“这个时候，什么时候？”高玮有些迷惑，迷惑的点在于苏瑾并没有告诉他说的时候一定要大好的日子，何况如今他的楚楚并不排斥他，所以他更倾向于早一些说话。
“皇上——”打住，不要这么迷惑性纯洁的眼睛看着她，她表示她也是个恋爱小学鸡，难以传授衣钵。
冯小怜清了清嗓子，表示此时的羊毛不薅，更待何时？
小疯子不通情理，不爱世人，但是好歹有一点喜欢他，但是她可以教他。
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值得他喜欢？
“那皇上，答应我一些事儿，我就教您，怎，怎样喜欢我，好嘛？”冯小怜轻轻地摇晃着高玮宽大的袖子，上面的龙腾绣金的图案在她的手心面有些烫手，可她依旧抓的更用力。
原因是她也很紧张，她害怕凭借自己浅薄的知识会带坏小疯子。
她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皇上，答应我，不要杀我身边的宫人，也不要乱杀无辜，好嘛？若是，若是心中杀性难以抑制，那就，那就想想我，好嘛？若是我身边的宫人做错了事情，我会亲自教导。”
她心中雷声震动，难以抑制自己的心跳，可是自己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前一世也从未有过。
所以，这，姑且，也算是心动吧。
她喜欢有些笨拙的小疯子。
可是她并不知道，只有在撕心裂肺失去过再重新拥有时，所有东西才会才会显得弥足珍贵，举手之间自会更加笨拙。
高玮看着仰头看着自己的少女，眸光里秋水盈盈，像是将星辰都呈现在自己的面前。他滚动的喉结，话便不假思索地吐露了出来：“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只要你不走，永远留在我身边。
“还有，皇上，若是我不愿意，那你不能对我做，做那种事情。”
“是哪种事儿？”高玮笑笑。
冯小怜涨得通红的脸，有些愤懑的看着高玮，明知故问。
而高玮便轻轻地在冯小怜眉心留下一个吻，有些珍重，但是落在冯小怜眉心的触感，便如同一只蝴蝶在只有稍作休憩，便展翅飞走了。
可是带给人的感觉是轻盈的，愉悦的，这是一种被珍视的感觉。
······
“曹公公，我主子，我主子被皇上拎沉允殿进去了？奴婢担心皇上——”
尚意心里面也是焦躁，自从被曹公公领着离开了院子，高玮和冯小怜进去了，她就心里有些不太放心。
让她们跪的尽管离他们太近，但是还是看得出来两人起了争执，而且刚刚自家姑娘吼的大声，一些字眼夹枪带棒的，冒犯之意过于明显。她担心皇上会对姑娘动手。
尚意自己当年被高玮救下，跟在他身边也有些年头，虽然几乎从未侍奉过，她一直被扔在山谷里面，还是因为冯小怜，她才被召入齐宫的。但是，她深知高玮没有什么好脾性，他即位以来一直都是残虐不仁的。
曹公公看着面前这几个人，一脸紧张，无忧眼中都含泪了，那泪水珠子就等着他发话，说不定下一刻就从眼眶里面滚了出来。
心里感叹：内贵人当真招人喜欢，在沉允殿待得时间并不长，却能够得到这些奴才真真的关心，何况尚意这个丫头还是刚来侍奉不久。难怪皇上喜欢她，这么讨人喜欢的姑娘，真是皇上的福星。
曹公公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挥了挥手：“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儿，姑娘是贵人的命，好着呢，福气还在后头呢！各位与其担心，不如赶紧回去养养身体，不然落下了老寒腿的毛病，还怎么照顾你们主子。去吧去吧。”
“尚姐姐，公公说的对，咱们快些回去吧，我快要站不住了。”无忧想着：既然第一内监都发话了，那姑娘一定不会出什么事儿。等着紧绷的弦断了，无忧觉得膝盖当真像是刚穿针引线的刺骨疼。
永安永安虽一句话未说，但是听到高公公的话，就搀着其他两位伤残人士朝着住处走去。
冯小怜看着面前有些苍白的人脸，她将手放在高玮的手里面，感受他的温度，而室内的碳火其实还没有熄灭，但是高玮的手还是出奇的冷，一根根指节，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冯小怜想着：话都说到这个地步，索性不如她多说一点，审时度势，在形势不错的话时候，要懂得“得寸进尺”这个道理，冯小怜还是懂得。
所以她末尾还加上了，对于女官考校一事儿。
当初高玮对她说得什么来着：若是她没有拔得魁首，那她就得乖乖的入驻后宫成为他的娘娘或者北齐第一个以女官入主翊坤宫的女子。
所以她觉得有必要为了自己的咸鱼生活讨个恩典：“皇上，那我如今并没有女官的官职，那我可以不参加考校嘛？你看，我这娇嫩的手，因为日日磨笔杆子，都生了好些茧，着实有碍观瞻。我觉得，身为一个无什么实务的内贵人其实就不错。那劳什么子的考试，并不适合我这种小女子。”其实冯小怜忘记加上修饰词，一个舞枪弄棒的奇女子。
所以，她十分有自知之明，刚伸出来“有碍观瞻”的手，便十分懂实势的缩了回去，她的手上确实有茧，但是却不是磨笔杆子磨出来，是因为她虽然在北齐宫里面，但平日里面也有舞动匕首。
她阿娘祖传的功法不能断在她这个人手上。
所以她担心手被高玮看到了，稍微练过武功的人都知道，这些茧子可不是什么握笔练出来的。
哪成想，她刚打算缩手，就被高玮抓住了，搞得她心里甚是紧张。
她关心的是——高玮这小疯子应该看不出来吧。
而高玮抓着她的手，将她弯曲蜷缩的手指，掰开，细细的看着，后又盯着她的手腕处看着，还阴恻恻的问她：“还疼吗？”刚刚还有些和煦的氛围，一瞬间就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
冯小怜怔愣住，她不太明白，高玮为什么会问她“还疼吗？”。
她想说：习武习多了就会皮糙肉厚，不疼的。
但是话到嘴边，就像说不出口。
而高玮此时盯着她手腕，像是在看一件破碎品，眼里都带了不可言说的怜惜。她心里面的冷意就漫了上来，有一刻被压的不能呼吸。而高玮的手捧着她的手，肌肤相贴的凉意，有些，像一条毒蛇吐着蛇芯，似乎下一秒就会将她给吞噬。
冯小怜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高玮，自己脑子里面蹦出来的会是这个想法，她的脸色有些暗了下来，立马抽走了自己的手，她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就低头说了句：“大白天的盯着我的手能看出花儿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