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迷宫般的路
在这临时房间休息片刻，灵泽脸色看起来有所舒缓，情况似乎没有恶化。我也得以整理思绪，并且下了个决定。
“我要出去探探情况。”
当我把这想法说出来时，灵泽如我意料的那般坚决反对：“不行，太危险了！你不能独自出去。”
“你听我说，你现在被幻觉困束，其他人也不见踪影，而我可以正常辨认周遭情况，所以探路这事只有我能做到。”
“平常我不会拦你 ，现在不行，别说其他七窍，就是单独一个眼窍就威力无比。”灵泽坚持：“要么一起出去，要么我去，你不能单独行动。”
在说之前我就料到不好说服，但我肯定不会因此就让步。我知道自己独自行动是兵行险着，可眼下没别的办法。
我挨着灵泽坐下，头靠在他肩膀上说：“我有墨渊金环在，虽然之前我还是被攻击到了，但这是我提前没防备的缘故。我保证出去之后就驱动金环将我护住，就算打不过我也能顺利跑回来的。”
“那我也……”
“你现在看得出来哪是真正的路吗？看得到真实的环境吗？出了意外，我察觉得快就跑了，你还浑然不觉，那我不得反过来救你？”
“……”
灵泽挺眉紧皱，搭在膝头的手掌攥成拳，骨节微微发白。我伸手盖在他拳头上，轻声安抚：“我知道你生气自己状况，担心我，但中招也不是你愿意的，再说我现在并非手无缚鸡之力。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我知道了。”灵泽终于松了口，只见他从怀中摸出样东西塞到我手里：“这里面的灵药会大幅提升你的力量，最多只能吃三颗，切记。”
我点了点头，想到他或许不能正确看到，又出声回答：“我记住了。”
“你独自一人我还是不放心，这样我以魂魄之姿附着在镯子上与你同行。”
“那你的身体？”
“我随时可以将魂魄收回，只不过幻觉干扰恐怕仍然无法消除。”
我想了想，快速做出决定：“那就这么办。”
既然已经商量好那就不要犹豫，赶紧行动。灵泽盘腿坐在床榻上，用符纸在周围布置了保护圈。确保他魂魄暂离期间，肉身不会出事。
我也在这房间周围勾画阵法，起到一些警示作用。如果有什么东西闯入会发出警报通知我。虽然这阵未必对七窍有用，但总比没有的强。
这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灵泽闭眼默念咒语，围绕他周身的符纸发出微芒，细细银光弥散汇聚到他额头中心。
一缕光亮飘出快速地飞入我手上的蛇形镯中。
“灵泽？”我轻声呼唤。
【我在的。】
灵泽的声音直接出现在我脑海里，看来一切顺利。我立即动身，小心翼翼地窥探外面没有异常后，迅速离开木楼。
周围静悄悄的，就连一般山林间该有的鸟叫虫鸣都没有。明显静得诡异。
我不自觉地压低声音说：“你还受幻觉影响吗？”
【仍然不行，我只能告诉你方法跟路径特征，然后你自行寻找。】
“没事，这难不倒我。那咱们先去祖屋？”
【嗯，那里是中心，或许有重要线索。】
祖屋是元珍姐弟俩的家，既然他们提到家里的地下室，无论如何也得过去看看。
灵泽告诉我如何前往，这魇寨为了防止外来者闯入，特意按照上古八卦设置建筑跟街巷。如果不知道通关关键，要么永远在原地打转要么被引导荒凉古坟之地出不来。
幸好灵泽的记忆好，他还记得方法并且能准确地描述出周围的特征。我依靠这描述寻找到正确的位置，然后按照要求有时候向前走几步后折返，有时候走到一半横叉向另外一条路。
我越走越迷蒙，已经完全失去方位与空间上的判断。很多相似东西频繁出现，令我质疑自己是不是一直在原地乱转。
【要耐心，一旦心乱就会有可乘之机。】
我郑重地点头，然后继续按照指点前进。在我看来这些街道全都是差不多的，只有某些特别细微的差别。而灵泽就是把这些差别告诉我，以此辨别正确方向。
走了不知道多久，忽然头顶有阴影浮动，我立即往旁边撤，躲到某个木楼下面放杂物的空档里。
阴影在上方盘旋，我偷偷瞟了一眼，看到灰色球体以及向上转动的血红眼珠。就在我撤回视线的瞬间，眼珠向这边瞥来。
幸好我已经转开目光并且紧紧贴着杂物缩小身形。我的心跳得厉害，不知道这东西刚才有没有发觉。
墨渊金环微微散发荧光，它已经处于随时能飞出去对敌的状态。之所以现在没有用，是我也没有把握金环能起多大作用，万一只能拖延一二，那得留在关键时刻使用。
眼窍徘徊了片刻缓缓向着右方飘走，我等了半天确定不见踪影了才快速穿越这条街巷，向着下一个目标而去。
之后还算顺利，总算是到达了魇寨中心位置。
祖屋非常高大连绵，像是好几栋楼阁连接在一起形成大宅院。比起其他建筑显得更加精美，雕梁画栋，飞檐翘角。
我轻轻推开大门，本来以为会很沉重，没想到很轻松。只一碰它就自动向两旁敞开，吱嘎声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显得格外刺耳。
【没有异动。】
灵泽的声音传来，他说话都非常简短，应该是在这里灵魂出窍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慢慢走进去，里面的布局跟那种过去大世家的宅院很像。各种走廊，影壁，还有分割开的假山造景使得这里像迷宫一样弯弯绕绕。
如果独自前来恐怕会转很久还找不到进到主楼的入口。
灵泽指点我找到正确的路径，推开主楼的门扉，一股浓重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这还是进入魇寨之后头次闻见这么强烈刺激的味道。我被熏得后退两步缓了缓，灵泽关切道：“怎么样？有什么？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点味儿。凭这气味啊，我看元珍他们家够呛了。”
我边说边往里走，这怕不是被一锅端了，只是这话我没直接说，怕灵泽不好受。
里面是大厅，跟别处不同，这桌椅板凳都翻倒着，挂画被撕扯散落一地，还有摔碎的各种残渣以及花草。
但是没有尸体，也没看见血迹。
这可真奇怪！
大厅旁边是楼梯，我顺势而上到达了二楼。这一路上我都小心着，在扔了两张符试探暂时没问题后，我进到二楼，撩开挂在门上的珠玉帘子。
然后看到令人窒息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