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云生听毛斯理一语道破,急道:“小心他咬舌自尽殉情!”
毛斯理和邓牛忙冲到赛京生旁边,邓牛道:“头儿,以防他咬舌,只能给他嘴里塞手帕了!”
赛京生却微笑了,对邓牛道:“若给我口中塞进手帕,我如何招供?”
邓牛想想也对,一时间没有办法,便将目光投向毛斯理,请示毛斯理该如何是好?
毛斯理则叹道:“赛老板乃一代巨星,我若给你口中塞进手帕,实在是对你不敬。花小柔已经自尽,是不争的事实,谁也挽救不回。我劝赛老板认清现实,老老实实与我们合作,巡捕房不会为难赛老板半分!”
赛京生看了毛斯理一眼道:“毛警长,你句句肺腑之言、也给足了赛某面子,这个情我领了!你和我说实话在先,没有欺骗愚弄于我,我也该和你说实话了!我现在就把引你们生疑的几处细节背后的真相,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们!”
说罢又看了欧阳云生一眼道:“大帅,简小姐人很好,你不该辜负她!”一边说一边拿起巡捕房给他准备的一杯茶,掀开杯盖,轻轻喝了一口。
欧阳云生见杯中茶水碧绿,是上好的西湖龙井,心想:赛京生说得不假,毛斯理确实很尊敬他,给他沏的是好茶。我是巡捕房的常客,每次却连水都没有。也许这次,毛斯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赛京生真肯说出真相?
赛京生喝完茶,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然后靠在了椅背上,选择了一个无比舒适的动作。毛斯理和欧阳云生以为他就要开始了,哪知他嘴角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头向左边肩膀一垂......
毛斯理大喊:“不好”,用手抠开赛京生的嘴,看了看道:“已经死了!”
欧阳云生怒道:“都已经警告你了,他会咬舌,你还不注意!”
毛斯理也怒道:“舌头长在他身上,咬舌的事情我怎么控制?难道今后就不让他说话了?你不是要询问案情吗?他不说话怎么询问案情?”
欧阳云生顿足道:“唯一的线索又断了,你干嘛那么笨,非得听他忽悠呢?”
毛斯理眉头皱成一团道:“他演技太好,也太痴情,我以为他已经回心转意,肯说出真相了呢!谁知他一听花小柔自尽,也不愿独活了!欧阳云生,你不要光怨我,是你先把花小柔自尽的事透露给他的!”
欧阳云生道:“我没透露,是他太聪明,猜出了!或者说,他太了解花小柔了,所以才会猜到!”
毛斯理道:“现在怎么办?”
欧阳云生道:“杜万祥强抢民女,逼死妾室,不能入罪吗?”
毛斯理道:“我查过了,杜万祥按照娶妾的规格,正式迎娶得花小柔,彩礼、聘书一样不缺,花小柔全家都承认这门婚事。花小柔的死属自尽,杜万祥既没逼迫她,又没对她施暴,一点儿错都没有。倒是花小柔在婚后逃离杜宅几日,不对在先,我估计花小柔她爹都不敢、也没道理去向杜万祥讨说法,更何况是难断家务事的巡捕房!”
欧阳云生托着腮道:“那就拿杜万祥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毛斯理瞪他一眼道:“有什么办法?你别忘了,你是杜万祥未来的义女婿,你要娶雷霜的!你在这里绞尽脑汁替有杀害你父母嫌疑的赛京生鸣不平,小心不能如期订婚!”
欧阳云生听他说得有理,叹口气道:“又是整整一夜,我该回家去看看雷霜的伤了!”
毛斯理伸出胳膊推他道:“行了,行了,回去吧!”
欧阳云生道:“不对,杜万祥娶妾那日,花小柔曾经在简家出现过,这事情还有蹊跷,你要调查!”
毛斯理道:“知道了!你快回去吧!要不你来做巡捕房的局长吧!我一切听你吩咐!”
欧阳云生一拍脑袋道:“你这句话可提醒了我,我得赶紧想办法把你升为巡捕房局长,否则上面再派来个碍事的人,这些案子就更查不出结果来了!”
毛斯理继续往门口推他道:“是是是,我很着急想当巡捕房的局长,你快去帮我应酬,我没时间再和你废话了!”就这样叽里咕噜地把欧阳云生推到了门外。
欧阳云生走出巡捕房大门,正在寻找自己的司机和车,忽然又一盆子污水从天而降,把他浇了个透心凉。仔细闻闻,又是一股臭脚丫子味儿,司机看到他这样,连忙跑了过来!问道:“大帅,怎么办?我们报警吧!”
欧阳云生摇摇头,苦笑道:“刚从巡捕房出来,难道再进去吗?我知道是谁在向我泼污水,他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儿了!永远不动脑子,永远搞不清状况!走吧,我们先回大帅府,回头我再找他主子算账!”
欧阳云生带着一身臭气回到大帅府,雷霜早就挂念他到坐卧不宁了,看到他回来就迎上来问:“你怎么弄成这样,我还以为你又被松木晴子抓了去,担心死我了!”
欧阳云生见她双目通红、眼圈发黑,显然是没睡好,非常心疼道:“我不是派人回来给你报信了吗?也该我倒霉,看了场戏,碰上械斗、抓人、自尽等狗血剧情,去巡捕房配合了一夜调查!刚出来,就被你曾经的好搭档罗大力同志泼了一身脏水!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泼我了,第一次是为了你,这一次估计是为了他现在的主人简大小姐!”
雷霜奇道:“第一次是为了我?”
欧阳云生便把罗大力第一次为什么用脏水泼他,告诉了雷霜,雷霜笑得腰都弯了,道:“大力真是个实在人,原来曾经这般为我出头,哪天若是能见到他,我定要好好谢谢他!”
欧阳云生见她开心,烦恼也被去了一半,道:“他现在可不向着你了,他向着的是他的主子简大小姐。”一边说一边想:我明日得去见见简纹了,她为什么画那幅画给我?赛京生临死前说简纹是好人,花小柔又是从简家逃脱的,看来这一切都与简纹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