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没有窗户,盗走鎏金面具之人肯定还是混杂在宾客或服务生中,然后从正门离开。欧阳云生想起简义让邢海楼遣散宾客,心中叫道:大事不妙!正要离开库房,去阻止邢海楼。离开时路过库房门口,无意中瞥了一眼简纹送给自己的那幅“画中画”的红衣新娘油画,忽然间吓得长大了嘴巴,只见那画中只剩下雪白的墙壁和空空的画框,画中的新娘却早已不知所踪了......
画中新娘诡异消失,欧阳云生吓出一身冷汗,正在他不知所措之际,邢海楼匆匆赶到楼上,看看惊魂未定的欧阳云生道:“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欧阳云生道:“杜爷刚给我的东西丢了!”
邢海楼满脸狐疑,心想:我刚进来的时候,你明明盯着这幅画看,表情惊讶。回答我时却说是杜爷给他的东西丢了,明显是左顾而言他!邢海楼仔细看看欧阳云生紧盯着的那幅油画,画上只有一面白墙和一幅空空如也的画框,他实在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难道是欧阳云生在耍自己?
邢海楼于是对迷迷怔怔的欧阳云生道:“杜爷送你的东西很值钱吗?你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怎会如此失魂落魄?我觉得你对杜爷送你的东西格外上心!”
欧阳云生虽然满腹心事,但是对邢海楼却始终处于一级戒备状态,看了他一眼道:“你上楼来就是为了找我?巡捕房的人来了没有!”
邢海楼知道他对自己心存芥蒂,不会告诉自己实话,便道:“来了,毛警长来了,我岳父让你下去一趟!”
两个人一起下楼,一身警服的毛斯理正用手托着下巴,眉头紧皱,思考着什么。简义就站在他身边,絮絮叨叨得像是在描述案情。
欧阳云生心想:这小子真是劳碌命,耿局长昨天才复了他的职,今天他就得查杀害耿局长的凶手。
只听毛斯理极为不高兴地问简义道:“是谁让宾客都走光的?你们有没有脑子?杀害耿局长的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宾客之一,放走了宾客就等于直接放走了凶手!”
简义赔笑道:“不会的,今日请的每一位宾客都是有头有脸之人,又怎会杀人呢?我是怕吓着大家,引起混乱,就让小婿派人把那些宾客都护送回去了!”
毛斯理瞪了他一眼道:“什么逻辑,有头有脸之人就不会杀人吗?”
简义尴尬笑道:“是,是,不过宾客的名单我都有,毛警长还可以根据宾客名单再查实。”
毛斯理道:“你把你看到的耿局长死时的情况再说一遍。”
简义讪讪道:“是,是!是我家一个送酒的侍应生最先发现耿局长死在洗手间中的,要不毛警长让他先说说当时的情景?”
毛斯理不耐烦道:“我已经问过他了,所有到过案发现场的人都要被询问一遍!”
简义搓搓双手道:“是,是!”一眼瞥到站在边上的欧阳云生,忙把欧阳云生拽了过来,道:“当时我俩一起看到耿局长的尸体的,云生,你来给毛警长描述一遍。”
毛斯理一双猫眼在欧阳云生身上打了个转儿,道:“又有你!你说说当时的情景吧!”完全不是当时在小酒馆与欧阳云生一起吃鱼的落难猫警长了,又恢复了那副趾高气扬的讨厌架势。
欧阳云生知道他一破起案来,就是这么一种六亲不认、敌我不分、刀枪剑戟、针锋相对的臭脾气,也不与他计较,把所见说了一遍,事关重大,没敢提起鎏金面具失窃事情。
毛斯理对属下道:“这里所有的人都请回巡捕房,一一做笔录。再按照宾客名单上的姓名,一一调查今天参加舞会的所有来宾。”
简义道:“毛警长,今天的所有宾客都身份尊崇,请您叮嘱手下,调查他们的时候一定要客气,不要惊扰到他们!”
毛斯理不耐烦地摆摆手,道:“知道了!”
简义道:“还有小女对发生的一切并不知情,她是一介女流,胆子又小,是不是能让她在家中休息?”
毛斯理看了一眼欧阳云生道:“简先生说笑了,简小姐是巡捕房的常客,胆子更是不小,我们只是例行公事问问,完事了就把简小姐送回来!”
毛斯理和欧阳云生第N次对坐在巡捕房的长桌前,欧阳云生问道:“简纹回去了?”
毛斯理白了他一眼道:“欧阳大帅,您心可真大,惦记惦记你自己吧!干嘛还惦记别人的老婆?”
欧阳云生道:“她和你一样在我危难的时候帮助过我,我当然要关心她!”
毛斯理道:“简小姐见过世面、雷厉风行、会好几种功夫,厉害得很!我看她不需要你们关心,当初为了你逃亡的事,我们请她来过几回巡捕房协助调查,她泼辣得很,大闹巡捕房,我想你不用过分担心她。”
欧阳云生叹道:“以前的她是你说得这个样子,可是这次回来,我觉得她变了很多,唯唯诺诺、总有心事,如同惊弓之鸟,好像很怕邢海楼似的!”
毛斯理摇头道:“邢海楼有什么好怕的?他做简家的女婿,明显是高攀,简小姐不欺负他就是好的!我看简小姐是在装柔弱。要么就是由爱生怖,她太爱邢海楼了,所以怕他!”
欧阳云生怒道:“她怎么会爱邢海楼这种坏蛋,你不知道就别瞎说!”
毛斯理面色稍和,柔声道:“是,我知道你俩之间有过感情,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言归正传,谈谈今天的案子?”
欧阳云生知道他肯陪自己聊了这么半天简纹,已经给足了自己面子,点头道:“好”。可是仍然不死心,又问:“你说简纹为什么会嫁给邢海楼?”
毛斯理皱皱眉道:“欧阳大帅,我当时被革职了,自然不知道简纹为什么要嫁给邢海楼。不对,就算我不备革职,也不会知道简纹为什么要嫁给邢海楼。我们先做笔录,等这案子完结后,我开个卷宗,帮你调查简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