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愣了下,阿拓姜花笑眯眯地说:“他这是饿了,我去唤奶娘进来。”
太皇太后这才明白了过来,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就见那孩子扁着嘴,要哭不哭的样子,着实惹人心怜。
她忍不住笑道:“看样子,真是饿了,快去吧。”
阿拓姜花忙起身出去了。
等奶娘将小皇子喂饱后,阿拓姜花便领着他们回去了。
……
大婚前夕,顾临朝等人终于抵达了京城郊外。
候在那里的周俊,连忙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襄王,我家国公命小的在这里等候王爷,可总算让小的等到了。”周俊如释重负地说。
他是萧彦的心腹侍卫,顾临朝自然认得他。
因此在这里看到他,倒不是很意外。
“你家国公可是有什么话交代于你?”顾临朝勒着马缰,垂眸看着他问道。
周俊被他的眼神扫到,愣了下,好片刻才回过神来,欣喜万分地说:“王爷的眼睛已经恢复了?”
“嗯。”顾临朝点点头。
“那可真是太好了,国公知道了,定会很高兴的。”周俊由衷地说。
顾临朝俊脸缓和了些。
他眼睛复明一事,并未对外透露,因此知道的人不多,而萧彦等人远在千里外的京城,更加无从得知。
“你家国公现在人呢?”他问道。
周俊顿了顿,低声道:“国公被软禁起来了,此前有交代小的在这里等候王爷,让王爷不要入城,皇上预备在宴上,对王爷不利。”
顾临朝眉头蹙起,“你家国公因何被软禁?”
周俊道:“出事前,国公已经预料到了,他跟小的说,皇上前段时间一直让人在静慈宫找一样东西,找不到,肯定会以为在他手上。
没想到还真被国公料中了,几日前,皇上以保护国公的安全为由,派人将靖国公府给围起来了,靖国公如今被困在府中。”
顾临朝听后,沉声问道:“皇上要找什么东西?”
周俊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低声道:“国公说,是先帝遗旨。”
先帝遗旨?
顾临朝眸中闪过困惑。
他怎么不知道还有先帝遗旨这事?
还有,先帝遗旨写了什么,为何会让顾衡为此大动干戈,甚至软禁萧彦?
他发现母后对他隐瞒了一些事情。
想到此,他抿紧了唇,眉间有丝凝重。
“这两日,王爷便先住到别庄吧,待明日时辰一到,阿拓公主便会带着太皇太后出来,到时候我们去接应一下即可。”周俊低声道。
顾临朝回过神来,不解问道:“此事,阿拓公主也掺和了?”
周俊点点头,“是,她想回去回疆,正好我们的地道打到了她的寝殿,她已经答应了国公,到时候会带太皇太后一起从地道里出来。”
顾临朝闻言,未再多说什么,带人跟着他去了萧彦的别庄。
他此次进京,走的并非官道,因此顾衡那边并没有收到他进京的消息。
御书房里,顾衡很是焦躁,丝毫没有即将迎娶皇后的喜悦。
“还没有顾临朝进京的消息?”他看向郝福禄,沉声问道。
郝福禄顶着巨大的压力,回道:“先前派去传旨的内侍已经回来了,说是当日有亲手将圣旨放交到襄王手上,并且,襄王当时也说了会进京参加皇上的大婚。”
“可人呢?”顾衡愠怒。
探子派了一拨,又一拨,就是没有查到顾临朝的消息。
“在襄州的探子来信,确定顾临朝离开了襄州,按时间来算,今明两天应该会到,皇上不如明日再等等。
毕竟襄王眼睛不便,恐在路上耽搁了,也说不定。”郝福禄道。
顾衡闻言,心里的焦躁和顾虑顿消,眼睛眯起,“你说得有几分道理,让底下的人好好准备,确保明日万无一失。”只要明日顾临朝出现在婚宴上,他定能让他有来无回。
“是。”
翌日,顾衡大婚。
举朝都在为帝后庆贺,宫中更是热闹非凡,所有人都在为帝后大婚忙碌。
晚宴上,阿拓姜花吃到一半的时候,借口身子不舒服,将小皇子交给了郭玉珍照顾,然后便离席回了寝宫。
在回自己寝宫之前,她特地绕去了静慈宫。
太皇太后身子不适,所以并没有出席晚宴。
她到的时候,太皇太后和曾嬷嬷已经在宫门前等着了。
见她过来,二人心照不宣,一起出了静慈宫,跟着她前往她的寝宫。
此时阿拓姜花的寝宫里,一个人也没有,宫人和奶娘都被她用借口支走了。
对比前殿那边的热闹,这里显得犹为冷清。
三人进去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
寝殿里,阿拓姜花的两个侍女,早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在等着她们了。
见人一回来,侍女立即搬开了石砖。
阿拓姜花刚要先跳下去探路,一个黑影自地道口中跃了上来。
她原本以为是来接应她的周俊,但没想到,来人竟然是司一。
不等她惊讶,又一个人影走了出来。
在看到是顾临朝时,她已经不惊讶了。
太皇太后则很是激动,往前走了两步,看着顾临朝,唇张了张,似想说什么,但想到眼下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便生生按捺了下来。
顾临朝上前快速打量了她一眼,确定她没什么大碍后,心里微松了口气。
他没有说话,而是将她背了起来,然后看了看曾嬷嬷和阿拓姜花,示意她们跟上来后,便背着太皇太后先下了地道。
这时,屋子里传来猛火油的气味,阿拓姜花一凛,没敢再耽搁,连忙扶了曾嬷嬷跟在后面下了地道,接着便是她的两个侍女。
待他们都下了地道后,司一立即将手里点燃的火折子丢到浇了火油的布幔上。
那火一遇到火油,立即蹿起很高的火焰,很快便烧着了。
司一确定万无一失后,便撤进了地道中。
很快,整个屋子都陷入一片火海当中。
今日是顾衡大婚,迎娶皇后的大好日子,但他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顾临朝并没有出席婚宴,他要毒杀顾临朝的计划,被迫搁浅。
而且顾临朝没有来京城,便是公然违抗圣旨,难道他这是想反吗?
想到他手里的兵符,顾衡有种彻头彻尾的寒意。
司兰已经枯坐半天了,一直没有等到喜帕被揭起,正在她按捺不住,想自己动手揭开喜帕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宫人惊慌失措的叫喊声,“着火了,玉芷宫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