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华弟子死在了北平,他竟然还在此躲躲闪闪、玩儿着心眼儿——
武平文听他这么回答,心里便气不打一处来。
抬头四下打量着周围的规模与室内的陈设,见这里布置得却很是奢华,看起来生意应该是不错,又回想一下每年他们向华山报的收入,顿时明白了,不用问、这都西镖局肯定是少报了不少,每年止不定从中多留了多少利润。
想到此处,武平文冷笑了一声,
“李总镖头还真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啊,武某都已经来到你的面前了,竟然还在和我打哑谜?”
“武六爷、武六爷,”
李保当时便吓得跪在了地上,
“请您不要生气,小人绝对不敢瞒您!的确,我们镖局这些年的进项多了不少,可小人除了供奉给华山后,大部分都用于镖局的扩建与打典往来上了。六爷您要知道,在这北平大都混实在不易,没有一定的规模与实力根本就混不下去。六爷、求您一定要明鉴!”
“哼……”
武平文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看起来十分的不屑,可心里却在想:六爷我才懒得过问这些事情呐,只不过告诉你不要以为上面都是傻瓜、能够欺上瞒下,不得不敲打你一下罢了。边想着边道,
“你先起来吧,李总镖头经营这个暗点的辛苦、我等自然也是明白。只不过六爷我既然来了,就是想告诉你,别忘了谁才是真正的东家,不要以为华山离的远、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这句话,武平文发现李保的脸色变得惨白,身子也明显地抖了一下,心中不禁暗自起疑,可又不知道具体是触及到了他的哪根神经,便只能再次敲打着道,
“以后呢、希望李总镖头做事要多想想,还望你好自为之!”
“是、是,六爷尽可放心,小人定听从您的教训。”
李保不停地点头哈腰,还时不时地去擦着头上的汗水。
武平文看他的样子,心里顿时莫名地升起一种厌恶之情,也不想再听他说什么了,又道,
“对了、六爷我此次来还有一件事要来问问。”
“六爷请讲,小人定知无不言。”
李保唯唯诺诺地道。
武平文又朝周围看了看、问道,
“上次我三师兄水平湖有两名弟子来到这北平,可莫名其妙地就死了。李总镖头送到华山的信上只说、他们是被人所杀,却没有详细地说明情况,所以六爷我既然到这了、也想了解一下他们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这个……”
李保听他问起这件事,立时又迟疑了起来。
武平文不能容他多想,马上追问起来,
“怎么?有关这件事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么?还是说其中确实牵扯到什么重要的人和事了?”
李保此时一直在想着该怎么回答,毕竟此事牵连到了燕王府,做为在北平混的他,可不想得罪了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子,更不想让他们知道是从自己嘴里传出什么不利于燕王的话来。大脑飞速地运转着,忽然灵光一闪、心道:这种得罪人的事情、不如让别人去做。想罢便道,
“六爷您误会了,小人之所以迟疑、那是因为关于此事,小人知道的实在不多,只怕您听了不会满意。”
武平文见他的样子、知道其八成又在动什么心眼儿,可不想再和他多废话、便道,
“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
“那好、那好,”
李保心道、就等你说这句话呢,便答道,
“吉平、赵弗两位小爷前次到北平来时,的确到了我们镖局中,而且还住在了这里。”
“然后呢?”
武平文见他慢吞吞的样子,有些不耐烦地追问。
李保忙又道,
“本来他们也没说来此的目的,小人也不敢多问。然后有一天、小人陪他二人上街游玩,当时赵小爷好象是发现了什么,却也没告诉小人,只说当天晚上有事情要办。可谁成想、这一出去便连着好几天都没见他们回来,小人觉得事情不对劲儿,就跑到官府询问,才在北平府衙的总捕头宁伯坚那里得知他们已经被害了。可具体是怎么回事、人家也不肯透露的更多,这案子也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悬在了那里。”
“北平府?”
武平文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他们竟然什么说法都没给出来吗?”
“给倒是给了一个……”
李保苦笑了一下、脸上一副无可奈何的着表情、道,
“说什么多半是江湖仇杀,这不跟没说一样么?”
“江湖仇杀?!”
武平文的眼睛瞪大了,
“我们华山派会和谁结仇啊,真是胡说八道。好了,你去给我找个房间、我先要好好地休息一下,然后去找那个什么总捕头再好好的问问。”
“是,好的。”
那李保暗暗地松了口气,心道、终于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给扔了出去。便引着武平文来到一套专门给贵宾准备的客房。
将李保打发了出去,独自倒在床上思考着发生过的这一系列的事情。老实说,从华山派出来的时候、武平文是怀着苦闷的心情离开的,自从知道了那个天山派弟子是在自家被害的起,心中便一直有了个结,虽然并非是与他有直接的关系,可就他那颗容不下亏心事的心,却无法平静下来。好在这一路之上、和燕王相遇,虽然凶险却让自己暂时忘掉了那些个烦恼,可当现在一旦放松下来,所有的一切又重新涌了回来。
闭上眼睛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可各种人和事又走马灯般地追到了梦中,一会儿看见郑天行一脸怒容地瞪着他、一会儿又看见五师兄祝平乐满面哀怨地瞧着他,不过好在最后还是朱棣出现在眼前、向他微笑着邀请他去王府做客,转而又生气地骂着“武六侠的脸皮是世上最厚的”,惹得他总算是可以开怀一笑……
就在这似梦非梦的状态下、不知过了有多久,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了敲门声,接着便听那李保小心地问道,
“六爷,可以吃午饭了,您休息好了么?”
“哦,知道了!”
答应了一声,武平文翻身从床上坐起,觉得头脑中还是有些混乱,环视一下周围,才想起自己是已到了这北平府、正身处于都西镖局的客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