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元年,唐王朝与神国纠纷不断,而唐王朝叛将宇文通建立的大梁从中取利日益强大,最后也加入战端。
三足鼎立战火纷飞,四处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感念民生疾苦,有音雷降,武为止戈。随后有缥缈斋、音寺齐落人间,传修炼之法长生之术。
上到王公贵胄,下至商贾黎民皆可修行……
唐王朝武当山。
这里并非缥缈斋和音寺那样大有来头,但武当山依旧香火鼎盛。
只因为始一百三十年,唐宗李浑及唐王朝众多肱骨之臣相继病逝,神国与大梁趁虚而入,一时间唐王朝风雨飘摇。
神梁两国大军一路高歌猛进,直捣唐王朝国都泰安城下。
黑云压境,人心惶惶,忽有一剑自武当山而来,斩在泰安城前,神梁匆匆罢兵。
武当神来一剑给唐朝黎民换来了半纪安平,自此之后,武当山的香炉就没有被道童打扫干净过……
“叶碟!你现在越来越本事了!你敢跟我娘亲告状怎么又躲到师伯这里来了?”
武当分内外山,外山香客络绎不绝,内山三十六峰,以四圣峰为最。
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四神兽坐落在四圣峰,外山香焚袅袅,青烟中的四圣峰如云中神兽,悠然俯瞰人间。
武当山敢在大清早扰乱四圣峰清净的人不多,此时四圣峰当中的桃衣少女便是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大孤峰峰主章仝玄独女章泽,放眼整个武当山能出其右的人不过一手指数,她当然敢堂而皇之的在武当掌教清修的山峰大嚷大叫。
听着少女的叫嚷声,年长的道士都会心一笑继而专心自己的晨休,而年少青涩的道童望着宛若仙的少女则是痴痴笑笑,而后在师兄手中板子落在肩头时迅速低头,也不忘偷偷的翘眉再望一眼章泽。
在不少道童挤眉弄眼的帮助下,章泽很快的便找到她要抓捕的犯人。
“叶碟我看你还能躲到那里去!”
在众多满含笑意的注视下,章泽拧着一名道童打扮的少年离开了四圣峰。
“真是胡闹!”
四圣峰主殿之内,一名身形发福的中年人望着离去的叶碟和章泽大拂衣袖。
这人便是大孤峰峰主章仝玄。
“师弟不必介怀,少年人由他们去!”
章仝玄转身要拱手作揖致歉,却被先一步被人阻止。
吕庭洞捋着跟自己道袍一样白的胡子对章仝玄微笑道。
“我观泽的修为又精进不少,看来我们真的是老了!”
“如此胡闹不知何时才修出武灵!”
章仝玄悻悻然踱步,看了几眼女儿离去的方向。
“碟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师尊把他交给我,哪成想落得现在这般田地,修练不成练武也不成!”
章仝玄一脸痛惜与无奈。
“冥冥中自有定数,碟虽是替你挡了锁心咒,但平平淡淡在武当了此一生对这孩子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再有一个时辰才是迎新大典,师弟且喝杯茶,为兄有事与你……”
“师妹!痛痛痛……”
一路上被章泽拧着耳朵,以叶碟的坚韧已经快要忍不住自己眼眶中的泪水了。
“哼!你应该叫我什么?”
望着叶碟的样子,章泽忍不住想笑,但才一露出笑容便马上俏脸一板。
“师……师姐。”
左右望了望,四下无人,叶碟这才红着脸唯唯诺诺的叫了一声章泽师姐。
“这还差不多。”
叶碟的一声师姐叫的章泽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而后又双手掐腰对叶碟训斥道。
“咱们大孤峰师兄妹四人,是不是我一直把你当做师弟一样照顾疼爱?其他峰的人欺负你,那次不是我给你出头?我都快把你照顾成我的师妹了!你现在倒好,学会吃里扒外了!让你给我洗个衣服你竟然跟我娘我懒惰!”
越越气愤,章泽的声音也是高了许多,掐着蛮腰胸脯剧烈欺负了,一对星眸中带着道不尽的委屈。
偷偷地擦了擦眼泪,叶碟正揉搓自己被章泽拧的通红的耳朵,听章泽语气不对,马上将自己另一只完好的耳朵也给护住。
许久,叶碟见章泽不会因为愤怒而在对自己动手,这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双手紧紧攥着衣袖,叶碟脚下的沙土已经被他的脚尖前后蹉出了一个坑,局促的样子到是像极了大姑娘。
“师妹……哦!师姐。”
叶碟心翼翼的道,可才一开口叶碟就被章泽的一个眼神给噎的够呛,费力的咽了咽口水,又过了一会,叶碟才敢再次开口。
“师娘常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平日里帮你洗衣物倒是没什么,但这次你把肚兜也让我给你洗……师姐,毕竟我也是个男人。”
叶碟扭捏着道,语气中尽是委屈。
“所以你就去跟我爹娘告状了?”
章泽斜眸望着叶碟,对于他的倒戈叛变还是鄙视至极,只不过时间久了章泽却是先笑出声来。
“好了好了!看你那委屈的样!我已经不生气了,你也不许生我拧你耳朵的气!”
抬手帮叶碟揉了揉耳朵,章泽轻声道。
“怎么?我娘给你做的衣服不合身吗,怎么总是见你穿道童的衣服?”
看着叶碟身上满是补丁的衣服,章泽黛眉微蹙。
“舍不得穿,你真的不生气了吗?”
垂首的叶碟微微抬头,见章泽脸上以无余怒,这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叶碟在武当山生活了十七年,从两岁时第一次看到师娘抱着章泽出现时算起,他认识她已经十五年了。
十五年朝夕相处,叶碟见证了章泽如何从师父师娘的掌上明珠蜕变成武当山的之骄女。
六岁那年替师父中了锁心咒,从那时起叶碟便无法修炼,或是锁心咒的缘故,叶碟武道一途也是平平,武当最弱弟子的称号尽十年来也是没有改变过。
但叶碟从不后悔当初替师父当了锁心咒,十几年不能修炼,叶碟也不在乎,只要章泽开心叶碟便觉得这世上的一切都是好的,这便是叶碟在武当十几年悟得唯一的道。
“你总不会想穿着这样的衣服参加迎新大典?”
叶碟垂首抬眉那呆呆的样子引来章泽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好了好了,我真的不生气,你赶快去换身衣服,要是你这个大内总管耽误了迎新大典爹爹又要打你板子了!”
章泽推了几下叶碟才给他拉回现实,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最后鼓足了勇气不再回头,却又差点栽跟头,章泽先是忍俊不禁,而后再也顾不得娘亲的教诲,开怀大笑……
武当内山有三十六峰,除去掌教吕庭洞和章仝玄之外,其他气味峰主每年都会开门收徒,王公子弟贫民百姓来者不拒,这也成了武当山每年的盛事,被称为迎新大典。
真武大殿内,章仝玄等八位峰主左右分立,吕庭洞一席太极袍飘进真武殿,白发轻扬仙风道骨宛如人临世。
洋洋洒洒地了欢迎致辞,又表达了对年轻人未来的希望,向来不喜热闹的吕庭洞和章仝玄便落座饮茶,而其他七位峰主则起身挑选弟子。
叶碟在侧,每有峰主挑选完毕弟子,被选中的人都会到他这里来受礼,再去道童哪里领取道袍与练功服。
“他就是叶碟,咱们武当山的大内总管!”
“不能修炼却最得吕掌教喜爱,我听我爹武当山的大适宜多是由他总管,甚至太子代唐王来参拜真武大帝都是由他负责照料起居。”
“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啊!本来我以为我这个侯爷的命就够好的了,看来我还是不会投胎啊!”
身后的悄声议论叶碟置若未闻。
每年都会有新弟子在背后羡慕自己,然后学有所成,自己就成了这些人证明自己的垫脚石,这些年叶碟总是能接到各种莫名其妙理由的挑战,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了。
反正这些人打了自己章泽也会帮自己打回去,也许这就是掌教师伯的因果循环!
叶碟面带微笑默默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