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有陨石,三百年前落与大武国牙郡,匠人将之击碎后,发现石内有陨铁。
陨铁被一神秘世家所得。
后来,一位铸剑名匠寻到此家族,愿意不取分毫,铸造名剑,但要求,必须以那块陨铁为材料。
那神秘世家应允后,将陨铁一分为二,给予了那名匠一半,后来又以大气力,搜集南疆死眠火山里的珍稀矿石,最后那位名匠就地于火山口开炉铸剑,最终铸得一柄天下名剑。
取名,左阳。
由于这柄剑的材料过于珍稀,因此和排名第三的名剑一同,被后世铸剑师都称为‘不可再铸的奇剑’。
因为火山内部的矿石要以人力取得,已经不知要耗费几许人力物力,要是还要再加上一块天外陨铁,更是非人力所能及。
左阳剑剑成之后,常有传言说,此剑有引火之异能,剑动便是火动,但由于剑锋过强,唯有宗师一级的高手才能做到以此剑引火。
但由于此剑少有在世间出现,因此这个传闻无法被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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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黑色的匕尖倒在了泥土中。
原来传说中,宗师能给左阳剑引火,竟然是真的!而且这种灼炎的温度极为炽烈,甚至逼近一些铸剑炉的炉火。
难怪要在火山口开炉铸剑,因为虽然原理不详,但既然剑身能爆发出如此炽热的烈焰,那么剑材本身就需要极高的耐火性,不以远超寻常剑炉的炉火,只怕根本不能铸剑。
左阳的带火的剑锋划过张三衣襟,虽然没有破开血肉,但仍然在胸膛上留下了一道黑色的痕迹。
刀枪不入,水火不侵,铁布衫虽然不惧火,但左阳剑上的猛火来自于白左使高深的宗师内力,远超寻常火焰。
就算剑锋斩不开铁布衫,灼炎也能烧伤他。
左臂裸露,前襟裂开的张三,颇有些狼狈的朝左侧退去·····
“没流血···但居然一次就破开了我的罡气层?”
显然,比起经过多次才能熟悉罡气层流动,再破掉罡气层的宋天行,白左使的剑术绝对胜过他不止一筹。
至于玄铁匕首虽然被黑山虎斩出了裂纹,但是就因为如此,在玄铁匕首上自己一直灌注了更多内力,对方仍能一剑将之斩断,除了左阳剑的烈火以外,更因为在方才的那一瞬间,对方的内力喷涌而出,压过了自己。
也就是说,这个人绝对黑山虎和宋天行还要厉害!
正想着撤退之法,可白右使已经出现在了张三的左后方。
仍然是斗笠垂纱,仍然是按剑不动。
但白右使仅此一人,无形中的威慑,让张三不敢擅动,迅速停下后撤的脚步,以免被两人合击。
白左使眼看着张三退开,似乎预料到了白右使会阻拦,所以没有追,而是站在原地挥了挥手中剑。
像是在习惯,刚刚剑斩铁布衫的那种‘手感’。
“铁布衫,天下第一硬气功,听过却没见过,今日总算得以一见,流动的罡气层加上凝结坚实的内力,果然难以摧之,连左阳都没能破开,不过,终究是可惜了。”
白左使看向张三。
“左阳的火多少还是能伤到你,且再过上三五招,我就能彻底熟悉你罡气层的流动,和铁布衫的坚度,我的修为终究要高你一个境界,就算不知道你的气门要害,但只要熟悉了这二者,破你铁布衫···不难,你的宗师修为毕竟还浅,又已经战过一场,我确乎有些胜之不武。”
白左使感叹了一句。
明明对手拥有一门极少见的武林绝学,可白左使似乎对自己即将取得的胜利,难以感到骄傲。
什么是骄傲?
战胜和自己一样强的人,乃至比自己更强的人,才足以骄傲。
可偏偏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战胜本来就不如自己的对手,便沾沾自喜,耀武扬威,白左使平生最鄙夷的便是那种人。
至于张三这边,他也分不清,这是对手的攻心术,还是莫名其妙,类似当年白道人士特有的,某种名为‘公平决斗’但在张三看来,蠢到极点的白痴荣誉感。
换了是我。
别说什么胜之不武,现在肯定是一句废话也不多说,马上以多打少,立刻干上。
所以张三的目光其实一直颇为紧张的在左前方的白左使,以及身后的白右使之间来回。
“你似乎是在担心我们二人联手。”
对于白左使的话,张三付以一个‘你这不是废话吗?’的眼神。
白左使淡淡道:“我虽是她的族兄,但她性子清冷高傲,不说我指使不了他,这世上除非是主上有令,否则我们白氏一族从来没有以多打少的劣习,更何况是她。”
天生武体的白氏一族,也许近千年来,不如当年百氏王朝时声明赫赫,但就事实来看,仍然是毫无疑问的最强武学世家,自有傲骨。
张三抬起断匕,冷声问道:“那也就是说,其实我的对手只有你。”
“主上的命令是不要让你走了,所以你只要不主动逃走,她就不会出手,更不会偷袭你,你且宽心便是,当然如果你愿意主动投降,束手就擒,主上很愿意和你谈一谈。”
“你说的主上是谁?你们又到底是谁?”
“主上自是主上,我们的身份方才也已经说过了,白氏·····”
话音戛然而止,泥土飞扬而起,遮蔽视线。
白左使眉头微皱。
其实他方才就已经看见张三裸露的脚掌在做一些小动作,裸露的原因应该是之前和黑山虎过招时,被黑山虎一招崩碎了原来的布鞋和部分裤腿,但也因此那些小动作被白左使都清晰的捕捉到了。
脚掌横踩于前方半步,小腿肌肉鼓起。
但这种小流氓打架的下三流招数他根本没放在眼里,只是此刻看来,却是有些大意了。
这片树林里的泥土好像特别松软·····
他先将内力汇入地下泥土砂石,然后再骤然猛踏,借此掀起泥石土幕,发动袭击。
一眼洞穿招数的原理,白左使冷哼一声,手中左阳剑灼起猛火,剑气带火,如电横过,骤然将泥土组成的土幕切开,其后,一柄断掉的匕首正直刺过来。
张三选择了主动出击。
一是为了自己的战术目的。
二是因为什么白右使绝对不会出手偷袭的鬼话,他根本不相信。
我和你们很熟吗?你说我就信?不知根又不知底,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给我来一剑。
所以主动出击,除了可以拉开自己和白右使的距离以外,就算她事后出手,自己也还有腾挪的空间。
至于什么主动投降,束手就擒,张三只想回以一句···瞎扯淡!
白左使仗剑在手,纵然张三发出的突袭确实起到了一些出其不意的作用,可他左阳剑朝着张三刺来的断匕一挥,灼炎焚烧而起,欲意十分明显。
这次便将那断匕彻底斩成废铁!
白左使打定主意。
可左阳还未触及匕首,匕首却骤然加速!
就断匕即将在被斩之前,只见张三手势变握为推,手掌在半空中做了一个半旋,掌心内力猛吐,使得断匕以螺旋飞刺之态,刺向白左使的面门!
如果宋天行在场的话,他应该会发现,张三将匕首当做‘箭’一般射出的手法,和他有相似之处。
与此同时,因为估算错误,白左使的左阳剑来不及回剑,斩落在了张三的手上。
但张三等的就是这个!
将断匕激射出去后,手掌翻手一握,再次汇了些内力,而后,张三竟将喷涌着灼炎的左阳剑生生握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