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白道或者黑道商家,刚起步时,都会面临启动资金的短缺的问题。
但作为专业人士,张三有自己的办法。
虽说偷和抢不是长久之计,也不太可能靠着这两样赚大钱,但赚小钱还是可以的。
不过‘抢’需要正面硬刚,张三不是很喜欢,相对应的,对于‘偷’他还是有一定研究的。
顺便一提,其实一直以来,张三都是一个精通偷技,但主营业为杀手的盗贼。
破庙里。
“还在看我那本书?有那么好看吗?还是书里有金子?”
王小二紧紧盯着那本杀手生涯录,坚定的说道:“金子没有,但是·····有金山!”
“尽跟我扯淡。”张三也懒得管王小二这小子又在动什么脑筋。
为了接下的计划能顺利进行,张三不得不给王小二进行简单的盗贼培训,不过王小二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抱着自己那本杀手生涯录,常常一副心不在焉,神游天外的样子。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看那小子眼珠有时滴溜溜的转,似乎又不是简单的发呆。
但就算如此,王小二的天赋倒是实打实的不逊于张三,对于偷技,很快上手了,对付高手不可能,但对付普通人,应该绰绰有余了。
·····
·····
转眼又是两天,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在给王小二做了两天的培训之后,两师徒再度站到了天若城的门口,随着人群,缓缓入城。
天若城毕竟是大城,白天的人流量还是很可观的。
熙熙攘攘处。
王小二心里一动,问道:“师父,信客楼那里···要不要去一趟?没准都已经积了不少信了。”
信客楼和驿站类似,是传递信件的所在。
但区别在于,驿站是官府和军门专用的,为此朝廷还花了大力气建立了驿道,传递朝廷令书,各地军令,因此根本不可能开放给普通人。
而信客楼是民间所用,近年来被三大黑道中,传闻是最赚钱,并业务范围最广的金万阁于暗地里经营。
虽然这个传闻的真假未知,但是信客楼是百年字号,南北传递信件无数,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到他们那里寄发信件是最安全的,最快捷的。
“·····嗯,顺便去一趟吧。”张三稍一沉默后,回答了一句。
“也不知道我娘最近又会给我写点啥,不过她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吃得好不好啊,穿的好不好什么的,嘿嘿·····”王小二一脸傻笑的说着。
张三问:“你娘···对你很好吗?”
王小二这下倒是犹豫了·····
想了想之后,他说:“和我爹比起来,我爹什么都听我的,我想买糖就买糖,我想买木剑他就给我买木剑,我娘吧···老揍我,老骂我,吃糖她就说我在换牙,玩木剑她就说小孩子该多读书,有没有搞错,我爹是···练武的好吗!”
毕竟周围人多,王小二聪明的改了下口,接着说:“总之有时候啊,我都怀疑自己不是她亲生的。”
张三疑道:“好么,一通说下来,全是她对你怎么怎么不好,那你还这么期待她的信?”
王小二挠了挠后脑,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说:“师父,这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说起来,我娘好像对我也没多好,但离她久了总觉得自己···有点想她。”
张三:“······”
久了。
所以才会想念吗?
万一王小二哪天知道了真相·····
张三不由自主的问道:“说起来小二,你娘送你到我这之前,有没有说过些什么?”
王小二眉头一皱,不知道为什么师父突然冒出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不过既然问了,王小二仔细一想,道:“师父你这么问的话,去你那的前一天晚上,我和我娘住一间房,那天晚上她偷偷起夜,然后在一直悄悄盯着我。”
张三:“盯着你,你没睡?”
“我早被她吵醒了,不过假装睡着,本来是想看看娘要去哪,结果娘根本没走,就在我床边,一边摸我的脸,一边说‘对不起’。”
“你···怎么想?”
“一开始我也奇怪啊,后来去了师父你那,看到日后我的生活环境······我就释然了。”
这其实是一句假话。
因为真正让王小二释然的,是娘亲居然让自己拜了一个这么穷,并且这么不靠谱的门派。
穷就不说了,师父虽然超能打,但却是一个可能杀个乞丐,都要琢磨上七八天,最后还特么有极大几率会放弃的杀手。
师公就不用说了,吃鸡腿噎死的。
太师公更绝,举派投奔黑道也是够了。
王小二甚至一度感叹,正派的未来,全部都在自己的肩上啊·····
人群熙攘,有些吵闹。
王小二注意到师父好像突然不说话了,并且,身前的同样正在排队的一个男子,突然的转过头来,看向自己。
一个中年男子,一个十岁孩童,彼此凝望。
中年男子换下了之前的一身厚重冬装,如今是一身文士长衫的打扮,衣服用料普通没有任何华贵之感,很是常见。
男子双眼眼角往下,更是可以看见两道不潜的疤痕,显得有些恐怖。
然而王小二只是稍微和男子注视了一会,就不觉得他恐怖了,甚至心底还升起了一些怪异的感觉。
这个人长的很普通,但举止非常的端庄,发髻梳的无比整齐,一根乱的发丝都没有。
他的衣服好平整,连一点灰尘都见不到。
更关键的是他的眼神。
一眼看过来的时候,像是在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人,但王小二知道,那并非是因为身高的原因。
见过陆高升的王小二也知道,眼前这个男子的‘俯视’不同于陆高升的那种。
因为陆高升看人的时候,也带有这种‘俯视’的意味,但那是来自于陆高升对自己的自信,和气度的傲慢。
可这个男子并不傲慢,甚至透着些平静如水的气质。
平静的俯视你,但并不是因为傲慢,而是我在你之上这件事情,是理所应当的。
“母亲为什么会对儿子说对不起?”
百君侯发问了。
王小二还有些发愣,毕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张三也多看了几眼,才隐隐察觉男子古井无波的外表下,隐隐藏着的不凡,但真的要说,却说不太清楚。
“先生是······”张三问了一句。
自己和王小二的对话,应该没有任何特别不同寻常的地方吧。更何况,这男子虽不似寻常人,但看着更不像什么好事之徒。
百君侯则根本不理张三,直勾勾的看着王小二。
王小二被看的有些发慌,便说:“这我哪能知道啊。”
百君侯听完,什么也没说,又把头转了过去。
张三眉头微皱,倒也不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无视了自己,只是觉得怪怪的·····
直到看见百君侯转过身去时,他手上的一枚扳指引起了张三的注意。
“那枚扳指好像···不,虽然都是云纹,但纹路是不同的。”
白玉对富贵人家来说并不算难寻,白玉的扳指也同样如此,虽然眼前男子所戴的扳指,大小和自己的藏在破庙里的那枚一样的。
但扳指这种东西,尺寸本来就那么几种,大小一样,根本就是寻常事。
我多心了吧。
张三在心底这么说着。
随着时间过去,人流渐渐涌进天若城。
站在两师徒前面的百君侯和其他人一样,交钱,入城,期间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张三心底的异样感觉,也逐渐平静,心说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
一前一后,几乎是一同进城。
张三牵着王小二,正想默默离开,却发现之前那个男子拿出一块白巾,擦拭自己沾染了一点点灰尘的袖子。
其实排队入城这种事,在百君侯的人生里,堪称‘稀奇’。
今天这么做事因为,一来不想惹人注目,二来也是一时兴起。
但没想到城门口人来人往,有时候还有马匹经过,会扬起那么多尘土,他实在忍受不了,所以稍稍整理了一会,动作缓慢而优雅。
直到身上一尘不染,百君侯才缓缓离开。
张三和王小二对视了一眼,眼神里表达的意思非常统一。
这人指定是······有洁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