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应灯一闪一闪下,艳红的血像是有生命一般在攀爬。
他以为能在楼道堵住凶手,结果扑空。
血液中间有一片空白,他知道那里应该躺着谁,这一切发生不过眨眼间,但此刻他眼中,仿佛一个世纪的流转,每一个呼吸都让他感觉心脏要裂开。
太疼了......
季法医说:“人在无法忍受心灵上的疼痛的时候,会用肉体疼痛来转移注意力。”
冯柏年,“季法医,你还选修心理学?”
“不,作为一名法医我不作任何猜测,只是说出自己见到的。”季法医说:“你这伤口太深了,靠自己愈合很容易就撕裂,而且恢复慢,也容易感染,建议你缝合。”
沈从风无所谓说,“反正我不会死。”
“说什么瞎话呢,快拦住他,让他给你缝合!”陶墨墨想拉着他的手,在即将碰到鲜血的时候灼烧般缩回,眼泪从线条圆润柔和脸庞流下,“我知道你看不见我,也听不到我的声音,但是我求求你,不要这样......”
季法医走后冯柏年精神大振,敲敲桌子说:“沈同志,现在我们有新问题可聊了。”
他慢悠悠道:“比如聊一聊你的伤口。”
......
黎明时分,十一楼依然灯火通风。
白鸣压着一个少年走进来,那孩子似乎未成年,戴着口罩露出一双眼睛桀骜不驯扫过所有人。
现在正是肖美人亢奋的时候,游戏酣畅淋漓间抽空看了眼,精神一振道:“犯事了?要扒人祖宗十八代吗?”
“做好!”白鸣把人按在长椅上,“冯哥,楼下抓到的,局长说让我们接手。”
冯柏年把头埋在一堆文件中懒散问:“治安那队的活分我们刑警做什么?”
小白说:“治安和户籍处一同抓到的。”
“户籍?那帮文员?”冯柏年打着呵欠走过去一屁股坐椅子上滑到少年面前,睡意朦胧的眼睛扫了下他,“小子,犯什么事老实交代,老子今天的心情很糟糕,问一遍能解决的的问题不想问第二次。”
少年似乎笑了,眼睛里是天真无知的挑衅,“你们关不住我的,下一步,我会去信息科。”
“先去户籍,再去信息,小子,你找人呐?”冯柏年摆手,“给他拍个照,让小肖找找信息。”
“然后关到咱门大校草旁边,等我睡个觉了再说。”
少年不屑道:“愚蠢、废物。”
白鸣一把揪起他衣领拉起,“你说什么?!”
肖美人抱着相机兴奋道:“放心吧冯哥,我会把他挖得裤衩子都不剩!”
“再说裤衩子扣你棒棒糖,”冯柏年瞪了一眼小姑娘,“用合理手段啊,再用非法手段你自个去写一万字检讨。”
不让人抓到不就行了,肖美人心里瘪瘪嘴,乐颠颠举着相机说:“小白把他口罩拿下来,我都拍不到脸了。”
少年听到后无所谓把脸伸出来,口罩落入白鸣手里,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的嘴像是小丑被人左右用刀划拉出长长的口子,像电视上的裂口女似的,但又用线歪歪扭扭将伤口缝合起来,露出正常大小的嘴唇。
少年得意又诡异看着他们,故意阴森一笑,黑色的线伴随扭动。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恐怖电影的肖美人不负众望尖叫,“鬼啊——”
相机落地,差点砸到脚丫子。
冯柏年一手把相机捞起来,一手把小姑娘藏身后。
他看了看照片,表扬道:“嗯,抓拍得不错。小白,把他拷门上,留一只手抓痒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