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将整个王府给搜了个底朝天的项羽韩信两人也回到了佛堂之处。
“朱小子,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旋既,他们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讲述了出来。
把握了上帝视角,朱高炽的眼神之中也迸发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意来。
“地方是好地方,只是可惜了,人不是什么好人!”
在心底感叹一声,他缓缓的将注意力放在了承远的身上。
似乎是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压力,承远隐藏在僧袍下面的双手双腿都在不住的颤抖,若不是袈裟宽大,众人早就发现了他的异样。
“殿下,那边是新打的井,里面是山泉,水很清冽,要不要尝一尝!”
正当朱橚犹豫着要不要动手之时,承远突然发话,打乱了他的思路。
“山泉水?”
朱高炽脸色一变,故意露出一个很感兴趣的表情来。
“水乃天赐,小僧也懂一些打井的敲门,所以让王爷在距离佛堂十尺的地方挖了这么一口井,里面的水都是从石头缝里面渗出来的,经过专门弓箭的判断,是山上流下的泉水,也算是歪打正着了!”m.
“如今正是品茗的时节,正好有今年的新茶,而小僧发现了这口井,山泉配新茶,一口下肚,定是无比舒畅!”
承远连忙抓住这个机会,开始介绍了起来。
“哦?听你这么一说,那么咱肯定要去试上一试!”
说这句话的时候,朱高炽却只是盯着朱橚,笑容之间还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玩味来。
“殿下,我这就命人去取茶!”
朱橚只当是自己侄儿想要喝茶了,连忙挥手让下人行动。
“五叔,茶到不是最关键的,只是这佛堂修筑起来要花不少银子吧?”
朱高炽站起来,背过身,欣赏着院中偶然的春雨,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冰冷。
“这个……”
“天下百姓还未摆脱困苦,用这么些银钱,给虚伪的僧人修建佛堂,属实浪费,难道皇爷爷上次给你带的话还不够清楚么?”
佯装不留情面,实际上则是在测试朱橚的胆量,此刻他若是不在忍耐,完全可以拔地而起,毕竟这是他的王府,应该是有一些可以动用的力量的。
但他若沉默不语,那明显就是怕了,一个未战先怯的藩王,自然是不足为惧的。
同时,也是逼这僧人一把,让他更快的暴露。
“好了,今日孤是来看望五叔的,这些话也不多说,你心里清楚就行!”
将浑身气势一收,朱高炽再度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落座。
“殿下,咱明白!”
朱橚长长出一口气,就差一点,自己就能够战胜心中的怯意,彻底的撕破脸皮,只要眼前的侄儿再多坚持一刻,他就毫无顾忌的出手。
但正是这放松的语气,让他好不容鼓足的气势变成了泄洪的堤坝,一时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恍惚间,瞥见了王府门口的龙旗,或许今日并不是最找的时机。
“殿下,尝一尝小僧的山泉水吧!”
见叔侄二人快要翻脸的样子,承远也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殿下此刻拂袖而去,那么自己的计划,寺庙的未来就会立刻毁于一旦。
而发觉殿下腿部,他的心中也是松了一大口气,连忙提了一嘴,然后拿过一个小桶,闯入雨幕之中,开始费力的打水。
雨丝在空中划过,构成了一层层模糊的帘幕,远处的群山隐匿在其中,看不真切,但却透露出一股神秘,给人增加了几分探索的欲望。
瞥见他着急忙慌的样子,朱高炽淡淡一笑,只是点点,什么话都没有说。
几名丫鬟手忙脚乱的架起一座泥巴炉子,生出火,细细烟火顺着屋檐飘荡了出去,在门柱的金漆之上留下了一抹十分显眼的炭黑来。
当几人都将注意力放在生火的下人身上时,承远从怀中摸出瓷瓶,打开封口,将其一半都倒入进了桶中,做完这一切,他就像是剧烈运动了一番,浑身上下都绽放出丝丝冷汗,脸色煞白。
水来了,一只装饰精美的银壶就被放在了泥炉之上,丝丝热气升腾,承远则显得极其紧张,一直都盯着炉子,眼神十分闪躲。
“也不知道这毒药耐不耐得住炉火的温度,还是失策了,不过好在有所留手,可以寻找机会,另行下毒!”
他心中依旧是在谋划,袈裟之下的僧袍早就被汗水给湿透,紧紧的黏在背部,十分难受。
“殿下,小僧每日饮用这山泉水,只觉得耳聪目明,更何况,用这水煮茶,能最大程度的发挥茶叶的香气……”
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承远开口说道。
“哦?你一介僧人,还懂得这么些茶道知识?”
朱高炽微微转头,笑容之中隐藏着一丝危险的光芒,而此刻李景隆的直觉也是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上前几步,从雨幕之中出来,站在了他的身后。
暗金色的铠甲之上还带着细细水渍,腰间的长刀充斥着浓浓的威胁感。
佛门重地,按理说,是不能携带兵器前往的,而朱高炽默认了这一切,显然是没有将这小小佛堂放在眼中。
感受到了李景隆身上淡淡的杀气,承远心中的怨气霎时全部被激发了出来,正是这所谓的皇孙殿下,将他们这些佛陀给全部逼上了绝路。
“小僧每日坐在佛堂之中念经,也是日日饮茶,时间一长久,有些东子自然而然就会了!”
虽然心底怨恨,但承远也不能有丝毫的表现。
“既然殿下质疑小僧的茶道,不如等水烧开,小僧亲自给殿下泡一壶茶?”
“好!”
朱高炽忽然一笑。
“那孤今日就要好好尝尝得道高僧亲自泡的茶水!”
朱橚坐在一旁,心里也是有些疑惑,这个承远到底在搞什么,他好心让其见到皇孙殿下,却不曾想这个僧人竟然夹带私货。
屋檐下,两个丫鬟细心的煽着扇子,照看着泥炉,外面的雨是越下越大了,一时之间,佛堂里外,只剩下了炉中的水声和雨滴落在瓦片之上的脆响。
而反观承远,一双眼睛却一直都落在了那个小小的银壶之上,仿佛是在盯着什么重大工程。
城府如此之浅,也不知道是如何在周王府邸之中混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