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合!”
随着一声号令,鼓声有逐步加快,少年们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放下手头正在训练的事务,就冲到了高台前前面。
排队列阵,一气呵成,就连动作都十分整齐。
随着最后一声鼓落下,整个校场之中的少年都站直了身体,其中一些人甚至还光着膀子,仔细打量,还能够看见他们身体之上的伤痕。
对于他们的表现,此刻朱高炽十分满意,虽然他们当中的一些人不会真的登上战场,但有如此反应和纪律性,也已经是足够了!
在他的扫视之下,这群少年骄傲的抬起了头颅,这些曾经他们不屑一顾的事情,也终于是给自己的心中带来了非一般的成就感,若是此刻手握武器,身前就是敌人,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出击。
感受到了他们目光之中的坚毅,朱高炽也是有些好奇,宋国公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这些个贵族大少爷转性。
但无论如何,这是一件好事,昔日稚嫩的贵族子弟,如今披着一身伤痕,站在满是泥泞的校场上,心里也有了为之奋斗的荣耀,军营果然是最磨练人的。
想到这里,朱高炽心顿时就感到未来一片光明,校场豪情也让他诞生出一些感触来。
而此刻,千里之外的漠北,一处军帐之中。
朱榑正坐着在炉子旁烤火,冬雪消融,太阳也出来了,但北方刺骨的寒依旧是没有褪去,他刚从军营里面考察回来,盔甲之上残留的冰雪也是被蒸成阵阵雾气。
“王爷,京城来新消息了!”
公孙让挑开门帘走了进来,端起茶壶就给自己到了一杯,热水下肚,终于是让他的四肢恢复了一些个知觉。
驿站如今也修到了漠北的边缘,但由于北方的游牧部族实在太过于混乱,所以最近的一处驿站距离齐王的驻地也有几百里远,想要去取来自京城的信,就需要在寒风之中来回奔波。
“烤烤火,暖和一下,信不着急看的!”
朱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眼神却是不住的朝着公孙让的方向漂着。
烤了一会,冻僵的双手,终于是可以自由活动了,他这才从怀中掏出还带着体温的信封,轻轻撕开,一张轻薄的信纸就出现在了眼前。
“王爷,信上说皇孙殿下在藏龙山搞了一个什么大学,将京城的所有纨绔子弟都送到藏龙山上新修的校场去训练了,这不是在瞎胡闹吗?”
弄明白了信上的内容,公孙让轰然一笑,让那群小兔崽子去军中训练,岂不是掀翻了天,不出半个月,藏龙山就会被搅合成一团糟。
“不一定!”
朱榑眉头轻皱,从炉子边上取来一壶早就温好的烈酒,递到了他的手里,在北方,酒是最能暖身子的东西。
“本王的侄儿背后可有老爷子撑腰,若是这个什么大学真的办起来了的话,多半是有老爷子授意的,老爷子一发话,京城那些权贵注定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听到这话,公孙让脸上的笑容也是缓缓消失,沉吟了一会,他问道:“王爷认为,殿下办这大学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但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朱榑站起身,背着手,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去,自己这个侄儿的脑袋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隔一段时间,就能相处一些个奇奇怪怪的东西来。
若是不加以防备,万一于自己不利,岂不是必死无疑,可若是防备,又不知道从何下手,在加上今日开春以来,北境防线的确立,让他心头的思绪越发的混乱了起来。
一件件事务的叠加,也逐渐使得烦躁二字占据了朱榑的心扉。
“王爷,臣认为殿下此举,也是在针对您!”
公孙让将信上的内容给记在心底,随后将其丢入到炉子中烧掉。
“为何?创立大学乃是选贤举能之措,本王身处万里之外,又如何针对本王!”
朱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转过身来问道。
“王爷,你仔细往深处想一想,若京城之中的权贵子弟通过殿下创办的大学而成了才,绽放了属于自己的光芒,那将会导致何等后果!”
公孙让倒了一大杯酒,却没有喝,而是静静的盯着朱榑。
的确,为大明选拔人才的确是一个很好的表象,但科举制度也不是闹着玩的,更何况大学目前只针对权贵子弟开放,这更是说明了一点:朱高炽想要将京城的权贵势力都拉到自己这一边!
想到这里,朱榑的呼吸立刻就变得急切了起来,他这一手,间接的拉拢了所有老将,将所有勋贵的心都团结在了自己身边,好深的谋略。
一旦勋贵们的后辈们学成归来,第一个要感谢的就是朱高炽,而对于赋予他们一身才能的始作俑者,这些后辈们更是心怀感恩。
这样一来,随着新鲜血液的加入,朱高炽身边的力量只能会是越来越强,朱榑一旦和自己的这个侄儿爆发冲突,那么巨大的实力悬殊将不会给他任何的机会。
那么他心中所期望的未来也就永远不可能到来,这种家人二至的感觉,让朱榑十分难受,他一把上前,夺过公孙让手中的酒杯,就狠狠灌入了喉咙里。
那种火辣辣的感觉这才让他恢复了几分理智。
“王爷,不要着急,事情还有转机!”
公孙让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细细的品尝着。
朱榑没有回话,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凶狠了起来,走到门帘前,入眼的只有漫山遍野的雪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难道就要一生都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吗?
心中的怨恨在此刻达到了极点,反叛的念头从未像此刻这般强烈。
“不能继承皇储之位,我可以忍,但为什么要给我这样一处封地,然后又让这么一个小子压在我的头上!”
他在心底不住的怒吼着,这个天下若让他接受,未必会比朱高炽做的差。
“公孙让,有什么计策快说!”
“王爷,你相信我吗?”
公孙让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没来由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