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石骁的反应,众人都很好奇。
顾流光直接问道:“上面写了什么?”
石骁神色复杂地将手中的纸递给他:“殿下请看。”
上头写的可是反诗,他哪里敢念出来!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看向孙兴元。
这人刚刚想去抢那些纸,还好他反应得快,没能让这狗贼得逞!
真是看不出来,这老东西看着文文弱弱,一副斯文儒雅的模样,竟然能写出那样的反诗。
可惜这人写的诗文够狂,却是蹉跎了一辈子也没能混出个人样来,反倒只能以幕僚身份待在永昌侯府,吃女人的软饭。
不过说到永昌侯府……
石骁突然又朝永昌侯看了过去,觉得这人比孙兴元还要可笑。
倘若那老妇没有撒谎,这永昌侯可是当了一辈子彻头彻尾的绿毛乌龟。
这事倘若传出去,说不得还会被人记录在史书上,让永昌侯遗臭万年。
等到数千年后,都得被后人翻出来耻笑。
石骁想象着那样的场面,突然浑身打了个激灵:这永昌侯也太倒霉了,不行,他可不能步上这人的后尘!今后娶媳妇必须得好好挑,可不能娶个毒妇回去,更不能在外头瞎搞!
想想柳玉郎,再想想永昌侯。
这些小妾外室什么的,简直就是祸家的根源!
他以后可不能犯糊涂。
石骁默默在心中警醒自己,察觉到他目光的永昌侯却是气得险些再次中风!
看他做什么?
都来看他的笑话是吧?
他对梁氏和孙兴元可不薄,就不信他们真能做出背叛他的事情!
不过那些纸上到底写了什么?
永昌侯紧张地观察顾流光的反应,又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孙兴元,见他满脸紧张,脸上似乎还渗出了冷汗,不禁心头狂跳,越发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于是他慌乱地朝顾流云看过去,打算求顾流云帮忙。
巧的是,顾流云也非常好奇那些纸上写的东西,不过他和永昌侯等人不同。
这些人就算再想知道,也不敢凑到顾流光身边去看。
但是顾流云敢。
他直接起身走了过去,目光直勾勾地看向顾流光手中捏着的纸。
待看清上面的内容,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还目光森然地看了孙兴元一眼。
孙兴元:“!!!”
他此刻已经惊恐到极点,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他完了!
永昌侯同样心头狂跳,意识到自己这次要栽。
他怨怼地看向孙兴元,想要问他究竟写了什么要命的东西,却始终没敢开口。
东西是那王凤兰拿出来的,未必就是孙兴元写的。
即便真是他写的,王凤兰也未必有证据。
事情还没有到无可转圜的地步,他此时万不可自乱阵脚。
永昌侯不断在心中安慰自己,却听见顾流云问道:“你如何证明,这些东西都是他写的?”
孙兴元几乎是立刻便跪了下去:“殿下明鉴,草民从未写过这些悖逆之言,定是这毒妇故意找人伪造!”
“伪造什么?”顾流光突然嘲讽地问道,“莫非你是想说,她故意找人伪造了你的笔迹?”
孙兴元此时已是方寸大乱,闻言甚至来不及细想,便直接点了头:“定是如此,还望汉王殿下明鉴!莫要受这毒妇愚弄!”
顾流光嘲讽地看着他,突然重重冷哼了一声:“你都没有看见这些文字,又怎么知道,上头写的乃是悖逆之言?
若非是你曾经写过这些东西,你又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怀疑她故意找人冒充你的笔迹,写这些悖逆之言?”
他话音刚落,王凤兰便跟着嘲讽起来:“汉王殿下说得不错,这孙兴元分明是贼喊捉贼!”
孙兴元一听,当即目光怨毒地朝她爆射而来,接着便赤红着双眼朝王凤兰扑了过来,想要将她掐死!
他此时已经顾不得此举是否会让人起疑,只知道绝不能让王凤兰吐露出更多东西!
本以为这贱人不过是命大苟活了下来,谁知道她手中竟然还留着这等要命的东西!
他明明记得自己很小心,几乎从不会留下自己的笔墨,即便到了非写不可的时候,也会刻意伪装旁人的笔迹。
王凤兰手里为什么会有他写的东西?
孙兴元想到自己曾经写过的那些大逆不道之言,心中便慌得不行,向来清晰冷静的头脑更是乱成了浆糊!
他几乎是本能地朝着王凤兰扑了过去。
然而接着便毫不意外地被石骁踹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痛得根本无法起身。
王凤兰察觉到他那汹涌的杀意,同样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她本能地缩起身子,想要躲闪。
直到看见孙兴元被踹飞出去,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然后怒冲心头起,咬牙切齿地说道:“孙兴元你这畜生,你居然又想杀了我!你简直畜生不如!”
她凄厉地怒吼了一声,随即便向顾流光和顾流云告状:“两位殿下有所不知,这孙兴元一直对朝廷怨念极深!
当年他科举落榜后,一直觉得自己怀才不遇,觉得朝中诸公和陛下都瞎了眼,竟然没能发现他这样的良才。
因为心存怨恨,他当年进了山寨后,可是非常积极地为我爹出谋划策,精心挑选了不少适合打劫的肥羊。
他还经常写文章,痛骂陛下和满朝文武。
我当时年少无知,十分仰慕他的才华,一直将他的墨宝视若珍宝。
可他非常小心,每次写了诗文都会烧掉,绝不会漏下只言片语。
要不是有一天他从外头回来,突然喝得酩酊大醉,写了这些东西,我趁他醉酒偷藏了起来,这些诗文早已经被他烧毁!
两位殿下若是不相信这是他的笔迹,可以去他屋中搜寻。永昌侯府不比黑虎寨,他在永昌侯府这么多年,定然私藏了不少文稿!
那些文稿里,说不定就有他咒骂陛下和满朝文武的内容。只要两位殿下现在派人去寻,定能找到那些文稿!”
顾流光一听,当即看向顾流云:“皇兄以为呢?”
顾流云脸色青黑,看向孙兴元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立刻派人去查!就算将永昌侯府翻个底朝天,也要查清楚这永昌侯府究竟藏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东西!”
顾流光意味深长地勾起唇:“那就依皇兄之见。”
他就知道,看到那些诗文后,顾流云不仅不会继续包庇永昌侯,还会立刻与其切割,抛弃这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