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浅身子不方便,离不得人,江亭舟就不去打猎了。
连林子里的陷阱,都没时间去看。
大黄是个好狗子,主人没时间去打猎,它就每天抽空去一趟山林。
有时候还会带回来猎物。
每天早晚,大黄都要在附近巡逻,时刻保护着主人们的安全。
这天,大黄又带回来一只野鸡。
正好江亭舟泡的酸萝卜能吃了,温浅毫不客气地点菜,“我想吃酸萝卜炖鸡。”
这道菜江亭舟没吃过。
在他的认知里,酸萝卜就是开胃小菜,就着粥或者饼子一起吃。
和肉一起炖,也不知是什么味道。
但媳妇儿提出来了,他肯定得满足。
管它好不好吃,只要能让媳妇儿高兴就对了。
麻利地把野鸡收拾出来,按照温浅说的方法把野鸡炖上。
天气冷,他们就围在灶边烤火。
时间点点滴滴过去,食物的香气飘了出来,和以往的肉香味完全不一样。
江亭舟挑眉,“闻着是挺香的。”
温浅一脸傲娇,“我说的菜谱就没有不好吃的。”
江月点头附和,嫂子来了这个家,她才知道世上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
在做吃食这方面,只要听嫂子的就错不了。
口水疯狂分泌,江月迫不及待想尝尝是什么味了。
炖了两个时辰,鸡肉已经快脱骨了。
江亭舟往锅里加了一点点盐,又炖了一会儿,这才给温浅和江月盛汤。
“先喝一碗汤暖暖身子,我再蒸几截山药,熟了就能吃饭。”
温浅点头,“弄好了你也来喝碗汤,闻着很香,味道肯定错不了。”
“行。”
江亭舟给自己也盛了一碗,放在一旁晾着。
把山药上锅一蒸,又坐回温浅旁边。
看她小口小口地喝着汤,露出满足的表情,江亭舟心情大好,猛地喝了一口汤,差点被烫到。
温浅哭笑不得,“小心点,烫!”
江亭舟微窘,“我不是小孩子。”
“但你烫到了。”
江亭舟:“……”
在温浅面前,江亭舟一直是成熟稳重的形象,现在倒是有些改变了。
对此,温浅很有成就感。
江亭舟的改变,是她带来的。
用酸萝卜炖的鸡汤有特殊的香气,喝着很香,完全不会腻人。
温浅连喝了两碗,又吃了几块酸萝卜。
“媳妇儿,吃点肉。”
“今天不想吃肉,觉得酸萝卜比肉还好吃。”
江亭舟也是这么觉得的,但为了媳妇儿吃得有营养些,还是给她夹了只鸡腿。
“我还想吃萝卜。”
“行。”
麻利地用勺子给她捞了几块。
江亭舟一直在照顾温浅,自己没怎么吃,直到温浅吃饱了,这才端起碗快速地吃了起来。
吃过酸萝卜炖鸡,江月就觉得以前的野鸡都被浪费了。
果然,听嫂子的准没错。
把一大锅吃食吃完,山药就没人吃了,只能留着下一顿加热了吃。
所幸现在天气已经很冷了,吃食放两天也没事,不会坏。
时间匆匆溜走,不知不觉翻过了年。
乍暖还寒之时,温浅快要生了。
这几日江亭舟的眼皮一直在跳,怕有意外发生,他完全不敢合眼,就这么守着温浅。
第一次当母亲,温浅心里也紧张,江亭舟这么守着她,倒是让她安心了不少。
“不管睡不睡得着,你都眯一会儿,不然我生孩子的时候你困得睡着了怎么办?”
江亭舟被媳妇儿逗乐了,“只要孩子一天没生下来,我都睡不着。”
“那也不能不睡觉,孩子生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干呢,到时候你撑不住,所有活儿就落我和小月身上了。”
“我身体好,撑得住。”江亭舟握了握温浅的手,“你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就好,其他事情都交给我。”
江亭舟是靠谱的,温浅很放心他,“我和孩子就交给你了。”
“嗯。”
用力地亲了一下温浅的手背,江亭舟在心里祈祷,希望媳妇儿和孩子都好好的。
虽然温浅让江亭舟睡觉,但他就是睡不着。
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出现的都是温浅生孩子的样子。
他之前去镇上抓药,问过在家生孩子要注意的事情。
心里有准备,所以才更紧张。
脑子里有根弦一直绷着,江亭舟连饭都吃不下了。
吃两口就觉得饱了,再吃就会有恶心想吐的感觉。
这是紧张到了极致才有的反应。
温浅看着,真是哭笑不得。
这要是让他怀孩子,他怕是整个孕期都吃不下饭了。
就这么过了五日,肚子里的孩子终于发动了。
早上起床温浅就觉得肚子有些疼,渐渐地,阵痛逐渐加强,这是要生了。
还没来得及紧张,羊水就破了。
大概孩子是个急性子,不出两刻钟就已经呱呱落地。
响亮的哭声传出木屋,等在外边的江月高兴得蹦了起来。
快速进厨房,鸡汤已经炖好了,得给嫂子盛一碗补充体力。
木屋里,江亭舟正在收拾孩子,动作轻柔,虽然还有些笨拙,但没弄伤孩子。
整个过程,他一反常态冷静得不得了。
最后把孩子清理干净,包起来送到温浅的身边,“媳妇儿,这就是我们的宝宝。”
一开口,声音里带着哽咽,温浅才知道他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镇定。
“你是不是哭了?”
“没有。”
“那你眼睛里是什么东西?”
“水喝多了。”
温浅嘴角弯了弯,想要笑,却扯到了肚子,只能努力地憋着想笑的冲动。
生孩子的过程太过顺利,温浅身上很疼,但没到力竭的地步。
只觉得自己生了个天使宝宝,从怀孕开始,就没折腾过她。
现在也是,顺顺利利就出生了。
孩子哭了几声,这会儿正在哼哼唧唧地挥着小手。
温浅盯着孩子红彤彤,皱巴巴的小脸问:“男宝还是女宝。”
江亭舟张了张嘴,回答不上来。
他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精神好像很集中,又好像很恍惚,没有仔细看。
温浅嗔他一眼,打开裹在孩子身上的小被子,是个女孩。
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深,“女儿挺好,以后我就有闺蜜了。”
江亭舟也笑,“我也觉得女儿好,是贴心小棉袄。”
听到爹娘说话的声音,小家伙又哇哇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外头突然打起了雷,乌云遮住初升的太阳,没一会儿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差不多四年没下雨,江亭舟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激动。
“媳妇儿,我们宝宝是不是福宝,她一出生就下雨了。”
下雨了,他们就不用逃难了,孩子也能少受苦。
这不是福宝是什么?
温浅抱紧怀里的宝宝,“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别给人家戴高帽子。”
江亭舟也回过味来了,立马点头,“以后不会再说这种话了。”
看着女儿的小脸,江亭舟就想亲亲她,最后怕伤着人,只能亲了一下她的小手。
触碰到宝宝的那一刻,江亭舟真切地感受到,他和温浅的孩子出生了。
他当爹了!
带着一腔情绪,用力地亲吻了温浅的额头,“媳妇儿,谢谢你。”
如果没有温浅,他不会有幸福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