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亭舟注意到了刚才的动静,但没想到蛇还咬了人。
把扛着的老虎一扔,蹲下身子检查温浅的伤口。
“死不了。”
“我怎么觉得头有点晕,心跳也有点快?”
“你中毒了。”
温浅:“……”
怕吓着人,江亭舟硬梆梆地安慰,“不是剧毒,死不了人。”
温浅:“……”
不是剧毒,不代表无毒啊!
脑子里立马出现急救方法,还没等她采取措施,人已经被按坐在了大石头上。
又一阵刺痛袭来,伤口处被划了道口子,江亭舟手法娴熟地把毒血挤了出来。
温浅以前没谈过恋爱,现在陌生男子赤裸着上身蹲在她跟前,身上散发着男性荷尔蒙气息,让她浑身不自在。
再一想到自己身上还披着他的衣服,更加坐立难安了。
“别动。”
大手抓住她的脚踝,不让人乱动。
暗红色的毒血被挤了出来,直到流出来的血液是正常颜色,江亭舟才停了手,剩下的余毒喝两副药就好。
江亭舟放下温浅的腿,手指还残留着滑腻的触感,他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就好像触碰了一块上好的暖玉。
从小到大,江亭舟都是独来独往。
这会儿和温浅相处,只觉得哪哪都不自在,耳朵有些烫,心跳也快得不正常……
余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温浅身上,虽然身着粗布衣裳,但她的皮肤很白,面容姣好,一头乌黑秀发披散在肩上,在月光下美得像话本里的女妖精。
意识到自己想歪了,江亭舟猛地起身,拿出了刀。
温浅被他吓了一跳,“你干嘛!”
“剥皮。”
温浅以前看过无数恐怖小说,立马捂住自己的脸,“你敢动一个试试!”
江亭舟一脸纳闷,走到老虎面前,给她表演了一个试试就试试。
温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误会了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见江亭舟只拿了值钱的部分还有虎皮,不由得问:“这些东西你不要了吗?”
“嗯。”
蹲下身,“上来。”
温浅连连摆手,“不用,我可以自己走。”
“这会儿不怕死了?”
“我什么时候怕过。”
江亭舟不由得勾唇,意识到自己居然在笑,连忙收敛了表情。
“天亮之前必须下山,不然会有麻烦。”
一听这话,温浅就不敢耽搁时间了。
趴在男人的背上,“谢谢你。”
“嗯。”
“我叫温浅,你叫什么名字?”
“江亭舟。”
“还挺好听。”
江亭舟被夸了,莫名觉得不好意思。
干脆没再说话,轻轻松松把人背了起来,单手托着温浅,快速地往山外赶。
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受余毒的影响,温浅不由自主地合上了眼眸。
女子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呼吸喷洒在颈窝,带着香甜的气息。
江亭舟大气也不敢出,头一次体会到了紧张的感觉。
怕背上的人掉下去,又把她往上托了托。
后背传来异样的感觉,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啃咬着他的骨血,酥酥麻麻,又找不到症结所在。
江亭舟神游天外,步子却一如既往地平稳。
直到背上的人呼出来的气息变得滚烫,这才发现了异常。
“醒醒。”
背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
意识到情况严重,出了森林以后江亭舟没立刻带她下山,而是去了他在外围的落脚点。
那里存放着草药,可以派上用场。
江亭舟以前也被蛇咬过,只是他身强体壮,挤了毒血就没问题了。
暗恼地皱眉,男女有别,女子的身子骨和男人没法比,是他疏忽了。
到了小木屋,江亭舟随手把东西丢在门口,摸黑把温浅放在草席上。
探了探她的额头,一片滚烫。
没有浪费时间,把存着的解毒草药找出来,捣碎了敷在温浅的伤口上。
夜里气温很低,木屋里没有防寒的被褥,怕温浅冻着,江亭舟又生了一堆火。
药罐里熬着清热解毒的药,淡淡的药香弥漫开来。
火光跳跃,在温浅的身上氤氲了一层暖光。
江亭舟就这般席地而坐,时不时拿帕子给温浅擦脸。
“冷。”
温浅呢喃一声,本能地蜷缩紧身体。
想要拿被子出来御寒,潜意识里却有道声音在阻止她,不能从空间里拿东西,更不能暴露自己的秘密。
哪怕是面对最亲密的人,也不能把底牌全部摊在对方面前。
更何况,在她身边的只是刚认识一天的陌生人。
温浅抱紧双臂,想用这种方式取暖。
混沌之中,寒冷逐渐驱散,有苦涩的药汁渡进口中。
温浅抗拒这个味道,想要吐出去,却被人捏住了上下嘴皮子,只能强行咽下去。
“咳咳咳!”
温浅呛得眼泪花都出来了。
“江亭舟,你是想谋杀吗?”
江亭舟囧,他没照顾过生病的人。
以前倒是给病鸡喂过药,喂完以后这么捏住上下喙,就能避免药物被吐出来。
抿了抿唇,面色如常道:“不想死就乖乖喝药。”
说着,已经把药碗送到了温浅的嘴边。
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情况,温浅心里有数,估计是落水着凉,再加上蛇毒的原因,才会引起了发热。
看着黑乎乎,而且还散发着苦味的药汁,温浅苦着一张脸。
打算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再趁江亭舟不注意的时候,从空间里拿药。
“你是大夫?”
“不是。”
江亭舟居高临下地看着温浅,“不敢喝?”
“是。”
江亭舟:“……”
“拖久了会有后遗症。”
温浅和江亭舟不熟,也不好一直忸忸怩怩,接过碗,一口气全干了。
江亭舟勾唇,“继续睡吧,明日我再带你下山。”
温浅不好意思耽搁他的正事,现在身处小木屋,她也没那么害怕了。
“你要是有事可以先去忙。”
看出她在想什么,江亭舟沉默片刻,“你不是说只要我送你下山,你就给我银子吗?各取所需,不算耽误。”
温浅正要说过了那个村,就没那个店,可想到江亭舟背着她走了那么远的路,这话就没脸说出口了。
不管怎么说,江亭舟帮了她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给人点银子作为答谢是应该的。
“我现在暂时没银子。”
“那就先欠着。”
往火堆里加了两根柴火,江亭舟没再坐在草席之上,挪去另一边烤火。
小木屋里有备用的衣物,这会儿他身上穿着灰色麻衣,没再赤裸着上身,温浅自在了不少。
重新躺下,没一会儿又陷入了沉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