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议之后,诏书明发四方,召驻守长安的太尉张温回返京师洛阳。
同时任命汝南太守羊续为京兆尹、前汉阳太守盖勋为武都太守,而被贬斥流放的汝南袁氏门生故吏也尽皆离京。
只是关于刘表谏言的调派皇甫嵩等将领,统调大军平定凉州叛乱之事,却是并未得到实行。
或许皇帝刘宏以及朝堂公卿还有其他谋划,是故刘表也并未多言。
而在此次大朝议中汝南袁氏元气大伤,汝南袁氏虽不敢在明面上,与宗亲一系爆发冲突。
但为了恶心刘表及宗亲一系,汝南袁氏还是更进一步的宣扬,刘表及宗亲一系兴兵作乱之事。
面对汝南袁氏刻意诋毁自己与宗亲一系的声名,刘表自是万分恼怒,随后刘表便与一众宗亲长辈商议应对之策。
“汝南袁氏着实可恶,都已经这般态势了,他们还尽干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景升觉得我等应如何应对?”
听得叔父刘焉的问询,刘表凝眉沉思之后,自是开口道。
“我宗亲一系的盟友以及嫡系,还请叔父代为讲述事情原委,免得他们以为我宗亲一系真是那兴兵作乱的恶人。”
“至于侄儿的故交好友,侄儿定亲自拜访或书信告知原委,同时侄儿还当去往洛阳太学讲述事情原委,挽回年轻士子对我宗亲一系的印象。”
听得刘表的应对之策,太常刘焉、宗正刘虞等人自是点头应是。
随后太常刘焉、宗正刘虞、将作大匠黄琬等人,亲自拜访大司农曹嵩、光禄勋丁宫、少府樊陵等人,并向他们解释其中内情。
同时又联络宗亲一系地方官长,讲述事情原委。
至于刘表则亲自拜访蔡邕、卢植、马日磾、皇甫嵩等好友,并向荀攸、钟繇、荀悦、王越等部属,一道讲述事情的原委。
当得知是汝南袁氏率先挑起争端,并截杀宗亲一系的信使。
随后又是皇帝刘宏授意宗亲一系削弱汝南袁氏,众人才明白宗亲一系为何会采用如此暴力的兴兵报复了。
现今面对汝南袁氏特意曲解事实,蔡邕、卢植等人自然是心生厌恶的。
即便马日磾所在的右扶风马氏与汝南袁氏存在姻亲关系,马日磾也同样与蔡邕、卢植等人一样,在自己的故交好友中传扬事情的真相。
而为了挽回在年轻士子心目中的印象,刘表又特地前往洛阳太学讲解公羊学。
儒家公羊学属于两汉时期的官学,主要有三大核心:大一统、大居正和大复仇。
而此番刘表主讲的便是大复仇论,当一众洛阳太学学子听得刘表讲述,宗亲一系与汝南袁氏之间的恩怨纠葛,以及此事的原委之后,这才挽回刘表在年轻士子心目中的失分。
随后刘表又亲自给南郡太守刘洪、山阳太守刘方、荆州刺史王叡、颍川太守阴修、京兆尹羊续、陈国相骆俊、任城相徐璆、鲁国相王谦、武陵太守曹寅、汉阳太守傅燮、武都太守盖勋、护羌校尉邹靖等人写信告知事情原委。
为了挽回士林名望,刘表又给关东大儒郑玄、祖父陈寔、以及陈纪、荀爽等人书信一番,有了一众大儒的出面维护,总算扭转了刘表乱臣贼子的印象。
而汝南袁氏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在士人心目中的地位骤减,不过因为功名利禄的缘故,汝南袁氏的门生故吏依旧选择坚定的站在汝南袁氏一方。
待局势大体稳定之后,刘表这才想起已经失联小半年联系的,骑都尉公孙瓒、安喜县长刘备、沛县县令刘繇、长安令魏杰、槐里令王邑等人。
于是刘表又亲笔书信数封,关心关心他们的情况,并告知京师洛阳发生的事情。
待时间到得十月中旬之时,太尉张温领赵岐、孙坚、陶谦等人回返京师洛阳,太尉张温刚到洛阳西城门,便被皇帝刘宏召入宫中议事。
随后有旨意自宫中传出,拜京兆长陵人赵岐为城门校尉,拜参军从事孙坚、陶谦二人为议郎。
待太尉张温回返太尉府之时,自是宴请宾客以示庆贺。
与此同时,太尉张温又请太常刘焉、宗正刘虞、大司农曹嵩、光禄勋丁宫、将作大匠黄琬以及高平侯刘表等人过府饮宴。
傍晚时分,太常刘焉、宗正刘虞、将作大匠黄琬、高平侯刘表相约去往太尉府赴宴。
而等刘表等人到得太尉府时,却见太尉张温领大司农曹嵩、光禄勋丁宫、城门校尉赵岐、议郎孙坚、陶谦等人齐齐出府相迎。
宗亲一系过往在朝堂之中向来保持中立,地位超然,可现今因为皇帝刘宏的一系列骚操作,却不得不放下姿态与太尉张温一系联合,方能维系朝堂局势安稳。
要说宗亲一系心中没有怨念那都是假的,好在太尉张温及大司农曹嵩、光禄勋丁宫等人,还算谦逊有礼,尽皆出府相迎,是故太常刘焉等人倒也笑着拱手拜道。
“怎劳太尉大人出府相迎!”
太尉张温见此,也自是笑脸相迎,随后太尉张温又为众人引荐一番。
太常刘焉、宗正刘虞、将作大匠黄琬、大司农曹嵩、光禄勋丁宫等人早已相熟。
对于城门校尉赵岐,众人倒也拱手一礼,至于议郎孙坚、陶谦二人,众人便只是点头致意了。
城门校尉赵岐乃关中名士,娶大儒马融侄女为妻,他撰写的《孟子章句》乃是《孟子》最早的注解书本。
他现今已七旬有余,好在身体康健,精气神十足,应当还能再为大汉尽忠职守一段时日,是故众人不管是敬他年长,还是敬他才学,都算以礼相待。
至于孙坚、陶谦二人都是晚辈,还都是贫寒出身,再加之属于太尉张温的故吏,是故众人只是点头致意,也算全了礼节。
当然,唯有刘表知晓,如果依照历史进程发展的话,现今不起眼的孙坚、陶谦二人,未来都将是雄霸一方的枭雄。
众人入得太尉府,随后山珍海味,琼浆玉液自是被齐齐端上桌案,随后又有歌舞助兴,众人自是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因为刘表座次位于城门校尉赵岐与议郎陶谦中间,是故刘表又与赵岐、陶谦二人结交一番。
赵岐才学颇丰,出身也不错,可惜时运不济,他三十多岁时重病卧床七载,痊愈之后又遭阉宦迫害,逃亡数载。
好不容易等迫害他的阉宦倒台后,他被外戚大将军窦武征辟之时,又先后遇到两次党锢之祸,被党禁将近二十载,年富力强的三十余年就这般蹉跎了。
直到两年前,党禁解除之后,赵岐再得起复为议郎,随后又为张温车骑将军府的长史,现今担任城门校尉,应当也是为了平衡朝堂局势。
至于陶谦现今已五旬出头,他的父亲担任过馀姚县长,可惜陶谦幼年丧父,是故原生家庭并未带给他多少助力。
陶谦年轻之时,性格刚直、有大节,好学习,被举为茂才,先后担任舒县令、卢县令、迁幽州刺史,最后进入朝堂担任议郎之职。
前番平定凉州叛乱之时,陶谦被张温征辟为参军从事,可惜平叛无功,陶谦方才又官复原职为议郎。
刘表与二人相邻,有心结交之下,三人相谈甚欢,关系也更显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