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柒柒感觉自己手都在颤抖，所有人一哄而上，苏星辰在另一边扶着苏天成，不满的斥责，“妈，你们又吵什么？！”
林慧也被吓得不清，她很少看到父母吵架，没想到这次苏天成被气成这样，“你别说了。”
苏柒柒感觉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打完急救电话，她看了眼苏天成还在剧烈呼吸，声音不自觉的哽咽，“爸，坚持住，医生马上来了。”
苏天成此时只顾得上呼吸，已经听不见旁边人的声音。
金暮晨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没事的，医生马上来了。”
救护车上只能上三个人，陈淑娟一把把她推了出去，“你滚远点。”
金暮晨眉头紧皱，一把拦住苏柒柒，“你们坐救护车，我开车跟着你们。”
苏柒柒完全是被金暮晨牵着的，她感觉现在大脑有些待机，事情发生的太快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机会。
如果她在多说一点，提前制止，或许父亲就不会出事。
越想越乱，苏柒柒茫然的盯了一眼窗外。
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金暮晨牵着，“别怕，爸会没事的。”
“金暮晨，我不想失去我爸。”苏柒柒感觉眼前有水雾，看什么都一片模糊。
金暮晨侧眸没看见她流泪，用手轻轻拍了拍，“你不会失去他的。”
这一幕像极了十几年前，苏柒柒感觉浑身颤抖，背上全是冷汗。
金暮晨听到旁边急促的呼吸察觉到异样，一手紧紧抓着她，“怎么了？柒柒。”
“我……”苏柒柒说不出来话，只感觉莫大的恐惧包裹着自己。
金暮晨加快车速，听到旁边人的声音，“我没事，我只是太害怕了。”
到了医院，苏天成直接被拉进急诊室，几人跟在后面跑了进去被拦在手术室外。
苏柒柒靠在墙上，不停地绞着指头。
手术室外是死一般的寂静。
刺鼻的消毒水味让苏柒柒有些喘不过来气，感觉脖子被什么缠绕，呼吸不上来。
那一幕幕又蹿进脑子里。
手上的动作不断加快，苏柒柒怎么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想逃出去，但是苏天成还在里面。
金暮晨拿过她的手，上面已经全是红痕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
他想去制止她的动作，这才发现她用了很大的力难以撬开。
“柒柒。”金暮晨轻声唤她。
苏柒柒转头看他，金暮晨却觉得她的视线不在他身上，似乎在看很远的地方。
金暮晨又唤一声，“柒柒。”
“嗯。”
金暮晨抬手揽住她的肩，声音轻柔，“别怕。”
林慧坐在椅子上看着两人，瞟了一眼苏柒柒，“这时候了还装什么装，要不是你，爸……”
林慧一下子被吓住了，金暮晨的眼神让她感到莫须有的恐惧。
她讪讪转过头。
苏柒柒没听见她说话，感觉到温柔的来源，她往金暮晨怀里缩了几分。
“没事的。”金暮晨把她抱得更紧在她耳边轻声哄着。
他鲜少看到她如此脆弱的样子，就像玻璃碎之前，满身裂痕但还是没破。
她努力保持着自己完整的样子。
这时病房被推开，“那位是家属？”
“我是我是。”苏柒柒直接冲了上去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攥着医生的手。
医生似乎是见惯，也没推开她。
其他人凑了上来，林慧问了一句，“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现在病人需要做心脏手术，但有风险，你们谁来决定？”
“什么风险？不做手术能不能活？”陈淑娟冷着脸，这是她被吓到的样子。
“如果现在放弃手术，那么病人可能会成为植物人，如果选择手术病人估计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存活。”医生仿佛宣判手。
“做手术，医生，做手术。”苏柒柒毫不犹豫，能有一线生机都得让父亲活下来。
陈淑娟一把扯过她，“你想害死你爸！”
“妈，你救救我爸，他可以活的。”苏柒柒已经感觉不到手腕上的疼，凭借着最后一丝意志站着。
“植物人就植物人，总比死了好。”陈淑娟看都没看她一眼。
医生递过一张纸，“确定好了？请签字。”
“没有。”苏柒柒想想后半生父亲就一直要躺在冰冷的床上有些歇斯底里。
医生有些不耐，皱了皱眉，“赶紧决定，耽误一分钟病人就会多一份风险。”
“手术，我们选择手术。”
“苏柒柒！你发什么疯！你真想害死你爸啊！”陈淑娟过来一把推过她。
苏柒柒本来以为自己会在这摔个狗啃泥，却稳稳当当的被金暮晨扶住。
“请不要在手术室门口喧哗，请快速做决定。”
金暮晨扶住苏柒柒，走到陈淑娟面前，“爸刚才是被你气的，你要付很大责任，你也不能剥夺他追求生命的权利。”
陈淑娟有一瞬间被唬住，“你一个外人就不要插手我们家的事了。”
“所有医药费我出，房子我也可以给你们。”
“妈，你就签字吧。”一听到房子林慧眼睛都亮了，反正那老头的生死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陈淑娟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在同意手术上签了字，看着金暮晨，“你可别反悔。”
不知过了多久，苏柒柒感觉已经失去时间观念，似乎只过去了几分钟，又似乎是一个永恒的世纪。
苏天成被推出来，苏柒柒两步跨了上去，“医生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现在病人先观察几天。”
苏柒柒感觉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往下坠落，金暮晨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下一秒怀里的人整个晕了过去。
再次睁眼苏柒柒看到的是一片漆黑，熟悉的消毒水味告诉她这是在医院。
苏柒柒张了张嘴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干扯着疼。
她想抬手这才发现手上扎着针，“你醒了？”
“金暮晨。”苏柒柒这才听到自己的声音这么沙哑。
“嗯，等这瓶输完就可以了，你饿不饿？”金暮晨在黑暗处，苏柒柒凭借着声音判别他的方向。
“不饿，现在几点了。”
“四点。”
“你没睡觉吗？”
金暮晨确实一夜没睡，这时候要是开灯能清楚看到他眼里的红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