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醒来后的日子,魏家的日子,更加难过,小小的孩子被扣上克人的罪名。
魏简的童年注定孤独的,没有孩子一同长大就算了,时不时的还要遭到,周围人投来的恶意攻击。
而村长不仅没有阻拦的意思,还花着魏家交上来的赋税,过舒心日子。
直到魏简表现出读书天赋,村里的唯一的先生爱戴后,有书陪伴才好了许多。
后面的事情尚晚棠知道大概,魏简去了县里读书,远离了村中的氛围。
书院里,魏简的生活,也称不上好到哪儿去,毕竟周围都是,县城里有钱有权的人家,魏简这样一个普通平民,都算不上的家庭,自然显的格格不入。
魏简书院里最常常出现的,就是令人讨厌的顾亦衡,县令之子的顾亦衡,按说家教应该差不到哪里,可此人嫉妒心极重。
起初对魏简嗤之以鼻,之后先生多次,当着众人称赞魏简,顾亦衡认为他的光彩别夺走,自此对魏简心生怨恨。
处处给魏简穿小鞋,有些手段堪称拙劣,尚晚棠扶额,那天对顾亦衡真是太友好了。
好在魏简不仅读书,还有常年锻炼,顾亦衡在对付魏简,下手几次都没有得手,可这些积累的怨气,经久不散。
尚晚棠没想到,这竟然还与原身有关,如果自己没有穿来,书中是这样发展的。
奶奶身体不好了,将家中钱财悉数交给媒婆,希望能给魏简说个媳妇,柳氏见钱眼开,先要把原身许配给陈员外。
原身投江,陈家退婚,柳氏又把原身卖到了魏家,那时魏简还没回来,原身对这门亲事十分不满意,到了魏简对奶奶也极为不好,挑剔指责。
善良的奶奶都忍了,无论她这么作,奶奶依旧笑脸相迎。
尚晚棠看到这里,手指握紧,原身已经不是过分,对奶奶几乎到了虐待的程度。
如果这里,是因为魏简还没回来,奶奶还要忍耐,可当魏简回来后,原身不仅没有对奶奶转变,反而对魏简更加变本加厉。
起初,魏简看在奶奶的心意都忍着,魏简的性格,尚晚棠很清楚,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可即便是这样,魏简到最后几次都想休妻,如果不是奶奶拦着,休妻早就成了。
没有放榜的日子,魏简几乎不在家,外出看书,砍柴挑水,就是为了减少与原身的接触。
奶奶身子不好,心中更是郁结,中途生了一场大病,是魏简不眠不休的侍疾,原身就跟没事人似的,天天还想要奶奶给她做饭。
这种人即便魏简性子再好,也还忍不了,将她的用品一并抛到家门外。
原身就在魏家门口哭喊,村子的人都围了过来,听着原身的控诉,七嘴八舌的指责起魏简,完全不顾及还在病床上的魏奶奶。
最终,魏简还是在魏奶奶的嘱咐下,将原身请了回来,真的是弯腰请的,尚晚棠看到这里大吃一惊。
魏简不是这样的性格,他是礼貌,疏离,有书生傲气的,有明确目标,对什么事情都是淡淡的,可书里的魏简……
果然起身后,尚晚棠看见魏简的眼神变化,眼神里多了一种莫名的东西,而那个东西应该叫做割裂。
是与以往自己的某些特质的割裂。
之后的日子可以想象,家有这样的妻子魏家都别想消停,以尚晚棠对魏简的了解,他不言不语是等待发榜。
此时越看,尚晚棠越是愤愤,希望发榜的日子能快点到来,那样到陵县,即便遥远。但已经有官职的魏简,安顿好这样的原身还是很轻松的,更重要的是奶奶也会安心。
可事情,却没有按照预想进行,发榜前,发生了一件大事,彻底改变了书中魏简的一生。
是顾亦衡,在书中,他也收到了原身给他的书信,他来到原身面前,拿出书信,问她信中所书是否是心愿?
原身跋扈,攀附,还无脑的性格,哪里能懂得顾亦衡的狡诈!
顾亦衡先是引诱,让原身对自己死心塌地,之后在设计,当着大家的面,将他们的事情挑破。
没错!就是挑破,顾亦衡这招太阴险了,他不仅要将魏简置于死地,要让他颜面尽失,还不顾原身的名声。
原身之前并不知情,可顾亦衡早就想好了说辞,什么从小的青梅竹马,科举中错失,回来后听闻原身已经成亲了,他为此还大病一场。
大病初愈赶过来,才知道原身的夫君,是他的同窗魏简。
顾亦衡毕竟是官家之后,这样一说,完全将自己描述成,一位旷世难得的痴情冢。
不明真相的外人,尤其是年纪轻轻的女生,眼中竟然还有热泪……
尚晚棠气的几乎七窍生烟,顾亦衡太狠了,他这一步看似凶险,实者却将魏简推入绝境。
进,带走原身,周围的人就会认定,他就是拆散良人的罪人。
退,不带原身,不仅恶人实锥,还会落得个懦夫的罪名。
关键村民对魏家是能踩就踩,这种时候一定不会放过。
只有漂浮在空中的尚晚棠,看的真切,魏简手上拿的是给奶奶的药。
魏简就看着,对面的两个人的表演,他对原身的去留,不上心,也不伤心。
转身欲走,被山子拦住,顾亦衡还是那副,唇白,病态的样子,看着魏简表面上是在求魏简,将他心爱的人还给他。
魏简被烦的不得了:“你若喜欢就拿去!”
此言一出,果然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尤其是,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看着魏简的眼神里都是怨恨。
多可笑?
不知真相,不明就里,就对一个人怨恨,而且那人还是原生正八经的相公身份。
“咳咳咳。”顾亦衡又开始咳嗽了,尚晚棠看到清清楚楚,他不是咳嗽,而是用手掩盖嘴角的笑意。
顾亦衡故意用虚弱的声音‘请求’:“还请魏兄。”
魏简被烦的不行,真就打算找来笔墨,当场就写和离书,可哪知这时,原身的一句话,将一切都击碎。
原身在顾亦衡的授意下说出:“可我已有身孕,顾郎,今生我与顾郎怕是无缘了。”
众人惊呼,在他们的眼里,魏简,已经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了,他狡诈,算计,故意拆散良人的恶人。
顾亦衡听闻不可置信,抬手仿似要摸原身的头发,却在手没碰到的时人就昏倒了。
晕倒在雪地的顾亦衡,收获了一大波关心,而魏简企图离开被众人包围的局面。
当他一动,周围带着愤恨的目光,几乎就要将他凌迟。
人太多,围过来,只有魏简一个人想要离开,他的药不能耽搁。
慌乱中也不知是谁,打掉了他手上的药包,药包掉落一地,还被有心之人踩烂。
尚晚棠看的真切,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即便魏简有心维护,最终给奶奶的药物,还是被多人毁掉。
魏简是真生气了,可现在不是他生气的时候,奶奶还等着吃药,他粗粗的将药物抱起,里面还带着雪水。
人匆匆的赶回家,完全没有想过,后方有多少恶毒的眼睛。
回到家的魏简,迎来了他这一生中,最最黑暗的至暗时刻。
原本应该在床上的奶奶,跌落在地,双手呈现爬行状,方向正是大门,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盯着门外。
魏简跪在地上用手指探鼻息,手指抖动的厉害,放在鼻下又快速收回,奶奶无气了。
尚晚棠捂住嘴,虽然此刻的她发不出声响。
而更令她震惊的是,院子里雪地上,留下的繁杂脚印,和正站在门口的几个面色不善的彪形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