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柔是被小丫鬟推醒的。
“小姐醒醒,小姐您快醒醒呀,出大事了!”江沐柔睁开眼,对上的就是小丫鬟焦急的大脸。
头好晕!小丫鬟扶着江沐柔起身。
思绪还没恢复,就听着小丫鬟焦急叨叨不停:“小姐,小姐。魏夫人不见了,魏县令都要急疯了,正到处寻人呢。”
江沐柔扶着脑袋,呆呆听着,在小丫鬟眼里,一动不动的小姐,整个人都是懵的。
就好像她刚起来那样,可实际上,江沐柔是在脑海里戳系统,一下,两下没戳动,哼哼,小气系统石锤!
营帐外,太阳高升,小队一个接着一个巡视,魏简自然是里面最担心的,可秦睿的不悦不比魏简少。
只是他们一个人担心妻子安危,一个担心的是偌大的营帐里走出一个人,全是巡逻兵的军营竟无一人看见!
果真懈怠,今日起训练要加量!
魏简都要急疯了,向来平淡的他,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
心脏不适,下意识就要来看看,恰巧被来信打断,心想天还没亮,晚一些也无妨。
当他来到营帐前,里面能听见小丫鬟的鼾声,他一个大男人着实不方便,这般安静,想必里面的人,睡得也是香甜。
魏简笑笑自己,什么时候这般,风吹草动了,就回自己的营帐,短暂休息半个时辰。
再起来时,天光大亮,这个时候,无论是在家,还是在陵县,尚晚棠都已起床。
魏简换好衣服,再次来到女子的营帐外,依旧还是小丫鬟的鼾声。
魏简感觉不对,在门口隔着帘子,唤了几声,营帐内没有变化,他伸手要掀起帘子。
手就被另一双大手抓住,秦睿正与赵晋,边交谈边巡视军营,恰巧就看见这一幕。
秦睿不是教条的人,可此时的他是不悦的。
江沐柔是京中太傅之女,这样的出身,最重声誉,即便魏简的夫人也在营帐里,可一个大男人,冒然闯进去,传出去,好事之人,还不知,会怎么编排。
魏简一言不发,看着秦睿,眼睛微眯,秦睿意识到了什么,松开了魏简的手。
却也在魏简进去前,大迈一步先进了去,江沐柔与小丫鬟睡得正香。
独独尚晚棠的床上,干干净净,秦睿优先一步,挡在江沐柔床前,隔绝了魏简的视线。
可魏简却看都没看旁边,待看到尚晚棠整洁的床上,顿感不妙,上前查找,没有看见书信的东西,转身就奔到外面……
还因为太着急,不慎撞到了桌上,水壶随即掉落,刚刚还在打鼾的小丫鬟,听见瞬间坐起。
看见秦睿站在她家小姐床前,不确定的揉揉眼睛……
而江沐柔这边,全程都没醒来,秦睿心中大概已明,魏简离开扬起门帘带起阵阵寒风。
秦睿体贴的,帮江沐柔拉上被子,后者一点察觉都没有。
秦睿警惕的检查四周,视线最后落在掉落的水壶上,踱步拾起水壶,水壶里还有残余的水渍。
嗅嗅,没有异常,又将视线转移到,桌上的三个杯子,三个杯子都使用过,一个明显不同与另外两个。
哪两个杯子里的水,呈现淡黄色,分明是加了料的,只是昨晚他们安营时,天色已晚,营帐里的灯又是淡黄色,以至于在灯光下看不出异常。
“这两个杯子是何人的?”秦睿对着小丫鬟,面色不悦。
小丫鬟知道秦睿是生气了,连滚带爬的下床,颤颤巍巍来到秦睿面前小心回话:“回,回殿下,这两个杯子是小姐与奴婢的。”
秦睿看着小丫鬟的脚问:“脚怎么了?”
小丫鬟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可她也不能回,是因为看见你吓得,便含含糊糊说:“是奴婢疏忽,还请殿下责罚。”
秦睿留下一句:“照顾好你家小姐。”人就离开了。
只是他走了,营帐外面多了一支小队。
秦睿带走了三个杯子,找到军中的军医检查,军中的军医不仅要比,寻常大夫懂得更多,还要熟练掌握毒物,以备敌方投毒。
军医很快就说出了杯子玄机,三个杯子,其中两个有安神药,一个干干净净。
不是毒药,下药的人,道行不浅,用量掌握的很好,只会致人昏迷,睡梦中对外界一无所知,醒来后会出现手脚酸软,但不会留下后遗症。
秦睿双眼微眯……
短时间,魏简已经将整个营帐,仔细检查了一遍,始终一无所获,情绪逐渐紧绷,没人知道,此时的他心里到底有多忐忑。
鲜少露面的孟君泽,也默默出现在他身边,帮忙寻找。
军中有人,消无声息走失的消息,在军营里快速传开,昨晚有两班值守,从上至下,队长到队员,都没见过尚晚棠。
可是他们清楚的很,秦睿的这份责罚,是免不了的。
早一班的人里,有人开始说,人是在另一个班没的,晚一班的士兵见状,也开始回击,说什么他们当班的时候,军营里一只鸟都没飞出去等等。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谁都不让谁,即便两坊队长都来制止也没用。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人家自己走的,当然要避开人!”
两队瞬间安静,谁都没说话,可谁都明白,陵县的县令夫人,尚晚棠,她是自己走的,特意避开巡逻的人自己走的……
人对传播八卦的属性,天生携带,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传到了秦睿耳里,谁传来的?
季柏杉传来的,他昨晚一夜没睡,开完会就去外面跑马训练,这是他每天的习惯,雷打不动。
去时候好好的,回来的时候,门口就听见士兵议论,这不听完就直接来到秦睿的营帐,撩开门帘。
扩声就问:“王爷,那个陵县的尚晚棠自己走了?”
季柏杉就是那样一根筋,进屋就问,也不看里面到底有谁。
待到他看清来人,好家伙,是他第一反应,人真多,不仅秦睿,裴亦舟,赵晋,苏泽都在,就连他刚刚说的那人的相公也在!
干了个大尬,季柏杉收敛了声音,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魏简。
魏简……
随即说道:“夫人,不会不告而别,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季柏杉这个一根筋,肯定更相信自家兄弟,他上前大手拍拍魏简的肩膀。
“兄弟!走了就走了,咱们现在正事要紧,回头在找吧,如果事成了,什么样的找不到?”
“嘿,兄弟,哥哥给你句掏心窝子的话,别怪弟妹,这战争打起来,她一个妇人家家的,能不害怕吗?”
“咱们就按照计划前进,回头事了了,你在去找,没准人都在家里等你呢。”
裴亦舟听完,季柏杉这毫无逻辑的语言,按按眉心,前言不搭后语,更何况尚晚棠,消失的这么蹊跷,季柏杉就下定结论了。
果然,看似书生的魏简,直接推开季柏杉,季柏杉下意识没防他,高大的身躯被他推,后退了三四步。
“你!”季柏杉气急,好言相劝都不听。
魏简十分确定:“夫人!不会擅自离开!绝不会,她此时应该很危险!”
季柏杉在心里暗暗翻白眼,得!又一个,为爱痴狂的郎君,他再次告诉自己,这辈子他绝对不会成亲。
“魏兄,你看看这个!”久不出声的秦睿,指着三个杯子。
魏简上前一步,看清了三个杯子,两个相同一个不同。
“这是?”
“是她们三人的,这两个是江沐柔与小丫鬟的,而这一个是你夫人尚晚棠的!”
魏简眼睛微眯,血痣也因为牵拉,开始变得危险。
秦睿定定看着魏简:“这两个里面的,是安神药!”
魏简眼睛倏地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