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璟给自己造势,巧舌如簧的他,战前动员的极好,他在马上悲痛万分,绘声绘色讲述承王军是如何的凶残嗜血。
为了政绩竟然屠杀百姓,蒙蔽皇上,罪行难书,如今我们带兵围剿是保百姓安康,身为大盛的官员定要与之抗争到底。
刘喜听着勒马的手越收越紧,上面的血迹斑斑,即便已经清洗过他还是觉得如滚开的热油般烧手。
如州的守城将军与秦睿算不上熟悉,因为大盛明文确规定守城将军与亲王不得往来。
即便不熟悉他也很疑惑,秦睿多次上战场的人为的就是保护百姓,与屠杀百姓?他无论如何都联系不到一起。
如州将军提出异议,郑璟早就想到,安抚他:“将军承王作战勇猛是不假,可他毕竟是皇子,出身尊贵他真能为了百姓那般拼命?还是为了……”
郑璟适时打住,有些话深不的。
如州将军草根出身,能到今天全靠勇猛,没有家族支撑的他,即便即便战功赫赫最后的晋升也落不到他头上。
他心里也开始泛起嘀咕,或许承王军真的不如传闻那般?
况且郑璟已经拿到虎符,确定不假为皇帝自留的哪一块,皇帝也是父亲,今日让他们在这里等待也是给了承王最后的体面。
‘想通的他’眼中带着肃杀。
承王军这边探子提前来报,前面大军戒备,郑璟不仅带来了邵州的军队,还调动了如州的驻军。
双方驻军人数加在一起已经超过承王军。
季柏杉不屑:“都是些酒囊饭袋,人多有什么用?上过战场吗?一群草包!”
季柏杉思维一条直线打打打。
裴亦舟却想的长远,这一站不能打,不是打不赢而是不能打,如果开战承王的立场瞬间就会转变,屠民的罪名坐实,承王就变成了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的千古罪人。
郑璟这是算好了,进可攻退可守,无论哪种秦睿今日看来都已无归路。
秦睿摆手后方的军队立即停止,近万人的军队整齐划一,声音很低。
秦睿还在想对策,孟君泽适时提醒:“从陵县可以绕行到对面军队的后方,双面包抄可还围剿对方。”
孟君泽不说话秦睿都快忘记只个人,之前他对赵晋多有照顾回来时赵晋提议要带他回军营,这原本不合规矩是赵晋说服了他。
而孟君泽身为陵县师爷对此并无异议,反而好像就等着般。
回到军营秦睿暗中派人监视,没有异常,而他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几乎能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如果按照他的说法,在这种局势下的确是突围的最好方法。
如果战争不能避免,从后面活捉将领才是破题正解。
秦睿派裴亦舟随孟君泽前去,裴亦舟做事沉稳,心眼很多,多年在秦睿手下已经养成默契。
秦睿没言明可裴亦舟在他的眼神里已经知道,保重安全,前后夹击,活捉郑璟,还有最重要的小心孟君泽。
只单单一个眼神就传递出如此多的信息如果不是常年在身边的人很难体会。
裴亦舟带着亲兵跟随孟君泽绕道。
秦睿的精兵几次将前来打探的探子一箭射死,郑璟哪里迟迟没有消息人开始焦躁。
时长生变,他提议大军再往前却遭到了将军的拒绝,此地是最好的弓手埋伏地。
茫茫戈壁一马平川弓箭手是最适合也是最精良的兵种,如果换地方就意味着要放弃最有利的优势,他怎么肯?
二人还在僵持,陵县的城墙上同样也在等待的魏简,看见了他最想见到的人。
袁义一身泥土就像是刚从土里爬出来,也不知道冬季冻土的情况下哪里会有这么多粉状泥土。
袁义额上的汗与泥土混在一起,整张脸上只能看清一双眼睛和他张嘴说话时候的大白牙。
袁义浑身泥泞人却兴奋的很,对着魏简连连点头。
尚晚棠一头雾水却不发声,紧张的气氛下还要出声询问?这样愚蠢的事情自然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她只要与魏简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没人看见陵县暗门里出来一人,那人身着百姓常服,鞋上手上却绑着棉布,这样不仅隔音还不会扬起尘土。
袁薄走的是夏季小溪流经的沟壑,常年冲刷下,小溪与地面有半人高的距离他全程弯腰前行。
视线阻挡只要他不起身双方的人都看不到他。
常年干涸下的小溪沟壑里全是石头,袁薄只能用一只手,一路跌跌撞撞摸爬滚打来到靠近秦睿这边的队伍,只是靠近人就被人发现刀架在脖子上。
拿到的承王的小兵如果不是他的百姓常服此时的袁薄已经做了刀下亡魂。
他说明来意,拿出江沐柔的耳环请对方交给秦睿,事态紧急要快。
秦睿见到东西见到袁薄,袁薄附在他耳边将魏简的计谋说了一遍,秦睿的眼睛愈发明亮起来。
与此同时裴亦舟经过弯弯曲曲都不能称之为道路的道路来带郑璟军队的后方。
一路上孟君泽都很安分,只有在看到裴亦舟手下精兵杀死对方人时求情,可否留下这些人姓名?
裴亦舟轻嗤:“果然书生,战场上你的好心会杀死你!”
郑璟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前方,后方只是保障,裴亦舟手下训练有素的精兵悄无声息的解决掉了几个人,换上他们的衣服,将头盔压下。
站在队伍尾端,他心里很清楚这样临时组织到一起的队伍彼此都不认识。
郑璟那个草包开战时一定高喊什么抓住秦睿赏赐万户侯之类的鸡血。
届时前面的想上前,后面的也会往前涌,那般混乱的时候就是他们最靠近郑璟和那个将军的时候。
队伍行动要比还裴亦舟预想的要早,他们才刚刚换好衣服,部队就开始移动。
果然前面传来欢呼,在队伍最后面的他们听不到,人传人传来:“郑璟刺史说抓住秦睿赏赐万户侯!”
裴亦舟……
果真是一点创意都没有!
魏简在城墙上先看见承王那边战鼓砰砰作响,一下一下敲击人的鼓膜。
算算时间袁薄应该到了,他们是听了袁薄的建议才敲响战鼓的。
而郑璟那边埋伏好好军队在听见战鼓声后整个军队也开始蠢蠢欲动。
双方的战斗力差不多,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凝结成黑云,一场厮杀,避无可避,但兔死谁手,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