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景芳终于悠悠醒来。
疼疼疼!全身疼!
不像骑着马跑了一夜,倒像是扛着马走了一宿似的。
景芳恍恍惚惚的直起身子,睁眼一看,咦,这是哪里?
想了半天才记起来,这里是……
啊!杨光的家!
她竟然在他家的——沙发上过了一夜。
她惊得猛得跳起来,却因为腿部无力又瘫回沙发上,可即使这么狼狈,她还忙不迭的先检查一下自己。
幸好幸好!衣服都还在。身体也没有其他异样的感觉。
她深深吁了口气。
“先喝点药吧。”好听的男声随即响起。
景芳扭头一看,杨光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瞬间爆炸了,自己刚才的行为,他都看见了?羞死了!
景芳,你也太自作多情了,人家压根对你没意思。
“我这是怎么了?”景芳垂眉低问,头晕的难受,全身虚软无力。
“着凉感冒了!”杨光走到她跟前,将药放在茶几上。
“谢谢!”景芳心头一暖,端起药,下意识的瞟了他一眼,惊叫出声:“啊!你生病了吗?是不是我传染给你了?”
脸色好差,灰沉沉的。
“在国外读大学时,我给一个落水窒息的老人做过人工呼吸,然后被他传染了感冒。”杨光挑挑眉,眼神复杂的看着景芳:“你希望我被你传染吗?”
“……”
这脑路清奇的少年,她驾驭不了,还是乖乖闭嘴,好好喝药,麻利的回家!
对了,瑾大叔那老头竟然到现在都没来!他几个意思?
“我可以再用一下你的电话吗?”
“不用,等一下他就会来的。”杨光幽幽的说道。
咦,他会读心术?既能秒懂她的心思,还能读透瑾大叔的想法?
杨光并未理会景芳诧异的眼神,捂嘴打了个文雅的哈欠,往后一仰,整个人便四平八稳的躺在了沙发上。
这厚实的分量猛的压下来,沙发抗议的震动起来,连带的波及到景芳这边。
顾不得杯里的药差点溅出来,景芳小嘴惊得都能塞下鸡蛋了。
这人,这人……
没看见还有女士在场吗?这样大大咧咧四脚朝天的躺着,将她置于何地?
可某人才不在意射过来的那一只只眼神之箭,他拿了个靠枕将脑袋垫高,打开财经早间新闻,优哉游哉的看起来。
无语,这是他的地盘他做主。
景芳只能挪了挪身体,一直移到沙发的尽头,离他远远的,然后抱着药小口小口的喝茶。
房间里播放着流利的女声纯英语新闻,两人之间虽没有交流倒也是和谐。
看了一会儿,杨光累了,关上电视开始悠闲的小憩。
景芳进退两难,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坐着。
“哐当!”
门开了,老头蹑手蹑脚的进来,轻轻关上门,脱了鞋子,连拖鞋也不穿,猫着身体往内走。结果抬头一看……
“……”
一男一女,正好整以暇的靠在沙发上,像看耍猴似的盯着自己。
“你们……”一向口齿伶俐的瑾大叔竟然心虚的结巴了。
这是完事了呢还是完事了呢?
不过毕竟是老江湖,怎么可能被两个猢狲唬住?只肖一会儿,瑾大叔就恢复了原样。
他挺挺身体,拉了拉衣服,清了清嗓子,威风凛凛的走到杨光跟前,用脚狠狠地踢了杨光一脚:“起开!一点眼力劲也没有!”
杨光扁了扁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往旁边挪了挪屁股,坐到沙发正中央,腾出空间给瑾大叔。
景芳一震。
瑾大叔竟然对朋友的外孙——一个商界大咖这么放肆!
而杨光这个本城金字塔间的男人竟然也这么畏惧一个非亲非故的老头!
这到底是怎么样过硬的交情才会有这样的互动!
“你怎么回事?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瑾大叔粗声粗气的对杨光说。
“就是你看见的这么回事。一晚没睡。”杨光瞥了瞥老头,一语双关,
“.......”
真成了?
瑾大叔仔细瞅了眼自己的傻外孙,眼下泛黑,酸酸软软的,的确是操劳一夜的样子。
再看看景芳小脸潮红,有气无力,看来好事真成了!
俊男美女、干柴烈火同在一个屋檐下一晚,能不了了他的心愿吗?
“呵呵,景丫头,事情既然已经出了,大叔肯定会让这臭小子对你负责的。”
瑾大叔端起水杯,笑咪咪的对景芳说着,不时还打量着景芳的肚子,搞不好他的乖玄孙已经落地生根了。
“不用,不用,大叔!这事是我自愿的,再说他都辛苦一夜了,怎么好让他负责任呢?”
景芳连连推辞着。
是她自己要冲出去帮他收被子的,是她自己在门口吹了冷风,是她自己事先不听他的话不好好喝药,感冒了怎么能怪他呢?
再说昨晚迷迷糊糊的有人一直在照顾她,现在想来这个屋子里除了他还有谁?一夜没睡,难怪他脸色这么差。怎么好再让他负责任呢?
“......”
瑾大叔慌乱的扭头,才不至于让喷出的那口水射得他们满身都是,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就过去了。
杨光一愣,随即捂住嘴巴,可是那涨得通红的脸和不停抖动的身体,可以预见他憋着笑,憋着都要内伤了。
这两人搞什么鬼?她说什么了?
“瑾大叔,有什么不对吗?”景芳一头雾水。
“没有没有。”瑾大叔转身抽了张纸,擦着嘴巴,连头也不好意思抬。
现在的姑娘果然大胆豪放,做这种事竟然跟吃晚饭似的,擦擦嘴就能完事那种。自己这种老思想的确过时了。
可是这好不容易成得好事,被景丫头一句不用负责就给抹得一干二净,让瑾大叔如何甘心?
“景丫头,这事......一个巴掌拍不响,所以这家伙还是要对你负责的。”清了清嗓子,他尴尬的出口。
“不用,真不用!”景芳急急的说着。
“我说要负责就得负责,你一个姑娘们怎么能对自己这么不负责任呢?”瑾大叔急火攻心,“噌”的一下跳起来。
景芳吓了一跳,慌乱的点点头,不敢再吭声。
瑾大叔这是闹得哪出?
“你说,怎么办?”瑾大叔见景芳服软了,便把矛头指向杨光。
杨光深吸了口气,竭力压下唇角扬起的笑意,一本正经的问景芳:“你说吧,需要我怎么负责?”
瑾大叔殷切的看着景芳,两眼放光。似乎只要景芳提出要做杨太太的要求,他立马就让他们今天去领结婚证。
“要不,你就给我买两盒感冒药吧。”景芳想了半天,终于憋出这句话。
“噗呲!”杨光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你你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怎么可以提出这样的要求呢?你们都......,你不应该让他对你负责到底吗?”瑾大叔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真想抓狂。
瑾大叔突如其来的像吃了一只死老鼠又恶心又难受又吐不出来的样子,让景芳有些摸不清头脑。
于是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是,昨天我是因为帮他收被子淋了雨感冒了,可他也照顾我了一晚上。让他给我买两盒感冒药就可以了,我还要他怎么负责啊?大叔。”
“......”
“你感冒了,他照顾了你一晚?你们没有……”瑾大叔惊得嘴巴成O型,露出他一口整整齐齐的白牙。
“哈哈哈哈!”
杨光看见老头一副生吃鸡蛋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爆笑出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要出来了。
“你们……”
景芳还来不及被杨光千年难得一见的笑容震惊住,就被瑾大叔遮遮掩掩下的真实想法给炸飞了,瞬间脸爆红。
原来老头以为他们昨晚……
这样说来,瑾大叔昨天是故意不来,就想给他们两人制造机会的。这老头难道想撮合她和杨光?
他是不是脑子被门缝夹了,她高攀的上杨光吗?
像杨光这样的人中龙凤肯定是要娶个名门闺秀回去撑门面的,至于他碰不碰那又是另当别论。
而像她这样的二婚女,对他也就剩犯犯花痴、做做春梦的份了。
“大叔,钥匙拿来!我要回家。”景芳红着脸走到瑾大叔跟前,小手一仰。
瑾大叔没好气的从包里翻出钥匙,重重的拍在茶几上。
“我要吃莲子羹,还不快去给我烧。”瑾大叔气急败坏的踢了杨光一脚,便气咻咻的回房间了。
“怎么又是我?”杨光不服气的嚷嚷着。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不过难得看到老头落败的样子,也算是一种极大的安慰。
“那个,感冒药不用买了,我家里有。”景芳尴尬的抛下句话就落荒而逃。
杨光抬眸睨了睨景芳兔子似飞跑的身影,嘴角扯起一股意味不明的弧度。
是我误解你了,你本就不是一个水性杨花、生活作风混乱的女人呢?
还是,
你根本就不屑要我负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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