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结婚?舒语默忍住要说出口的话,敷衍地说了一句,“还没想好。”
田连升忍不住地劝,“我知道你年纪小,可小燿不小了,你们早点定下来,他心里也踏实。”
舒语默看他明摆着拿出的是罗燿父亲的身份,心里更不舒服了,“我和‘罗’燿的事,自然有我们自己的打算,不劳田董费心。”
客套又疏离的称呼让田连升尴尬,不过他既然来了,就料到会是这种场面,“还有一件事,我知道梁药这次出事,大部分是他们自己作死,但如果没有你的助力,也不会这么快。”
舒语默只是静静听着。
“梁家失去了梁科,现在又损了梁药,已经难成气候。你的目光应该放得更长远,没有必要再盯着梁家不放,这样不大气,也没价值。”田连升劝起舒语默。
舒语默忽然笑了,“我这才听明白,绕来绕去,田董原来是来给梁家当说客的。”
今天舒语默把梁秋枫赶出去,梁言鼎心里实在没底,梁家现在这艘破船,再也禁不起舒语默的利箭,所以才求到田连升头上,让他来帮着说和。田连升毫不犹豫地来了,帮梁家当说客是一方面,他更想借机来看看他的儿子,顺便,探探舒语默的口风。
结果,罗燿不在。
田连升继续劝说,“是。你二舅舅已经服软了,托我来说个请,你外公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以梁氏现在的状况,公司能够勉强支撑下去就不容易,你放他们一马吧,起码让梁家人有口饭吃。”
舒语默眼神犀利地打量大气凛然的田连升,“我倒有点好奇,梁家人接下来要吃是他们梁家的饭,还是你田家的饭?”
田连升眼皮一跳,“不管是谁的,有口饭吃就好。”他是有意吞并梁氏,梁氏是上市公司,田连升的连心集团还没有上市,如果吞了梁氏,那么田连升的新区建设的融资问题就解决了。
“这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还是前门拒狼后门进虎呢?”梁家和尚家闹得不痛快,如果梁氏再出现危机,他们的确只能求助于田家,田连升趁机吞掉梁氏,也顺理成章。田连升现在出手,还真是高明!
话说到这个份上,田连升也直言不讳了,“就算拿下梁氏,我也不会跟你为敌。再说以你现在的实力,就算连心集团和梁氏合并,也不是你的对手,你又在意什么呢?我吃掉梁氏也算是给你出口气。”
舒语默气笑了,“您这话说的我有点晕,梁氏又不是我说了算,你吞不吞跟我没关系。”
田连升笑了,笑起来还能看出年轻时候帅气的模样,难怪能迷倒蒋素心,“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他吞掉梁氏,就不怕梁定天气死了?舒语默真想翻个白眼给他看,“田董在晚晴院住的还好吧?”
“很好。”田连升笑着,“莫宇的奶奶很喜欢这里,如果可能,我们想多租几年。”住在这里,见到罗燿的机会就多一些。
舒语默可不想再租给他们,“你们三天一大架,两天一小架的折腾,晚晴院这么下去,早晚会被你们拆了吧?而且,我看田奶奶每天见了我,也没个好脸,一点也不像喜欢住在这里的样子。”
家丑不可外扬,田连升让舒语默说得是真糗了,张了几次嘴,到走都没凑出一句体面话。
舒爸爸从书房下来,见到女儿坐在沙发上发呆,走过来问,“这是怎么了?”
舒语默把头靠在爸爸肩膀上,“没什么,就是感慨商场无父子这件事。田连升想吞掉梁氏,过来试探我的口风。”
舒爸爸搂住女儿的肩膀,就听她又说,“梁定天一定不同意,但是田连升的意图应该是得到了他的妹妹田姝君的赞同,梁言鼎站在哪边还不好说。接下来,又有热闹看了。”
墙倒众人推,现在根本不用舒语默动手,想从梁家搬几块砖甚至撬走房梁的,大有人在。
梁奇原推开书房的门,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咕咚咕咚”地灌了好几口,梁定天慈爱地看着他,“怎么样?”
梁奇原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都搞定了,闹事的那几个直接开除,其他的就老实了,我还奖励提拔了几个,靠着他们也能稳定住药厂的局面。”
恩威并用,非常好。梁定天欣慰地点头,“就该这样。不破不立,正好把公司彻底整治一顿,坏枝烂芽都砍掉,重新嫁接,几个月就能缓起来,今天的仇,再一个接一个地报!”
梁奇原一脸邪光,“我找几个人把边宏的物流中心砸了,先出出气!”
敢砸他的药厂,舒语默就要付出代价!
梁定天也压着火的,但比孙子还要冷静得多,“不要冲动,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公司稳住。刘政几个是大患,先把他们清出去,才能换血重新开始,舒语默那边晚点再动手。”
梁奇原对刘政这几个老东西也恨之入骨,父亲梁信山被弄成精神病,就是他们几个下的手。现在到了他报仇的时候了!
他现在是收拾不了舒语默,但是收拾他们几个,还不容易!他们的钱途,就在梁奇原手里握着。爷孙两个商量了半天,梁奇原出了书房,一脸得意。
消息很快就传到梁言鼎耳朵里,梁言鼎气得咬牙,为什么!
大哥梁信山在时,父亲用大哥不用他;现在大哥不行了,爸宁可用孙子,还不肯用他!
他到底差在哪里了!梁言鼎一把扫掉桌上的杯具,怒吼一声。田姝君皱皱眉头,叫人收拾东西。
梁奇夏听到声音从楼上下来,踏过狼藉,安慰父亲,“爸,枪打出头鸟,梁奇原折腾得这么凶,刘政那帮人不会放过他的,早晚有他倒霉的时候。”
“梁奇原就是个滚刀肉的光棍,他们能把他怎么样?他现在风光得很!”梁言鼎气都不顺了,梁奇原现在就是梁定天手里的枪,梁定天中指哪他就打哪儿!
梁奇夏捏着碎瓷片,“爸,我总觉得不对劲儿,你不觉得刘政他们太安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