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看似突兀的问话，让浴室里的人沉默了一下。
也只是一下，复在哗啦啦的水声里呵呵笑道：“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而且……”
凯莎女王不满？
王衍对此不可置以一言，因为他没有任何角度可以谈及凯莎女王的态度。
也没资格。
门外没回应。
可能是因为这样说话不方便。
可能吧……
抹了点儿鹤熙着人给他置办的洗浴用品，据说是她自己调配的，芬芳而淡雅，舒爽而清凉。
浮沉随水而逝，发丝与身体清爽许多，王衍停了花洒。
虽然是分身，虽然是超级战士，但也是有代谢的。
除非是神，不吃东西。
但也一样，就算身体完美，代谢物清新清香，洗漱还是必要的。
最起码显得爱干净。
如果一个神几万年不刷牙，你会觉得他干净吗？
噫……
控制着水流，控制着水压，又一群小宝伺候着，洗的飞快。
神力风干身体，烘干头发，水雾散去，留下一群小宝清理浴室，王衍继续一身常服出了浴室。
一开门，就看到这位银发女天使不知何时在浴室外召出来一张沙发坐着吸溜茶水，并且毫不掩饰地正盯着浴室里欣赏，此时与出来的他碰了个对眼。
四目相对，一者若无其事地放下茶杯，一者笑意吟吟。
“你这样的，一躺半年都不运动的，怎么会有这种线条？是不是故意改过？”
“普通人的时候，还算爱运动，健身，当然，大半是为了少生病。再加上可能是天赋异禀，我这一身肌肉都是纯天然的。”王衍说着走近，然后俯身，鼻翼间暗香浮动，盯着那海蓝色的眸子温声道：“你要是喜欢看，我可以送你一具，你可以带回去慢慢欣赏。我保证，你干什么我都不管，也不反抗。”
鹤熙仰视他，闻言也笑：“那多不好意思，要不我也送你一具？”
王衍直起身来，笑着点头：“可行，可行。那这么就说定……”
“想得美！”鹤熙笑着打断，不再跟他胡闹。
悠然起身，向外走去，身后沙发消失不见。
王衍自然而然地跟在她身后，带上她吃剩的茶点，及至那偌大的客厅，两人各自在沙发上找了个地儿，瘫了上去。
相距五六米远，近乎一样的翘着二郎腿，一样的侧身倚着沙发靠背，手肘支在靠背上，支着脑袋，相视打量。
毫不客气。
“说吧，你到底什么意思？天使彦就那么不对你的眼吗？”鹤熙开门见山，继续刚才的话题，“你的暗数据完全封闭，并且层层封锁。我们轻易读取不了，因为你在这方面的能力太强，手段也……诡异。”
说到这儿鹤熙语气一顿，眼皮跳了一下。
王衍嘴角上扬，笑了。
两人都想起来一些事情。
比如……烤山药。
想起当初在他的一再逗弄下，这位尊贵优雅的天基王嘴里情不自禁地跳出来这三个字，那一脸茫然和一抹微不可查的娇羞，可大大满足了王衍的恶趣味。
“也不知强行读取是否读取的到。应该是可以的，不过也许凯莎见你本体一面，就可以读取。”鹤熙瞪了他一眼，还在笑！
“如果可以读取，并导入共享数据库，天使们就可以更清晰的认识你，不必这样……像凡人认识凡人一样，从你的行为和能力了解你。当然了，这也是你的与众不同之处。”
鹤熙说着，王衍看着。
仔细欣赏着面前这绝世的容颜，眉眼，鼻梁，下颌，身材，都不必赘述。
世间之极，无可加也。
其实最有韵味的，除去那海蓝色星空般的眸子，辉光翕动的银发，反而是那粉色的眼黛，和粉色珠光的唇峰。
及王衍见识至今，论美色，无出其右。
当然，琪琳除外。
那不一样。
这样的美景，他已独自欣赏了好几个月了。
“天使彦。”鹤熙自如地品了口茶水，对于对方的眼神毫不在意，实际上……
她也在看。
秀色可餐，可以佐餐。
“我想你能明白我们的意思，也能明白天使彦的意思，我们有意撮合，因为基本上她就是第一顺位。她没表态之前，没有哪位……一线女天使在与你感情甚笃之前会越过她去。
她呢，明显也愿意与你接触。
可你……
是不是我说过的话，影响到你了？”
鹤熙皱着秀眉，让王衍的目光总她的银发上聚焦过去，想了想，他说到：“循序渐进，不是吗。”
“推脱之词。”鹤熙摇头，“你就那么在意……其实这很正常，天使彦的寿命已经过了七千年，并且在凡人时期有几段恋爱很正常。
三段……
或者是那个银河之力？但那也只是个意向。
但你……你自己可没条件挑剔这一点。
毕竟，她已是委屈……。”
“那就不必求全了。”王衍摇头：“实际上，我并没有挑剔谁的心思，也没做什么，更没资格。我不知道究竟是……哪位天使会与我……
但来日方长，也许千年，也许百年，也许就是明天，总会有人……会有那一天的。”
王衍盯着鹤熙，喝了口茶水。
“来日方长？”鹤熙眼皮垂下，盯着茶杯道：“本来凯莎和我也觉得来日方长……可你搞出来那个文明，才两个月……
你若是不急着和某位女天使结为良缘，那咱们能不能再打个商量，你也别用类虚空能力用在你的文明上面了？”
又抬头看向他，是有些商量的是意思。
王衍直接皱眉，倒不是因为鹤熙和凯莎女王知道他文明内部的事。实际上，那里除了做了严密的暗信息封锁和虚空手段封锁外，对鹤熙和凯莎女王是不设防的。
这是他的诚意。
可是……
“这不可能。”王衍在鹤熙的目光里斩钉截铁地摇头：“我不说绝情的话，但也请你们明白，我的次生物能力不止来源于你，不止外来，我自身的占比越来越大。所以……”
他没理由一再在这上面受到辖制。
她们最初就用一些理由灭了他绝大部分想法。
当然，那些理由他也认。
可现在又完全不让他用了？
怎么可能？
他的能力千奇百怪，只要能学的，很快他就能无所不通。
但真正的顶级杀手锏就那么几样。
虫洞？不是。
分身？也只是战略意义极大而已。
鹤熙略有叹息，但也不意外。
王衍继续说着，他需要阐明自己的理由：“我没时间渐渐培养一个普通文明，也没精力，更没兴趣。
我所需要的，就是一支飞速成长起来的军队，一支直属于我的强大而忠诚的军队。
文明，也只是其中的附属物，他们自己建设就可以了，只是要顺着我的喜好而已。
实际上，忠诚也只是相对而言，我也不得不做了些手段。
但我的子民们，下至子民，中至军队官员，上至他们的女王也都认可了。
也许在你们看来，很粗糙。
但我能怎么办呢？
我无法在一夕之间改变一个族群的品德，也无法在一夕之间建设一个文明的性质。
我也希望我的文明里，子民人人品德高尚，文明百折不挠，甚至与我思想趋同。
实际上，谁不喜欢建设自己出生的文明？
我愿意找一个三个月前都闻所未闻的文明？
然后……分析他们的品性，前景，可靠性，文明的性质，给了他们力量他们的心性是否驾驭得住……等等！
呵……
又要研究是否会凌虐人性，是否有所压迫。
最后天上掉馅饼似的给他们长生，永生，力量。
呵……
种族不同，终究隔了一层。”
王衍说了一大堆，鹤熙的目光已经多了许多变化，理解和心软。
“我的事情已经够多的了，地球上也是一大摊子烂账，我早早预见到你们有可能会对我的催化行为有看法，也不想与天使为敌，所以才接受你们的监督。
可说实话，我是真的没精力一点一滴手把手地培养他们了，教授知识，采集资源，基础建设，真要是按照常理来，得多少年？
不能动用所有手段……
需要尊重凯莎女王，天使的正义法则……
所以，只是用类虚空能力在他们的大脑里写进各类知识，算法，等等，让他们随时调用，学得飞快，我也省心。
还有……
现在，我已经算是尊重凯莎女王的意志了。”
王衍叹了口气，也觉得自己够不容易的。
“所以，他们现在飞天遁地到处和天使抢怪物，也是你允许的了？”
鹤熙走近王衍身边坐下，亲切地给他倒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