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阴了一整日的天气,在傍晚时分,竟意外明亮回暖了些起来。
夕阳拨开云层,将周围渡上温柔的橘红色,散发出入夜前的最后一丝温度。
连卷的云下,成群结队的鸟儿自在翱翔,轻松的氛围,让假期里出来游玩的人们,心里更为舒坦了些。
朱柠柠穿着米色的大衣,背着一个同色系的挎包,正朝C市的永煌大酒店走去。
网友见面,她颇有些紧张,又因路上堵车,到永煌时,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不到十分钟。
朱柠柠蹬着步子,一路小跑到前台,气喘吁吁地问道:“不好意思,请问九洲阁在哪边?”
“九洲阁?”前台听到这个词,语气不自觉正经起来,“请问您是朱柠柠女士么?”
朱柠柠点了点头。
前台小姐姐温柔笑道:“不好意思,请问我能否看下您的身份证呢?”
朱柠柠愣住:“来吃个饭……还需要身份证的么?”
前台语气更温柔了:“是这样的,今天宴会厅正在举办一场慈善拍卖,去那边的人都需要先进行身份登记,以防有他人混入。九洲阁和宴会厅在同一楼层,您说您是九洲阁的客人,所以我需要核对一下您的身份,还请女士您能够谅解。”
慈善拍卖啊?那来的肯定有不少达官显贵,他们查的严一些也没什么。
朱柠柠点点头,不想给对方造成麻烦,便配合地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
前台双手接过,做下登记后才把楼层卡和身份证一起还给了她:“感谢朱女士的配合,请坐三号专用电梯上八楼。进电梯后,需要用这张卡刷一下,才能按楼层哦!”
朱柠柠刚要接过,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哟,这不是我们班的朱柠柠么?怎么,要考试了,不在家里练习,跑到永煌来开房了?”
这声音……
朱柠柠回过头,果然见到金涵月正一脸蔑视地瞧着自己。
金涵月素来高傲,一向又爱贬低不怎么来学校的白祈,在自己自告奋勇地和白祈成为同桌以后,她莫名其妙将自己打做白祈一派,平时少不了争锋相对。
后来白祈蒂法教授的身份曝光,金涵月自觉没脸,当然不好再说白祈坏话,可心里的气咽不下,便把火气尽数转到了自己的身上来。
朱柠柠从来不惯着她这个臭脾气,该怼就怼!但今天来永煌可是为了见朋友,若在大厅里和金涵月拌嘴角,上去以后铁定得迟到,所以她完全不打算搭理对方,直接从前台手上取走楼层卡,道谢以后便直接往电梯奔去。
“慢着!”金涵月非要找事,一把拉住了她,“被我说中了?心虚了?!”
朱柠柠烦得要死:“你有完没完?我来永煌吃顿饭,招你惹你了?”
金涵月得意洋洋道:“我说错了?”她低头看了一眼朱柠柠手上的卡和身份证,“吃饭还需要登记身份证啊?你想糊弄谁呢?啧,年纪轻轻不学好……你家不是穷的要死么?年年被评什么贫困生补助……怎么,还有钱来这里开房?莫不是学习白祈,榜上了什么大腿吧?你们俩还真不愧是好同桌呢?她榜上了林森,现在还有个季氏做舔狗,你也想学了?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
朱柠柠觉得金涵月有病似得,一直抓着她与小白不放,颇为恼怒道:“我来这里做什么,都与金同学你无关!请你不要妄加揣测,更不要像个嚼舌妇人一样,到处去传播对我不利的谣言!与其有空关心我来永煌的用意,不如好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免得年年吊车尾,拉低九班的平均成绩!”
这话可谓扎心了!金涵月顿时被戳中痛点,恼怒道:“你——朱柠柠,你以为自己能有什么本事?还不是榜上了白祈?!是啊,人白祈是蒂法教授,可她跟你有什么关系?就算是同桌,她在学校的时间压根不超过一个月,你最近的考试成绩却突飞猛进,可别拿什么白祈辅导你的话来堵我的嘴!你分明就是作弊了!”
作弊?
朱柠柠有点想笑。
白祈的确没有时间辅导自己,不过,她特意留下了好几个笔记本,里面满满登登的,全是各种知识点笔记。抛去了冗杂的内容,只留下精干,朱柠柠自然茅塞顿开。
况且这些日子,还有一个神秘的人,时不时地通过微信语音辅导自己呢……
有这么多帮助,她的成绩要是不增反降,那才真的是出了鬼了!
不过,这些事情,完全没必要说给金涵月听。
朱柠柠道:“你说我作弊,赶紧去找找我作弊的真凭实据,不要靠着一张嘴叭叭地说个没完!还有,收起你的龌龊思想,我来这里只是吃饭!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要是未来我从别人嘴里听说,你拿此事造谣我,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翻脸不认人?”金涵月夸张的笑了,“你能怎么样我?”
“不怎么样,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朱柠柠勾起唇角,“你说我来永煌开房,那你来这里做什么?反正造谣嘛,你怎么说,我就怎么说。大不了一起下水,谁都不要想洗干净自己!”
金涵月似乎早猜到她会这么说,笑的很是得意:“那你可就失策了,今天,我是和苏乔一起来的。”
“苏乔?”朱柠柠皱眉。
她倒忘了,金涵月抱上了苏乔这个大腿,两人成日里可以算是秤不离砣砣不离称。
刚刚想到这里,苏乔的声音响起:“涵月,柠柠,你们俩在聊什么呢?”
朱柠柠闻声望去。
今日的苏乔衣着华丽,还精心打扮过,妆容高雅温柔,却完全不符合她这个年纪。
金涵月见苏乔来,立刻告状道:“苏乔,你来的正好,老师教育我们要洁身自好,朱柠柠却被我逮着来永煌开房,实在丢人现眼!”
苏乔知道金涵月不喜欢白祈,连带着也厌烦朱柠柠,对她针对朱柠柠的话并没有几分信任,而是直接看向当事人:“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