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中,静谧得只能听见平缓的呼吸声。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过去,夜色更加深邃。
只是,隐藏于夜色中,两双漆黑的眼眸却仍未闭阖。
被风宸搂在怀中,赵景林完全不敢动,但又睡不着,无聊的默数着紧贴着后背风宸心跳的声音。
他有想过风宸叫他过来,汇报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又或者继续今天在书房中的那种事,没想到风宸只是抱着他睡觉。
有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他去终南山上后,一直跟风宸睡一张床,对于他躺在自己旁边,那是相当的熟悉。
只是,以前风宸并不会抱着他,要是睡到半夜不小心把胳膊、腿搭到他的身上,会被一脚踹到床底去。
所以他现在不敢动,多少有点儿刻入骨子里谨慎的本能。
“少主……”
赵景林轻轻喊了一声,声音轻得有些缥缈。
风宸没回答他,他觉得风宸应该是睡着了,毕竟,他估摸得有半个小时了,动都没动一下,肯定是睡着了。
只是不知道在哪个小情人身上染的坏习惯,睡着了还把手放在他扔子上。
习以为常,十分顺手的样子。
“我睡不着。”
赵景林低低喟叹一声,自言自语,有些懊恼。
“我也睡不着。”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沉深邃的回答,赵景林被吓了一跳,浑身瞬间紧绷了。
随即反应过来,声音陡然提升了数个度。
“所以你踏马装个屁的木头人啊!”
“我踏马还以为你睡着了,动都不敢动,不敢吵醒你。”
赵景林猛然用肩头撞了风宸一下,转身按着他的肩头一把将他推开。
“你也没问啊,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风宸抬手抓住他的手腕,一脸无辜。
“我不信。”
赵景林冷着脸,挣扎了一下,没能甩开。
风宸能够通过听呼吸的频率,辨别对方有没有入睡,甚至能听出那人有没有心脏病之类的问题。
“睡不着怎么办?”
风宸坐起身,笑盈盈的望着他,询问道。
两人对视了片刻,默契的说出同一句话。
“来玩游戏吧!”
风宸翻身下床,诧异的看着赵景林掀起衣角脱衣服。
“干嘛……”
风宸拿着刚从边柜翻出的扑克牌,带着几分茫然,几分若有所思,几分无语和诧异的看着赵景林。
赵景林动作僵滞,没有回答,目光落在风宸手里的扑克牌上。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出声儿,只是有人的脸色迅速的红了起来。
他们好像有点儿默契,又好像没有默契。
“啪嗒!”
直到风宸手里的扑克牌因为走神儿没拿稳,一下掉地上,两人才纷纷回过神儿来。
赵景林猛的将撩起的衣角拽了下来,干咳一声。
“呃……咳,暖气……暖气温度太高了,有点儿热。”
“呃……嗯!”
“开窗吹吹风吧!”
风宸好像很忙,但又不知道忙什么,将卧室的窗户打开了。
随后抬手挠了挠头,欲言又止。
“我那个……养生修行,你知道的吧?”
“所以……不能太频繁。”
“真是暖气太热,而且我喜欢裸睡……”
“都说了玩游戏嘛!当然是棋牌……还能是什么?”
赵景林一脸认真的解释,下床将风宸刚刚掉在地上的扑克牌捡了起来。
“怎么玩?”
赵景林垂眸盘腿坐回床上,拆开扑克牌盒子,将其中镀着金色花纹的华丽扑克牌倒出来。
“21点。”
风宸走了过去,盘腿坐在床的另一侧,将扑克拿了过来,娴熟的洗牌,随后对着赵景林勾了勾手指,提醒道。
“枕头底下有五个硬币,拿过来,你应该也有一个吧?”
说着,又放下手里的扑克,翻身下床倒腾柜子,找出六个硬币。
“没赌注多没意思,用这当筹码,一个一千万,怎么样?”
风宸将赵景林手里的硬币接过来,抛飞着手中这十二个硬币,笑着问道。
“嗯……”
赵景林低头应了一声,显得有些自闭,所以不是很在意。
风宸拿过硬币分了六个给赵景林,发完牌,将所有筹码压上,看向赵景林。
“……”
赵景林没有看风宸发给他的牌,也没有跟上筹码,只是无语的看着风宸。
“跟我玩牌你出千给自己发21点?怎么,是想赢我下辈子的卖身契吗?”
刚刚风宸发牌,作为庄家,他面前有一明一暗两张牌,明牌是J,暗牌按理来说赵景林是看不到的,但他的眼力同样极好,所以他知道风宸发给自己的暗牌是A,可视做1点或11点。
“啊哈哈……习惯,习惯嘛!”
风宸抬手挠了挠头,眯着眼笑道。
“快下注。”
赵景林顿了一刹,拿出一枚硬币丢过去。
随即选择停牌直接揭开牌面。
他是两个2,风宸AJ21点。
“该我了!”
赵景林一把将风宸手里的牌全都拿了过来,开始洗牌,然后发牌,抬眸看向风宸。
“下注!”
风宸眯了眯眼睛,同样丢出一枚硬币。
“不够!”
“我要全部。”
赵景林按着牌不让他抽。
“贪心不足蛇吞象啊,宝贝儿。”
风宸笑盈盈带着几分警告,但赵景林的目光没有退缩,于是他将剩下六个筹码也全都压上了。
赵景林随手丢出一枚硬币。
风宸知道赵景林也给他发了4点,于是选择要牌,再抽一张,拿到一个7点,赵景林不要了,风宸再拿一张q,凑齐21点。
最后停牌揭开牌面,看到风宸的牌,赵景林脸色变了变。
“不可能!你明明拿到的应该是……”
“你该不会还藏牌吧?”
赵景林抬眸盯着风宸,质疑的询问,目光搜寻着他身上单薄的睡衣。
只是,原本是想找他藏的牌,目光却在掠过他胸口时,不自觉停顿略微失神儿。
半敞的胸口,隐约露出半拉胸肌的轮廓,一边胳膊肘支在盘起的腿上,身体微斜,导致锁骨的形状凸显,带着几分放荡不羁的性感风流。
“啧……色狼。”
风宸见状抬眸扫了他一眼,笑着轻啧一声,抓起一旁的薄被披在身上,将垂落的被角掖在身前。
“你肯定藏牌了!”
赵景林干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目光,但也带着不服输的指责。
他洗的牌,风宸拿到的明明不该是q。
“我没藏牌,输不起啊,宝贝儿。”
“算了,这个筹码还你。”
风宸耸耸肩,屈指将一个钢镚弹飞,正好落在赵景林面前。
至于其他的,则被他收了回来。
平局,不输不赢。
“不玩儿了,这太容易作弊。”
“筹码我拿了,你自己给我的,别忘了一枚一千万,明天打给我。”
赵景林丢下牌,抓起面前的六枚钢镚儿,将风宸之前拿给他的那一枚精准的拿了出来,穿进银绳戴在脖子上。
“嗤!”
“好啊,不玩儿牌,玩儿其他的。”
“这个总不能作弊了吧?”
风宸起身下床,又从柜子里翻腾出一个拼合方木盘游戏球桌和一堆玻璃球。
一人一个色儿的玻璃球,将随机散落在木盘上的自己的玻璃球先弹进洞里的取胜,一人一次,相当公平。
赵景林看了看风宸手里剩下的钢镚,转了转眼珠,同意了这个游戏玩法。
两人趴床上玩了一晚上弹珠游戏。
对这一亿两千万的筹码展开了激烈的争夺。
同一晚,风莲对着各种渠道收集来的徐枫的信息一阵头大,筛除一些无关的垃圾信息后,最终定位到当初赵景林在临安与徐枫在临安会所的初见。
于是,试图找到两人有更深层联络的证据,试图以此证明,徐枫是制造陆丰等人舆论影响的幕后黑手,而徐枫,实则是赵景林的一个棋子,至于赵景林是谁的人,她当然不会进一步去说明,在风傲面前破坏家族感情。
但就算不说,大家也是心知肚明的。
只是……想要找到这些证据,又岂是那么容易,且不说临安是顾家的地盘,顾平之是风宸的小弟,而赵景林也曾经数次下山,在军队中进行过数次几周不等的特训。
他在之后与徐枫联络的方式,也是不留下任何痕迹的,要找到他指使徐枫的证据,难如登天。
如今徐枫一死,最后的铁证也被掩埋。
何况,赵景林还提前准备了另一些“铁证”。
将徐枫的动机指向于“仇富”,愤恨特权阶级,属于是正义小斗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