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在我们的威逼利诱下总算是开车离开,我们站在这个位置能清楚的看到,他经过村口的小公路,用一档的速度开到了进村公路的边上停好。
郎弘毅开了句玩笑,“这小子至于这么谨慎,龟速前行吗?”
“他可能是怕把你的宝贝座驾剐蹭,导致被你揍到不能自理吧!”
“我好像还真没揍过他,至少比你揍的少!”
郎弘毅这绝对是实话,我揍张伟那可是从幼年就一直在坚持的伟大事业,一直持续,尽量不间断的。
对此我只能无奈的耸耸肩默认,相信以后这样的机会还会很多,毕竟我们都在帮伍叔带继承人,算是半个老师也不为过。
外面的天色,隔着那些混乱的气场,看上去已经如同开始入夜的样子,应我的要求,我们又回到了那座简家的大宅院外面。
虽然这次剩下的只有我与郎弘毅,还有白秀三个。
在确定我们确实想留下来帮忙,现在想走也走不成之后,白秀跟我们相处说话的态度有了微妙的转变,那感觉就像是对待自己的朋友,或者说是族人一般。
话也在不知不觉间,渐渐多了起来,行走的时候不再是一马当先,而是尽量和我们保持同步平行。
村子里面现在开始有了一些轻微的动静,我们看去的时候,见到屋子里面有幽暗昏黄的灯光透出,还有一些人影,小心翼翼的在院子内外不远的地方一晃而过,迅速消失。
不用我们提问,白秀已经说出答案,“那些都是村民,在当初癔病初现之后,得病的人就承受不住强光,甚至连正常的电灯光亮都不行,村里面就变成这样,很多人都昼伏夜出,即便必须出门也是快速返回,他们都生活在无尽的恐惧中。”
夜晚的时候,村里面就像是笼罩在一片黑色的迷雾中,而简家大宅如同被包裹在一层黑色蛋壳中的巨蛋,白婆子的屋子倒有点像是个萤火虫的大茧,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这里是不是还有什么阴阳两极的说法?”
我遥遥指着位居圆形村子两边,相对而立的一个黑点一个白点,问道。
“没错,白婆子的院子就是和这边遥遥相对,起到了最大力度的平衡作用,不过现在你们也看到了,平衡已经被打破,那里已经压不住简家的怨气。”
我们并没有冒然进入简家的宅院,而是坐在了宅子外面,建造成天然阻隔的柏树林中。
这林子起到的作用显而易见,柏树常青,带着朝气和生气,五棵树的宽度,完完整整把简家宅院围在当中,和村子相隔,估计就是起到了防风林的作用。
坐在这里,叫我们多少感觉好了一些,至少阴气和死气携带着的腥臭沉闷气息在这里得到了缓解,温度也叫人能够接受,不至于颤抖。
随便找了个土堆凸起物我们盘腿坐下,不去思考这个可能会是某位先人的别墅屋顶的问题,现在我们需要好好谈谈,毕竟,我们下一步的打算就是进这白家的禁地,简家的鬼宅里面去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白秀就蹲坐在我们的正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身上居然又背上了几颗红绿不均匀的野果。
注意到我们视线的焦点,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道,“不好意思,随时收集食物已经是我最近的习惯了,毕竟白仙庙的供奉我要自己照顾,村民和白婆子都不能去了,我还要喂饱自己。”
我无所谓的摇摇头,庆幸面对的是白家仙家,顶多看她抱着野果啃个欢腾,不用面对屁灯他们家的仙家,抓只田鼠什么的,一嘴碎肉。
“白家的长辈还有黄家那只小辈现在还安全么?他们都在哪?”
进了村子之后,我们可是除了白秀之外没有见到任何仙家的影子,那些仙家现在很明显是行动受到了限制。
白秀是个聪明的,立马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她朝简家宅子望过去,“我们白家的长辈还有兄弟姐妹都在那宅子里,包括黄家那位求医的小辈,安全暂时可以保证,不然白仙庙就不会存在了。”
“而我……”她坦白的直接解释,“我之所以还在外面,是在异变突生那天,白奶奶把我藏在了神像的斗篷下面,三天三夜之后我才敢出来。”
万物有灵,灵魂之窗就是眼睛,在白秀说话的时候,我一直在看着她乌黑的小眼睛,我从那里看到了担忧,伤心,怀念,唯独没有欺骗。
所以我完全相信了她的话。
“那天晚上,原本和平常的无数个夜一样平静,奶奶在带着我们拜月,小辈的孩子们都出去分散在山野间收集药草和食物,就在黄家那孩子前来求援之后不久,乌云遮月,阴气暴走,奶奶感觉到了白婆子那边有危险,还有简家大宅的异动,关键时刻我只感觉到眼前一花,什么都不知道了,就被藏进了神像斗篷里面。”
“后来了?知道因为什么吗?”
那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一直相安无事的白家屯不可能突然出现这样的变故!
“我三天后出来才发现,村民们癔病的变化,白婆子也变得不死不活。她转达给我的唯一一句话就是,好好守着白仙庙,不准进简家宅子一步。
而我也在宅子门口发现了一具尸体,那人一身褴褛,并不是白家屯的人,应该是外面来的流浪汉!”
郎弘毅和我静静听完白秀的话,他立马有了别的想法,“不对,外面的流浪汉为什么会刚巧在那段时间出现,还知道简家宅子是荒宅,更是离奇的死在了门外?”
我也紧跟着说出了另一个疑问,“事情确实不对劲,就在你被塞进斗篷的时间里,白婆子有你奶奶护着还成了现在的样子,她绝对是最后和白奶奶接触的人,不然也不会给你带话。”
白秀在我们说起关于他家族的事情事,显得有点郁郁寡欢,不用细想也能明白,曾经那么大一个家族,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弄得和孤儿一样,心情能好才怪。
我们都没有说话,静静思考现在摆在眼前的这些问题,白秀也是好久才再次出声,“我们白家曾经是简家的保家仙,先是有恩后是有仇,直到百年前后长辈做主短了和简家的关系,这里就成了我们的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