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京,东子被送进急救室,因为送得及时,所以双腿是保住了,在医院呆了一个月,东子出院。
吉恩因为一张照片飞回了美国,走得时候我去送他,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句有事来找他便上了飞机。
那件事过去有两个月了,胡珊突然从美国回来,兴冲冲的去找东子,可被东子轰了出来,之后她找上我,满脸怒意地问我东子是不是爱上别人了。
我没有告诉她,东子已经不是以前没心没肺的那个人了,他的心已经随着瑶瑶埋在了雪山里,死了,碎了!
从西藏回来后,东子不再嬉笑打骂,整个人沉闷的不像原来的他,原来胖乎乎的脸竟瘦得脱了相,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几岁,脸上的笑不再灿烂,就连话也少了许多,声音沉闷的如同枯木发出的呜咽声。
胡珊锲而不舍地缠着东子,想要将他从沉闷中拉出来,可不管使什么法子,东子几乎不再笑。
回到北京第七天。
我就收到了一个神秘的包裹,上面虽然没有署名,可我知道那是谁寄的,包裹里是那残缺的玉俑,我看到这玉俑,那念头越来越清晰。
刘川,他到底要做什么?
下午我带着东西去了德爷那一趟,将玉俑交给德爷,德爷摆手说自己不能收这玉俑,我问为什么,德爷没有说话。
出了潘家园。
我将玉俑放在后备箱,等上了车,这才发现车里坐了一个人,当那人转过来,我心里顿时一松。
原来他没有食言!
“你什么时候来北京的?”
我上了车,并系好安全带。
刘川朝我笑了笑:“昨天下午,本来想去找你的,可碰到老朋友,便在他那住了一晚,这不,今天早上我就过来找你了。”
“回来就好。”
我将一盒中华扔给刘川:“抽根。”
“我现在可抽不了这玩意了,这几年不断循环复生,身体已经大不如以前,所以老铁前天还叮嘱我将这些烟酒戒了。”刘川将烟递给我,苦笑着解释道。
我心里一凛。
老铁不是去云南了么?
刘川知道我『迷』『惑』什么,便拍了拍我肩膀说:“老铁前天回北京了,不过这次回来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你也知道老铁这个人,只要一回来就会拉着人瞎扯。”
“那他现在人呢?”
“在西路胡同。”
刘川好脾气地看着我说。
我原本还想问一下,老铁最近好吗,可最后没问出口,刘川说了一声走吧,我便将车开出了潘家园。
在路上,我给东子打了电话。
东子一听刘川来北京了,立马放下手头的工作,约好半个小时后在八大巷子吃顿酒,我原本说刘川不能吃酒,可刘川阻止了我,说兄弟相聚他可以破戒喝一顿。
半个小时后。
八大巷子的铜锅店里,我们哥三终于聚在一起,东子从刘川进门后就从里面窜了出来,他抱了抱刘川,埋怨道:“刘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来北京也不给兄弟我打个电话,我好去车站迎迎你去。”
“你小子还是老样子。”
东子乐呵呵一笑:“那是自然,咱哥三是出生入死的好哥们,铁兄弟,若讲究那么多虚的,那还不得别扭死。”
“哥几个别杵在门口,进去吧!”
东子拍了脑袋,冲着刘川拱了拱手赔罪道:“瞧我这脑子,刘哥,今个是为你接风洗尘,那就是上客,来来来,里面请。”
我们进了包间。
东子懂人情世故,硬是让刘川坐在上座,刘川推辞不掉,这才坐了下来。
服务员进来。
东子点了几份硬菜,又点了两瓶茅台。
不一会儿菜上来,我给两个人满了酒,刘川不能喝太多,我便要了一个小杯只给倒了半杯。
“哥几个走一个。”
东子率先举起酒杯。
我和刘川也举杯,一口闷了酒。
喝了两三杯,我问刘川最后怎么出地狱谷的,刘川虽然没太明说,可我看他胳膊上那未好完全的伤疤便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刘川吃了两口菜,便不吃了。
吃完饭,我们去泡澡。
刘川一脱衣服,我便看到他胸口的黑麟印,之前那黑麟印只到后背,可现在竟蔓延到胸口,刘川见我看他的胸口,笑了笑:“傻小子,看什么呢?”
“刘哥,你的印记怎么到胸口了?”
刘川低头看了一眼,这才解释:“复生这么多次,印记蔓延的速度就加快了,不过没事,这权当是刺青了。”
“……”
我觉得刘川故意隐瞒什么。
东子换好衣服,手里还拿着半个鸡腿。
“你小子怎么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吃的,敢情上辈子是亏待了五脏六腑不成?”我看着这货手里那啃得不成样的鸡腿,忍不住吐槽道。
东子嘬了嘬手上的肉油,辩解道:“茴子,你小子这话哥哥就不爱听了,这常言道,民以食为天,若断了这食,那岂不是成了喘粗气的骨头架子了,再说了,哥哥也就这点追求,你呀别一天埋汰哥哥。”
“我这叫规劝。”
东子这货不以为然:“行了行了,别拿剔花陶罐当皇帝老爷的金夜壶了,爷就算这脑瓜子比不上你,可还有点智商在里面,所以别给我整虚虚眼。”
得,被这小子看出来了。
刘川看着我们,脸上一直挂着浅笑。
泡了有一会。
东子转头看向刘川,小心地问:“刘哥,这次回来是不是就不走了,之前你去内蒙一去不复返,我和茴子都还以为你被绑架了,还特意跑了一趟内蒙,可最后无功而返,不过刘哥你瞒着哥几个玩失踪,可太不够意思了,再怎么说咱都是交过心的哥们,你这一声不吭的走了,害得我和茴子提心吊胆,真不应该。”
“是哥哥疏忽了。”
刘川没为自己辩解,直接陪罪道。
我暗中踢了东子一脚。
东子自觉失误,拱了拱手赔罪道:“刘哥,对不住,兄弟口直,若是刺了你的心,你别放心上……”
“没什么。”
刘川微微一笑。
我暗中观察刘川的神情,发现他眉头皱得很紧,仿佛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我想问他遇到什么事了,可看到他一闪而过的狠厉我便将话头咽了下去。
从澡堂出来后。
我们哥三去了后街吃夜宵。
东子好吃,点了后街最有名的卤烧驴肉,八大瓢,葫芦香鸡,芝麻粘糕,又要了三瓶烧刀子,三个人都喝了不少酒。
东子趴在桌子上,拉着刘川的手道:“刘哥,要不别走了,你这一趟趟的玩失踪,我和茴子都得担份心,这样吧,我托我局子里的朋友,让他给你置办一份证,你就在潘家园盘一间铺子,以后我们哥三又能聚在一起了,你看看,这样行不行?”
刘川只是笑,目光却透『露』出一股悲戚。
我知道刘川停不下来,也知道这次他能来北京已经是很给我们面子,有些事他决定不了,也停不下来,所以我也不打算劝他留下来。
我闷了一口酒,问:“这次又要去哪?”
“不知道。”
刘川也闷了酒叹了一口气道。
我手指握成拳,好半天才松开:“我知道拦不住你,所以也不留你了,不过,刘哥,你能不能给我们留个联系方式,这要是有个事,我们可以奔过去找你,虽然我们没你这么神通广大,可有个帮手总比没有强吧!”
刘川没有说话。
东子啃完手里的鸡头,抹了嘴道:“要不这样,一会吃完饭咱们去手机店为刘哥买部手机,然后将咱哥俩的号输进去,只要刘哥平安到了地方留给咱两个报个平安就行,这样岂不是省事。”
“你小子这主意不错。”
我吃了口菜满心赞赏道。
我看向刘川,问:“刘哥,这样成么?”
“那就买吧。”
刘川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说干就干,我们喝完酒便直奔手机店。
东子嘴活,一进门就和卖手机的姑娘扯上了,我和刘川在店里转悠,刘川对于手机不太感兴趣,看了一眼便坐在椅子上发呆,我趴在柜台上看着琳琅满目的手机,挑了几款比较耐用的手机递给刘川。
刘川拿着手机看了一眼,对我说:“不用拿新款的,只要能发短信打电话就行,我时间紧用不了其他功能。”
“那这一款呢?”
我将手边的手机指给他。
刘川笑了笑说:“这个简单,就拿这个。”
我心里得意,这款手机我特意看了,是可以定位追踪的手机,而且耐电,只要刘川出了北京,那我就能知道他去了哪。
东子见我们挑好了手机,便对女孩说:“妹妹,这手机什么价位?”
“六千八。”
我心里一惊:“怎么这么贵?”
女孩微笑着说:“这款手机是用特殊材质制成,可以防水防震,而且里面还有最新的系统,用起来很方便。”
“哦,这样啊。”
我拿出卡,递给女孩:“那就包起来了。”
“好的,您稍等。”
女孩『露』出甜美的笑容笑了。
没一会儿,手机到手,东子将我们的号码输了进去,然后才递给刘川,刘川看了一眼手机,随即笑了:“这下都放心了?”
“这不是保险么。”
我和东子陪笑道。
出了手机店,晚上住在东子那,我给母亲说晚上不回去,母亲也没说什么,我挂了电话。
当天夜里睡得时候,刘川还在,可等我们醒来后,发现刘川睡的床铺整整齐齐,而在床头放着昨晚新买的手机。
东子看到那手机,气得破口大骂。
我呆愣愣地看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脑子空空的很是难受,说到底刘川他还是防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