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王宫之内。
灯火照耀,宫人稀疏。宫殿之外,有专人守候,宫殿之内,亦自有心腹在侧。
数千个宫房内,上演着浑浑噩噩的时间。
御书房内。
“太子,这次洛城一事你怎么看?”昭栖王龙廷钦端坐着,硬撑着病痛的身体。
太子龙梓伽原来坐在侧面的椅子上,听闻昭栖王问话,忙站起来,正面对着自己的父皇。
“回父皇,此次出事是在锐皇叔管辖的范围之内,想必……与锐皇叔脱不了关系。”龙梓伽微微抬头,仔细瞧着昭栖王龙廷钦的每一个表情,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动作,想看看他对这件事的态度。
但昭栖王龙廷钦只是微微点着头,“太子啊,那这此让你前去,你有信心吗?”
“定当完成!”
龙梓伽心下一惊,昭栖王的那句话是一个试探,回答“有信心”和“没有信心”都不对。如果是“有信心”,那么就太循规蹈矩了一些,对于那个要时刻保持机敏的位子就自然不是很适合。如果回答“没有信心”,那就是完全否定了自己的位子!
所以说啊,皇家的人,说话间就藏着算计!
“令缘这孩子也是机智聪明,更与你相交甚好,在众多兄弟里也就是你两更为投机。那此次就让令缘同你一起前去洛城,如何?”昭栖王龙廷钦的每一句话都暗藏试探,病痛是身体里许是未爆发。
龙梓伽垂头拱手,“自当谨遵父皇之命!”
“好了,你退下吧。”昭栖王龙廷钦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最近怎么老是疼得厉害。
龙梓伽离开后回了宫外的府,因为他是太子,所以宫内的住处还留着,宫外自然也是有府邸的。
“皇上,祝丞相求见。”张公公是皇上身边算是比较亲近之人。
“有请!”昭栖王龙廷钦放下揉着太阳穴的手,眨了一下混浊的眼睛,有半分惆怅在眼底。
笑得张狂而妖魅,分不清喜怒,祝行空还是同往常里一样,“祝行空拜见吾皇。”
昭栖王龙廷钦轻轻地摆了摆手,让张公公出去。
御书房的门已经被关好了,坐着的昭栖王龙廷钦抬起眼,看着面前的祝行空祝丞相。这位少年丞相收到了大家的爱戴和拥护,在朝堂之上也鲜有敢违背之人出现,近日里听说他是支持太子殿下的,所以朝堂之人也开始拥护了太子龙梓伽。
“祝丞相,你……还好吗?”
混浊的眼瞧着祝行空,颤颤巍巍地,本想开口说些别的什么,但……到了嘴边却问他可好,“或者应该叫……朕的……大皇子!”
昭栖国人都知,公西皇后是现在昭栖的后,但却无子。可……世人若是知道一些宫廷秘史的话,就该清楚,公西皇后……是有一个孩子的,而且……还是个男孩!
这个男孩也是昭栖国第一位皇子,只是……他不能留,因着一些别的什么缘由!
所以宫中才有的消息,那就是一个不知名的妃子生出了大皇子,但这孩子多病,没了!所以其余的皇子只知有过那么一个大皇子,但却从来不知道其中的内幕!
祝丞相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位丞相,打小就把祝行空教得很好,教他官场秘辛、朝堂手段,为的只是把他扶持为下一个丞相,因为……这是皇后要求了的!
只可怜真正的小祝行空却被刚生下就丢到了野外,生死未明!
而现在的祝行空,我们昭栖国的大皇子却不负前任丞相重望,学得一手好计谋,当得了一个好丞相!
在祝行空成为丞相的第二年,祝父亡!
在死前,祝父告诉了祝行空真相。那时公西家无人可靠,所以为了公西皇后,祝父上前一步,接过了这个重担!不为什么,只为他心中所属是一人之下的那位,而自己院里名义为夫人的那个,也是皇上赐的婚。
在祝父亡了之后的一个月,祝夫人也走了,说是病逝,可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皇上在说什么呢,我是昭栖是丞相啊,怎么会是皇上您的皇子!您可不必说笑了吧,行空承受不起!”祝行空脸上的笑愈发浓郁,笑得让人看起来感觉很寒,眼中什么情感都不带,独独一丝冷漠。
昭栖王—龙廷钦叹了一口气,又抬起手使劲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怎么会这么痛呢!
“祝丞相,朕……认输了!”
当年是因为昭栖王的权利不稳定,所以才没能留下他,因为害怕遭人刺杀,怕自己孩子活不活足月,便只好默许了皇后的做法,况且那也是唯一的做法了。
可现在……他却输了,输得很惨很惨!自己的孩子不认他,哪怕面对奸诈阴险,也不会向他昭栖王求帮。
他输了,输给了自己的孩子,一个看起来比他冷酷无情一万倍的人。
唉,昭栖王龙廷钦就是这样,太过柔情了,对于公西皇后的情念念不忘,对于祝行空的父子之情更是入心难忘,所以才会想让太子龙梓伽比他好一些,比他更无情些,才能更好得成为皇帝。
祝行空不屑地轻笑一声,“您在说什么呢,您可是昭栖的王,您……怎么会输呢!”随即又是一声轻笑。
冷到了昭栖王的眼里,也冷到了他的心里,他装作不经意地抬起袖子,轻拭了一下眼角。
“哦,对了,我来是有要事同王商讨的。”
“王,您确定了储君了吗,可是太子龙梓伽?”
听祝行空同自己商讨事情之时,昭栖王龙廷钦还是心中有些欣喜的,但听完他说的话后,沉默了。
昭栖王的心中,对于王位有两个候选,一个是太子,另一个……是二皇子。二皇子虽鲁莽行事,但算得上是果断,况且也是他的皇子中能与太子较量的。
未等昭栖王说话,祝行空就先行开了口,“我选的人……是太子龙梓伽,明白了吗!”
昭栖王缓缓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又成熟老练的人,久久,才点了头,“朕……知道了。”
“可还有什么事儿吗?”昭栖王许是有些困了,问祝行空。
祝行空拱手,“现下已无事了,臣……告退!”
祝行空一步一步后退着,退到门口之后,抬眼看了一下昭栖王—他的父皇。
她还是动手了!祝行空心里想着,转身出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