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武术大赛第十二天,决赛的第二天。
早上九点半,国家体育中心奥林馆内,大功率扬声器里的声音在整个馆内回荡。
地面上,几乎所有人都为之愕然。
滕龙文武学校的参赛老师,本次大赛决赛的三号种子,萧扬,因缺席比赛而被取消资格。他的对手轮空,直接晋级下一轮。
一时无论观众、记者,还是评委和组委会现场负责人员,都为这个消息哗然。
要知道在昨天的比赛中,萧扬干脆利落地赢下了对手,加上他如黑马般突现而带来的话题性,以及媒体对他的热炒,现在支持他夺得本届武术大赛冠军的人,已渐渐地多起来。而无论是支持他清空是支持其它人的人,都完全没想到,他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候缺席比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腾龙的休息区里,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早在开赛前,翁北来就亲自来通知了他们,说萧扬有事要离开,无法继续参加本届大赛剩余的比赛。俞天仑追问原因无果,只好带着其它人到比赛现场,继续参加比赛。没办法,不可能因为萧扬一个人缺席,就停下所有人的比赛。曾璇仍是冠军的有力争夺者,陈冬同样,就连参加团体赛的中级2班,一样也是以冠军为目标,要是因为萧扬不在就停止前进的脚步,那就真的亏大了。
曾璇早已经完成了她的比赛。对手渐强,但她赢得仍是那么爽快,今天以两局ko对手获胜。后面还有陈冬的比赛,然后是下来的团体赛,但赛前雷鸣就做了准备工作,知道今天的对手并不是特别强,这两场取胜的悬念也不大。
但是……萧扬不在,总是觉得缺了什么。
一直以来,他都是整个队伍的精神支柱,他的胜利则是鼓励大家继续前进的一股动力。现在就算他再回来,都没办法继续比赛,这让众人无不感觉沮丧。
他到底去哪了?
观众席上,秦婉儿一脸愕然地听着耳边手机里无人接听的语音提示,芳心大感不安。
这家伙跑哪去了?他忘了自己再三叮嘱的话吗?
中午休息时,秦婉儿忍不住跑去找俞天仑,后者据实相告后,她心中的不安更是大增。
这家伙竟然一声不吭就跑了,难道他忘了他已经是准爸爸了吗?
就算他不想和学校的同事说,也该和自己这老婆说一声啊!
一天过去,如同预料,腾龙再获两场胜利,仍在参赛的三组人员,均成功晋级8强。此后,将采用比赛单场制,明天开始同一时间将只举行一场比赛,单日只完成一轮比赛,如此直到最后一天的决赛。这样一来,既能让观众不致错过任何一场比赛,也能增加比赛的观看人数,以及提高电视台场的收视率。
下午比赛结束后,众人坐大巴回武术协会。车上,方宽忍不住道:“俞校,要不咱们去找找萧老师吧?”
俞天仑哑然一笑:“凭咱们这几个人?能找多大地方?安心吧,萧老师又不是第一次离开,你们这么大的人还需要担心他吗?”
方宽一想也是,别说自己这十多二十人,就算再加十倍的人手,燕京如此之大,根本不可能找完。
独自坐在最前排的曾璇此时脑袋里正回想着早上翁北来找俞天化时的情景,当时她正好在附近,听到了两人对话。翁北来的神态有点不自然,像是在隐藏什么东西。只是他是武术界的泰山北斗,又是武协主席,大家也不可能质问他。
回到武协,刚下车,后面有人大声招呼:“俞校长!”
众人回头一看,来的居然是独自一人的滕岳。后者大步走到俞天仑面前,开门见山地问道:“萧扬和你们联络没有?”
俞天仑摇摇头,诧异地道:“滕馆主你有事找他?”
滕岳点点头,却没继续说,越过众人,大步朝武协内走去。不一会儿,他已经到了主席办公室,推门而入:“老翁……”
“别问了,他还没消息。”翁北来正坐在办公桌后,皱着眉坐着,没抬头看滕岳的意思,“冷静点,你这么老的老江湖,还不知道什么叫镇定吗?”
滕岳反手关上门,怒道:“找不到他,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叫我怎么镇定?”
翁北来欲言又止。
滕岳走到办公桌对面,瞪着他道:“有话就说!”
“昨晚你审那个乌苗人时,他并没有放出那种毒气伤你。”翁北来缓缓道,“一来,他不想杀你,二来,你不值得他杀,三来,杀你要付出生命代价,他舍不得。这三个抢断没错吧?”
滕岳没好气地道:“没错又怎样?”
“但是一见到萧扬,他就立刻不顾一切地那么做了。”翁北来若有所思地道,“为什么?”
滕岳微微一愣:“萧小子值得他付出性命去杀?”
“这当然是最直接的原因,但我在想另一个可能性。”翁北来分析道,“萧扬不知道和那家伙,或者说和乌苗教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会让对方这么不顾一切。”
滕岳冷静下来,皱眉道:“你想查他私事?”
翁北来瞪了他一眼:“我有这么无聊吗?说这么多你还不懂?第一,那家伙这么不顾一切,恐怕萧扬很难解得了这毒,凶多吉少。第二,那家伙是不是早就等萧扬去?”
滕岳一愕,细一回想,动容道:“你说得很有道理,那家伙偏偏等萧扬去才放毒,搞不好真是专门在等萧扬过去!咦?这么说来,那他早就知道萧扬会去找他?但动手的明明只有我们和刘斩,萧扬并没有插手,他怎么知道萧扬……”话到这处,突然停住,脸色难看起来。
翁北来叹道:“今天我想了一整天,就是在想你现在想的东西。到底刘斩的坦白,是不是那么单纯,真的只是想求保一命而已?”
啪!
滕岳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怒道:“他敢骗我,我让他死得连他祖宗都认不出他来!”
翁北来冷冷道:“这只是猜测。记得昨天说过的‘蛊毒’吗?萧扬说那东西除了乌苗教的人之外,没人可以解,刘斩也默认了,但他并不笨,怎么会这么轻易为了一时保命,就得罪乌苗教,坐等毒发身亡?”
滕岳越听越怒。
昨天因为一来激动于能找到凶手,二来并没有发生萧扬这事,他没有深想这么多。现在听来,确是有漏洞,可恨昨天并没有考虑清楚,要是这真是个阴谋,那这等于自己间接害死了萧扬和自己武馆的那个弟子!
翁北来缓缓道:“记得吗?萧扬昨天就特别问过刘斩这个问题,问他为什么敢得罪乌苗教。恐怕我们所有人都忽略的点,只有他一个人注意到了。唉,但他又怎么会这么轻易中了那毒?”
他当然不知道,萧扬因为另有心思,所以才主动压下这疑惑,结果却害了自己。
滕岳忽然转身,朝门口走去。
“你去哪?”翁北来问道。
“我怎么也不可能坐在等消息,”滕岳打开房门,“我要找人找萧扬,还有,我要看看刘斩那家伙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弄鬼!”
翁北来皱眉道:“你不怕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