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是的聪明。”
叶欲珩收回视线，不轻不重地评价了这么一句。
尹珩只当他是在因为失败的目标却变成了懂得上古时期的古董的大佬而发牢骚。
“尹姐姐，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你帮我和倾姐说一声。”
宋乐几乎是压着自己的嗓音说出的这么一句话。
话一说完，她便匆匆转身，脚步急促。
背影看起来确实像是身体有恙，十分难受。
尹珩见状，脸上满是担忧，连忙追了出去。
不过，在离开之前，她还是没忘记再次叮嘱叶欲珩把那件红裙子拿走丢了。
“戏看够了？”
叶欲珩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楚曜。
楚曜忽然笑道：“我可以答应你的提议。从明天开始，我分给你一部分锐戟军的权限。时间是她出来之前，希望你能物尽其用，我们联手把宋悦笙杀了。”
叶欲珩不信：“这么轻易改变主意？”
楚曜看他一眼：“因为你现在有了非杀她不可的理由。我想，秦老如果知道你拿裙子害宋悦笙，以他们目前对宋悦笙的维护，你免不了惩罚。”
他说完便离开了这里。
而宋乐在飞速离开娱乐城后，便迫不及待地打开网上搜索。
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和宋悦笙有关的消息。
丽思发的那组图也被网友鉴定了基底。
毫不意外的。
经过她偷偷转发的尹珩的照片，被丽斯更改后，图片基底仍然出现宋悦笙的署名和作画日期，甚至基底与成图是完全不同的结构。
网友顺着找到了尹珩的账号，在账号下看到了四张设计图。
看着网上的风评逆转，宋乐勾起一抹不服的笑。
竟然这样都不能让宋悦笙名声扫地！
呵。
她就不信所有黑市杀手一起埋伏，还杀不了宋悦笙。
与此同时，某个小馆内。
两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相对而坐，桌上摆放着几盘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壶热气腾腾、茶香四溢的茶水。
姜华茂戴着老花镜，正浏览着网上的评价，一边看一边忍不住开口：“我说，你这次对那丫头做得太过分了。人家好好地直播，你编个律法把她带到忏悔室，结果呢。”
他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气：“这才一个多星期，四个人都见了个遍。还卷入什么抄袭风波。好在，有明事理的网友。”
灰颂轻轻抿了一口茶，神色平静地看他一眼。
姜华茂读出了言外之意，疑惑地说：“全息手环被干扰器影响，她能和谁联系？”
灰颂放下茶杯，目光深邃：“老姜，你小看了这孩子。”
姜华茂关闭正在浏览的页面，好言相劝，“我可看得出来，宋丫头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他们一天天地出现，当心酿成悲剧。还有啊……你都说孩子已经大了，没看小榕都没怎么管过她孙子吗？你也别杞人忧天。当年林簇的占卜未必准。”
灰颂干笑了几声，笑声里带着一丝苦涩：“不准便不会出现三年前的事。”
姜华茂摆了摆手：“我早说已经应验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灰颂神色凝重，缓缓说道：“当年棱镜计划的受害者存活一日，危险就不可能彻底消除。”
姜华茂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想……”
灰颂笑了笑，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当年已经有很多人酿成了悲剧，我已经老了，不会再做什么。”
说完，他端起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脑中浮现起一周前开会结束后，与宋悦笙目光对视的画面。
沉默片刻，灰颂开口道：“可能我真的做错了，让她待在晶控塔不是一件好事。老姜，明天把她送走吧。她若喜欢直播，就让她去吧。”
姜华茂有些意外：“你都让小榕找裁缝给她做衣服，不和我一起去送送？”
“不了。”灰颂摆了摆手，神色有些疲惫。
“这孩子比她父母都聪明。见了面，保不准要查到棱镜计划。他们已经开始注意到了她，若通过她知晓棱镜计划，更何况林簇的镯子在她那儿。恐怕……当年的血腥惨状要重现。”
姜华茂听到这话，想到二十年前的事，在心里唏嘘不已。
当年因为几个人对实验的盲目错判，很多人为此丢了性命，无辜的受害者在这二十年里也不好过。
说到底，如果他们当时再拦着些，事情可能就不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第二天，姜华茂亲自带人来到晶控塔c区的五十层。
在打听到宋悦笙在某个地方晒太阳后，他立刻带着人去找。
终于，在某个走廊的窗户旁，他们看到了宋悦笙。
只见她双腿惬意地搭在窗台上，身上盖着一床薄被，暖烘烘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落在她身上。
姜华茂望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感慨。
苦中作乐，倒真有点儿她母亲的影子。
宋悦笙敏锐地察觉到有人靠近，转头看向来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姜老？”
“你可以出去了。”姜华茂开口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与难以掩饰的歉意。
宋悦笙微微挑眉，动作优雅地将腿从窗台上缓缓放下，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就这么简单？之前莫名其妙地把我关进来，现在又突然放我走。”
姜华茂说：“之前是我们考虑不周。我们这几天一直在商议如何解决你这件事。最后商议的结果是，法律颁布得比你直播晚了些，所以，你不算是触犯刑法。作为补偿，你出去后可以继续直播。”
他说完，示意旁边的两人走上前，将宋悦笙的脚铐和手环的干扰解开。
宋悦笙看着重新亮出信号的手环，眼中划过一丝暗芒，真诚地说了句：“多谢姜老证明我无罪。不知能否让我在离开之前见一见秦老，她在这段时间，帮了我很多，我想当面向她道谢。”
姜华茂摆了摆手：“小榕很忙，没空见人。”
“那就有劳姜老代我传达感谢了。”
宋悦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没有再继续追问。
她拉着椅子和被子回到忏悔室，然后带着那几套衣服离开了晶控塔。
姜华茂有意阻挡，她就算是说破天也不可能在眼下这个时间与秦榕搭上线，然后利用她成为晶控塔的一员。
不过。
直播没被封。
迟早能达到她想要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