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之中瞥见一枚黑色的戒指,宋悦笙挑了下眉。
这玩意儿是一个大麻烦。
比困在梦中更棘手。
“放手。”
盛祈闻的眉头微不可闻地皱了下。
夺魂戒失效不论,他竟然有种逃不开的压制感。
宋悦笙松开他的手,手指轻绕,再次对他施展了保护的术法。
盛祈闻盯着她:“这么想与我套近乎?”
宋悦笙耸了下肩膀,无奈地开口:“絮宁在你公司上班,爸妈让我照顾她,你回不去,她还得换个工作。如果我没看到你,肯定就不来和你打招呼。”
“这是我今天早上以前的想法,现在……”
她往盛祈闻的方向走了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故意凑过去。
“如果我说是为了接近你,盛祈闻,你当如何?”
海风吹着她的发丝,落日余晖在她脸上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脸上带着笑意,深邃的眼睛里只有一人的影子。
盛祈闻的面容依旧是冷漠,完全不解风情。
他警告地看着她:“我最讨厌纠缠不休的人,尤其是女人。你可以试试后果。”
“可我是猎魔人。”宋悦笙朝他眨了眨眼,“盛祈闻,你的原则对我没用。”
盛祈闻的眉头皱得更深。
她是不是理解能力有问题。
就在此时。
宋悦笙突然转过头,往远处瞟了一眼,然后把目光落在了旁边两个人身上。
她朝他们微微颔首。
“二位放心,只要不伤人,我不会取你们的性命。”
说完,宋悦笙往后退了一步,十分有礼貌地朝盛祈闻挥了挥手:“走了,盛祈闻。你大可放心,只要不是偶遇,我不会纠缠你。”
旁边的两人对宋悦笙说的“取命”疑惑不已,直到被对方提醒魅魔角露了出来。
阿二长呼出气,他望着宋悦笙离开的背影,诧异地说:“现在的猎魔人这么厉害的吗。什么都没用,就让咱们暴露出来了。”
阿一摇头,不认可这种说法。
“这个猎魔人的能力比我们以往遇到的都弱,但她越靠近,我觉得越难受。应该是受到什么法器道具的影响。”
“对对对。”阿二认可地点头,“我也感觉到了,就好像什么力气都使不出来。”
他看向盛祈闻,有些急躁地问。
“家主,要不要今晚找人试探一番?”
阿一表示赞同,并暗戳戳地指出最好能将她杀死。
能让中级魅魔感觉到难受,甚至暴露出魅魔的特征。
这样的猎魔人绝对不能留。
盛祈闻无意识地转着左手的戒指。
如果说有什么可疑的法器道具,只有昨晚那把红伞。
从昨晚的战况来看,她用得不熟练,或许是刚刚得到的法器。
那么……
邮轮上藏着不知底细的猎魔人。
过了很久,盛祈闻缓缓开口。
“多找些人,她那把伞不容小觑。”
“是,家主。”两人异口同声地答应。
电梯在九楼停下。
宋悦笙往左拐,去了画室。
空无一人。
从一楼甲板到九楼,短短的时间便不见身影。
走得挺快。
宋悦笙感叹了声,走向一侧的画架。
上面摆着一副未画完的画。
女人拿着一束捧花,笑不露齿,模样温婉。
花是那晚的花。
人是那晚的人。
但,乍一看像唐絮宁,细看的话又不像。
比如唐絮宁脸上没痣。
原主和唐絮宁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排除原主。
所以这幅画……预示着“替身”另有其人?
宋悦笙古怪地“咦”了声。
咕噜。
有东西滚动的声音。
宋悦笙立刻转身,摘下手腕的发圈幻化成伞。
一步。
两步。
紧接着,一个女孩儿出现在宋悦笙面前。
衣服破烂,身上有血。
头顶有恶魔角,尾巴卷着自己的腿。
“咳咳,噗——”
女孩儿喷出了一大口血。
她抬头,惊恐地看着宋悦笙。
“别、别杀我……”
她一边说,一边抱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地往后移动。
宋悦笙的眼眸微闪:“你若没害人,我不会杀你。”
“没有没有。”
女孩儿疯狂地摆手。
“我从没杀过人。求求你,你快走,别杀我……”
眼睛清澈,神情无辜。
“好,我信你一回,放你……”
宋悦笙突然转身,将碎魂伞挡在了身前。
伞的对面站着一个男人。
板着脸,眼里满是杀意。
“哥!”
女孩儿喊了声。
宋悦笙不禁挑眉。
原来她就是剧情中晏礼没能救下,一直耿耿于怀的妹妹。
宋悦笙的指尖敲着脑袋,轻笑一声:“原来你也是魅魔啊,晏礼。”
晏礼越过宋悦笙,望了眼几乎奄奄一息的女孩儿。
他攥着手,眼神锐利如鹰:“是又怎么样。”
紧接着,晏礼拿出一枚匕首朝她展开攻击,直逼要害。
宋悦笙握着伞频繁躲避。
看上去占上风的晏礼,没一会儿便觉得思维有些迟缓,刀也险些握不住。
他深呼吸,准备把宋悦笙拉进欲望的幻境。
上次是意外。
这一次绝不会让她逃了。
然而,宋悦笙瞅准时机,转动伞柄,伞尖打在了他的胸膛。
晏礼感觉到被伞尖抵住的胸口,不是简单的疼痛,而是生命力被无情抽取的难受煎熬。
体内的血液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引,汇成细流,沿着伞尖缓缓攀爬。
他的瞳孔骤缩,想要甩开。
可是。
逃不开,躲不掉。
【叮——检测到宿主有杀死男主的行为,即将施以十分钟的电击惩罚。】
破系统。
她什么时候想杀晏礼了?
“咳咳。”
宋悦笙回过神,看见晏礼的面容苍白,嘴唇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反观碎魂伞的颜色越来越鲜艳,宛如吸食了他的血。
宋悦笙急忙把碎魂伞从晏礼的胸前拿开。
这把伞这么厉害的么。
“唔。”
宋悦笙的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她暗骂一句。
“再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宋悦笙捂着越来越疼的心脏缓缓起身。
她朝晏礼勾唇一笑:“明天你为我画一幅画,我就当刚才的事什么都没发生,更不会往外说。”
话音落下,撑伞的女人在晏礼的眼前消失不见。
晏礼面露困惑。
明明都快杀死他,为什么放过?
还有宋悦笙刚刚突然跪地……
糟了。
晏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