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一直在猜测毛蛋的伤势是什么样子的。
听邻居婶婶当初说的,毛蛋的伤应该是内伤。
这个时候的中医,对治疗内伤,应该很有一套才对。
唯一的问题,可能就是钱的问题。
无论在哪个世界,好药往往就意味着好价钱。
但愿毛蛋能挺过这次大难吧。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过了这个坎儿,他家是不是就能迎来一些甜呢?
大姐好像是认识路一样,带着我挑小路,七拐八绕地就到了毛蛋家。
他家真的很破,茅屋上面的茅草都发黑了,还有些坑坑洼洼,上面还长着一些叫不上名字的杂草。
若是单看这房子,我都觉得这是一间废弃的茅屋。
这年久失修的样子,总觉得下雨的时候,外面下大雨,他们家里面会下小雨。
就在这时候,屋里传来一个激动的声音:
“大夫,我儿真的还有救?真的吗?”
我和大姐对视一眼,快步进了屋。
一进屋,我就顿时觉得眼前一暗,同时还闻到一股混着发霉的味道的药味儿。
我在门口位置停了一下,才适应了屋里昏暗的光线,再一看,地面、墙角都有些潮乎乎的,有的角落还能看到霉斑。
不过,这些也就是我匆匆一瞥,便循着哭声进了里屋。
“太好了,太好了。毛蛋有救了。”
一进屋,我便看到娘亲站在角落里。
我和大姐急忙过去扯住娘亲的衣角,观察屋里的情况。
炕上铺着洗的看不出原来颜色的被褥,模模糊糊可以看出那里躺着一个干瘦的身影。
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大夫坐在炕沿边儿上,毛蛋娘一边落泪,一边一脸希冀的看着那个大夫。
山羊胡子大夫点头,从自己随身带着的褡裢里面拿出一个小瓷瓶。
他小心地从里面倒出三粒小药丸,示意毛蛋娘接着,毛蛋娘急忙伸手过去捧住。
那急切又小心的样子,仿佛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你先把这三粒药丸用水给你儿子吞服了。”山羊胡子大夫说,“伤着五脏六腑了,用这药先保住命。”
“哎,好!好!我这就给我儿吃药。”毛蛋娘忙不迭的答应了,小心的让儿子把药吃了。
山羊胡子大夫犹豫了一下,把手中的瓷瓶递给毛蛋娘说:
“这里面还有6粒,明日后日分别再给他吃三粒,再加上吃我开的方子,性命算是保住了。”
毛蛋娘听了,眼中的泪流的更加凶了,仿佛两个开闸的水龙头,嘴里含混不清的说着:
“多谢您了,多谢您了!”
“多少银钱,您只管说!”
“这药丸,要配齐很是不易,老夫收你500文,再加诊金30文,统共530文。”
听了这个价钱,我深深地意外了一下。
不是觉得多,而是觉得少。
若是这药真的如这大夫说的那样好用,那么这样能救命的良药,只卖这个价钱,真的是良心了。
毛蛋娘此时已经到了病急乱投医的时候,此时任何一个人说能救得了毛蛋,她都会义无反顾。
她忙不迭的就去拿钱。
“哎,好, 好,您等等,这就给你拿钱。”
说着就跑到了另一个屋子里。
着急忙慌的样子,仿佛她拿钱拿的晚了,这大夫就不救毛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