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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使馆,司空冠自去与银行团的成员交流,他们近10个人代表着不同的6家银行,虽然各有利益纠葛,但总归是要亲近一些。

苏城一路上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到了使馆,也是仰躺在使馆客厅的沙发上,不管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的惊奇目光,自己完善着想法。

古洪军兢兢业业的守护在苏城身边,手上拿着一个苹果,嚼的汁水直流,眼睛滴溜溜的看着每一个靠近的人,令人有寻找猎物的感觉。一来二去,经过客厅的人,都绕着他走了。

晚餐由大使馆提供,除了少量的猪肉之外,就是腌黄瓜和西红柿酱,配上洋葱汤和俄罗斯面包,别有风味。在座诸人都是马不停蹄奔波而来,紧赶慢赶的抵达了莫斯科,此刻放松下来,都吃的畅快淋漓。

一餐结束,参赞端着茶水而来,令人撤了桌子,又搬来几把高脚椅,环形排列,弄的像是沙龙似的,才坐下来,笑道:“我刚刚收到俄罗斯财政部的公函。他们将在未来四周内,考察中国银行团的实力,以决定是否接受中国的贷囘款条件。各位可以开始准备了。恭喜你们,这是中国金融业务,走出国门的第一枪啊。”

银行团诸人都知道不是,但还是腆着脸受了他的恭喜,笑容满面的击掌相庆。司空冠更是满意的道:“这么顺利!”

“确实挺顺利的,自从我到苏联以来。这是俄罗斯官僚动作最快的一次,看来他们确实挺需要物资和钱的。”参赞说笑起来,也有点风趣幽默的风格了,正是人们印象中的外交官。

苏城笑笑:“谁不需要。”

几个银行的专家嘿嘿的笑了出来,心情有些放松。他们毕竟是赞成苏城的方案,才来苏联的,如今事情进展顺利。也就说明他们的举措是正确的,有这一点,已经可以称作是一个好的开始了。

参赞又聊了两句。喝了口茶,放下笑道:“那么,我就回复他们。准备接受考察了?你们应该携带了相关的资质文件吧,俄罗斯的财政部里面,不光有以前的苏联官员,还有美国和欧洲人,他们估计也会看。所以,你们的文件,一方面要能说明自己的实力,另一方面,也不能泄漏国家机密。”

司空冠等人面面相觑:“什么资料就算是泄漏国家机密?什么就不算?”

“不该给的不要给,该给的别遗漏。”

“西方国家还在封囘锁我们。让美国人或者欧洲人审查我们的银行?会不会有歧视?”司空冠跳过了安全问题,同时不禁看向苏城,虽然总觉得他太年轻,但是,有问题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却是苏城。

参赞先道:“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俄罗斯政囘府确实需要物资,但首先需要的是国际支付货币,从而稳定卢布,咱们能够提供的只有人民币,所以,他们肯定是倾向于西方国家的银行。这也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当然了。俄罗斯政囘府都到现在的境地了,任何一根稻草都想抓囘住,咱们的东西,他们也想要,只不过,他们也免不了担心,比如说,中国贷囘款的目的,中国银行团的实力,西方国家的想法,总而言之,情况是挺复杂,双方的想法是趋近的,俄罗斯的顾虑也应当是能够理解的。”

“能不能直接找俄罗斯方面说项?”司空冠也不是第一次出国了。

“这就是俄罗斯官方的意见。你们如果担心安全方面的问题,可以请武官处帮忙。”

“也不光是安全……”司空冠不好意思说,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们6个银行合起来,也没有一个西方银行有实力。也许比人民币还有点底气,比美元,那就等于把肚皮亮给人家了,到时候,对方的态度也一定会发生变化。

另一个专家也是类似的想法,叹口气道:“还是不行啊。要不,意思意思算了。”

参赞并不知道中国银行团的来龙去脉,以及真实的目的,照他想来,中国银行团过来,本身就是卖萌作秀的。因此,听了专家的话,不由笑道:“不意思意思,难道真的要在俄罗斯做贷囘款?”

10名代表加苏城,齐齐点头。

参赞愕然,摊开手,道:“那我无能为力了。俄罗斯财政部和俄罗斯国家银行,是管理金融的当然机构,你们要给他们贷囘款,只能通过他们,也就必须递交文书和资质文件。”

司空冠一咬牙,两根手指轻轻一搓,小声问:“能不能用别的手段?”

言下之意,是贿赂了。

参赞猛的咳嗽两声,道:“这个别问我。俄罗斯官方虽然**……**的力度很大。”

“有多大?”

“我们大使馆请的苏联人,父亲生病了住院,吃药、做手术还有住院都不收钱,全部由国家报销,但他花了4000多美元给医生红包。”参赞也不是特别避讳这个问题,他在俄罗斯大使馆工作,贿赂俄罗斯人就是他的工作之一。或者说,只有贿赂俄罗斯人,才能正常工作。世界各国的大使馆里面,只有少数几个国内法律禁止贿赂其他国家的人,而在其他国家,这是灰色地带。

司空冠听了一咬牙:“4000美元给医生?这么多?”

“以前卢布值钱,后来卢布不值钱了,医生们就要外汇。”参赞摊开手,道:“现在的俄罗斯乱的很,不是一点钱就能办事的,你们还是向上报告吧。”

言下之意,如果用钱开路,将会需要一笔他们不能决定的巨款。

司空冠摇摇头,再次看向苏城,且大声问道:“苏董,你想什么呢?”

“哦,我是想,这些医生胆子真大。苏联是医疗费用全免的制度?”

“嗯,只要进了医院,不管是吃药打针,输液手术,或者住院等等,都不用花钱。所以……医生就会要一个价格差不多的红包。”参赞解释了一句,嘲讽的笑道:“以前的卢布可好用了。他们普通人每月有两三千卢布的收入,相当于六七千美元,所以给几千美元的红包,就和我们给几百块红包给医院一样。苏联的货币体囘系瘫痪了,病人不管瘫痪没有,还是得来医院,你看看街上,最高价的蔬菜和水果,都在医生们住的家属院那里卖。”

没有足够监管体囘系的国家里,免费医疗就是**的温床。

苏城因为年轻,基本不去医院,偶尔有点小感冒,也是让人送药过来,确实没有了解过这些。

他摇摇头,转而道:“既然如此,我们走不通他们的路,就只能自己走一条路了。”

“怎么做?”司空冠马上问了出来。

“让俄罗斯人来找我们,给他们一些压力,也免得他们审查的太仔细。”

司空冠听的点头,问:“你想通过政治途径?”

苏城笑了,道:“差不多吧,但没那么复杂,咱们就出囘售商品好了。”

司空冠惊讶的道:“那怎么是差不多?”

“参赞理解的,现在的俄罗斯,虽然糟糕透顶,但确实是俄罗斯历史上最民囘主的时期,嗯,权力都掌握在普通民众身上。”苏城掰着手指道:“以前的当权者,苏共已经被宣布为非法,叶利钦这些反对派,也只是初掌权力,要我说,他们现在就像是咱们的运动时期,谁都有可能翻身做主人,谁都不敢得罪大多数人。所以……咱们就出囘售商品,让莫斯科人主动要求贷囘款,然后让财政部和银行来找我们谈。”

参赞拍手笑道:“苏董说的绝妙。没想到,您刚到莫斯科,对俄罗斯的政治却研究的很深入。”

司空冠不疑有他,还陪赞道:“苏董已经是国际局势专家了。这样的话,我们怎么具体实施呢?”

“记得今天见过的那些摆地摊的贩子吗?你说,咱们要是送中国商品过来,价廉物美,是不是能卖的更好。”

“当然。”

“既然如此,咱们就大量出囘售商品给这些贩子,定一个差别价格,很高的卢布价格,以及比较低的美元价格,最低的是人民币价格,同时告诉他们,我们中国政囘府准备援助了大笔的人民币给俄罗斯国家银行,让他们去银行兑换,贷囘款!”

“如此一来,俄罗斯国家银行就要想办法找人民币了?”司空冠说着,又道:“不过,如果政囘府干涉怎么办,咱们这么做,好像有点违规。”

“哪里违规了?我们确实准备拿出大笔的人民币,只要俄罗斯国家银行愿意贷,就给他们。当然,附带条件,俄罗斯国家银行也要允许我们在俄罗斯经营存贷囘款业务,同时,俄罗斯国家银行应该贷一笔等值的卢布款子,给我们。”苏城说着停了一下,露出笑容,道:“到时候,俄罗斯国家银行归还我们人民币,我们归还俄罗斯国家银行卢布,大家都不拖囘欠,各算各的账。”

司空冠沉思片刻,颔首道:“我看可以。如果我是俄罗斯人,我也会同意的。咱们的要求比西方银行团差远了。”

“嗯,我们也只要赚西方银行团的一个零头就可以了。”苏城笑的很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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