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位逆转过来后,司空宛这一胎生得要比想象中快得多。
一切都很顺利。
但慕容九不敢有半点大意。
直到全部处理妥当,师父也在一旁检查好了刚出生的孩子之后,她终于松下了一口气。
“阿宛,你感觉怎么样?累不累?饿不饿?疼不疼?”
楼子溪只看了一眼孩子,就紧紧握住了司空宛的手,深邃的眼眸中是浓浓的爱护和心疼。
司空宛摇摇头,除了把孩子从腹中转回正胎位的时候觉得痛不欲生之外,其他都还好。
比起那一下,生孩子开骨缝都好像没那么疼了。
有过了剧烈的疼痛之后,其余的痛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孩子早产了半个多月,只有五斤六两,好在一切都很康健,发育得很好,也正是因为孩子个头小,所以生下来从没那么费劲,连撕裂伤都没有。
“瞧,这孩子哭得多响亮。”
慕容九笑着把孩子抱了过来。
刚出生的小孩都是皱皱巴巴的,身子和脸红彤彤,不过已经能分辨出五官,长得还挺像楼子溪的。
“夫君,我想看看我们的孩子,抱来给我看看好吗?”
这是她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不仅如此,从怀上这个孩子,她就对他倾注了所有的爱。
她很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
楼子溪小心翼翼的从慕容九手里把孩子接了过去,他抱得还挺像模像样。
慕容九笑他:“你是不是学过抱孩子,还知道托着颈背。”
司空宛捂唇笑道:“之前我们天天拿着布娃娃试,有点经验了。”
别说慕容九,连一旁的翟神医都笑了。
房间里处理感觉,司空夫人要进来看看女儿和外孙,进来后也是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眼泪直掉。
“今天真是吓坏我跟你爹了,怎么好端端的摔跤了,还难产了呢,老天保佑,感谢皇后娘娘,感谢翟神医,如果不是你们,后果不堪设想啊。”
慕容九把要朝她行礼的司空夫人扶起来。
“这是人祸,是有人故意要害宛儿,之前送来的鸡汤里放了藏红花,是有人想让宛儿在生产只是血崩而亡。”
“什么!”
楼子溪朝司空夫人请罪:“岳母,都怪小婿管家不严,让人钻了空气。”
司空夫人不怪他:“我知道你的能力,宛儿也同我说过,你府中的下人,各个都是知根知底的,派给宛儿身边的丫鬟也是会功夫的,那两个丫鬟现在还跪在院子外面呢。”
司空宛是在丫鬟身边摔跤的,就算是有人以有心算无心,但也是这两个丫鬟的保护不力。
况且,这两人的罪嫌也还没有洗脱。
现在每一个人,都是怀疑的对象。
楼子溪说:“现在宛儿已经成功生下麟儿,小婿也有心情去处理此事,小婿一定会将此人揪出来。”
司空夫人自然是相信他的。
满朝文武都知道他的实力,皇上皇后对他也无比器重,便是她的丈夫,也对这个女婿充满了赞美。
“没事就好,宛儿和孩子没事就是最好了,你要做什么,就去做吧。”
楼子溪早已封锁了整个楼府,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慕容九打算先从师父师伯他们回去,两人年纪大了,尤其是苗师伯,当初重伤虽说痊愈了,但到底伤了根本,气血明显不如从前,还是得多休养。
“送我去医局吧,我这把老骨头,估计也活不了几天了,不如趁着还能动,多救救普通的百姓,为我以前的罪孽赎罪。”
苗神医早就想开了,也没有了当初的一身戾气。
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发现一辈子的汲汲营营,也不过尔尔,临到尽头,才发觉时间不够用了。
“朕让人去送吧。”
这时,一个高大俊美的身影从院外进来,慕容九听到声音就勾起了嘴角,转头看去,不是君御炎还能是谁。
“陛下!”
大家都要行礼,君御炎抬手制止,“不用多礼,朕是特来楼府贺喜的。”
顺便来接他的皇后回宫。
“陛下不是去军营了,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君御炎一本正经:“军营没什么事,回来路上听闻楼爱卿喜得爱子,特来恭贺一番。”
实际上,当然是听说楼夫人早产,楼子溪去了宫外请皇后出手,他担心事情太棘手,急忙骑马赶过来查看情况的。
“刚才楼爱卿在外院里调查楼夫人摔跤早产一事,谋害朝廷命官之家眷,罪不容恕,皇后,你陪朕一起去外院再等会儿,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
慕容九一听,就知道这件事恐怕不简单。
况且,这个院子是后宅了,君御炎是皇帝也是外男,留在这里不方便。
要不是来见自己,他肯定不会进来。
“也好。”
慕容九点头。
君御炎转头就安排人,先送苗神医和翟神医回去。
程师兄则留下了,也去了外院,他擅长妇科,有接生的经验,他还收了两个女徒弟,为的就是能在给人接生的时候行事方便些。
司空宛虽然情况稳定了,但也得小心些,身边留着丫鬟嬷嬷,以及小医女,有什么事情,也能及时喊大夫。
楼子溪行事雷厉风行,加上有大理寺卿的岳父司空复在,那个暗中行凶之人很快被找了出来。
竟是个皮肤黝黑、看起来瘦弱老实的小丫鬟,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
慕容九一看到她的眼睛,心中便生出了一种奇怪的预感,尽管对方低着头,眼神中透着紧张和害怕。
君御炎也同样如此,两人对视,心头都凝重起来。
他道:“司空爱卿和楼爱卿留下,其余人都出去吧。”
等人出去后,君御炎让楼子溪说明此女的身份来历。
“她叫爱莲,今年十五,父母都是罪臣府上的奴仆,她是家生子,前年罪臣抄家,一家三口都被我府上管家买了回来。他们一直老实本分,做事勤快,平日里做的是外院洒扫的工作。”
“楼爱卿如何知道是她所为?”
“做任何事都会留下蛛丝马迹,的确没人看到她去花园,也没人看到她去厨房,但有人看到她这些天曾多次窥视宛儿与我,这就是最大的异样。”
“奴婢只是仰慕大人,可奴婢绝对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啊!奴婢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