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九心底里害怕小狼是最后的回光返照,担心得要命。
但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也不敢往这方面想,生怕阎王爷真勾走了凯旋的魂。
幸好老天仁慈,她上去查看,发现小狼的气息真的比之前强了许多,偶尔睁开眼睛,对着她呜咽两声,又重新闭眼。
它气息逐渐均匀,体温也在缓慢上升,中途吐了几回,接着又睡下了。
这期间君御炎一直陪着她。
慕容九让他去清洗一番,他都没去:“之前我若不及时赶来,你便有可能摔在地上了,这让我如何能错眼?脏便脏吧,反正我已娶妻,不怕被嫌弃。”
慕容九怎会嫌弃他,喜欢还来不及。
询问后才知道,他在处理完边关的战后之事,就立刻带着几个暗卫启程秘密回京了。
匈奴的二王子则由父兄几人押解回来。
是以他才会提前了十几天回到王府,给慕容九一个好大好大的惊喜。
君御炎语气温柔:“你之前那一下吓到我了,在战场上都没有那样的惊心动魄。我不敢想你如果真摔到地上会怎么样,你看到了,凯旋已经好多了,快去歇息吧,我帮你看着它,可好?”
慕容九有些心虚,那一下是她站起来太快,脑袋仿佛一下充了血,虽说当时春桃的确有可能扶得住她,但谁也不敢想没有扶住的可能性,君御炎真的回来得太及时了。
几乎是掐着城门开启的时间赶回王府来的。
见凯旋应该没了生命之忧,慕容九放心下来,她当然不会让君御炎再辛苦去看着凯旋,便对他道:
“你赶路回来才叫辛苦,一路上是不是都没怎么睡觉?你看你,眼睛下面的青色太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养回来。我们一块儿去歇息吧,我,我想你陪着我。”
她不想因为羞于表达,而把心思藏在心底。
人生只有这么长,她上辈子和君御炎错过,就感觉十分后悔,如今两人已坦诚心意,她只想对君御炎更好更贴心,让君御炎也能感受到她的一腔爱意,而不是只有对方一个人付出。
若能让君御炎开心,她不会羞于启齿。
君御炎眸中果然闪过了亮色。
又想将她揽入怀中,临了,想起自己还未洗漱,便先牵着慕容九去床榻上躺下,给她盖好了锦被,才去后面的盥洗室匆匆洗头洗澡。
用炭火将头发烘干了,才轻手轻脚的进房间去。
进去发现阿九还睁着眼睛,没有睡下。
“怎么还没睡,担心凯旋,所以睡不着吗?”
慕容九摇摇头:“我在等你,想与你说说话。”
她要坐起身,被君御炎动作轻缓的压了回去。
“好好躺着,天凉了,别染上了风寒,有什么话,我们在被窝里说。”
说着,他进了被窝。
刚洗完澡,他身上都是热气,被窝里一下便暖和了起来。
他侧过身,以霸道的姿态将她揽入怀中,青松般的气息将她笼罩。
慕容九的心怦怦乱跳,为他而心动不止。
“我,我想问你有没有受伤,你报喜不报忧,我不问清楚,我睡不着觉。”
君御炎失笑,动作熟练的把手放在了她的孕肚上,一边道:
“是受了点伤,但只是轻伤,二皇子被炸伤时,波及到了一点,如今早已经愈合了。后来我们计划周详,极大程度的减轻了伤亡,我,还有你父兄,他们都没有受伤。还得多亏阿九帮我,否则,面对匈奴的火雷,我们的大军只有惨败的份。阿九,你是全大燕的福星啊,也是我的福星。”
慕容九被他夸得脸颊发烫,又忍不住问他:“真的是轻伤吗?可别留下什么后遗症了,伤到哪里了,快让我看看。”
君御炎便坐起身来,将身上的白色中衣拉开,露出精壮的胸膛,指着肋骨下面一点,低声开玩笑道:
“那阿九确实要帮为夫好好看看,这个位置,正好是肾脏的位置,可别以后肾虚了。”
羞得慕容九用拳头轻轻锤了他两下。
没想到他也会开不正经的玩笑了。
不过慕容九还是低下头仔细帮他看了看伤疤处,见到伤疤并不深,确实只是轻伤,才松了口气。
接着又握着他的手腕给他把脉。
哼,肾气旺得很呢。
这是憋得太厉害了。
往这方面一想,慕容九的脸羞红得更厉害了,像晚霞时分的火烧云一样。
再一看,他眼神已经幽幽了。
她正犹疑着要不要帮帮他,君御炎轻柔的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扶着她躺下:
“快睡吧,你怀着身子,容易疲惫,别担心,等你醒来,凯旋说不定已经活蹦乱跳了。”
“希望如此。”
凯旋一定要好好的。
有君御炎在身边,她安全感爆棚,眼睛眨动几下,很快就睡着了。
君御炎看着她的睡颜许久,目光宠溺,带着深刻的爱意,嘴角也不自觉的往上扬起。
小心翼翼的摸着她的肚子,里面的孩子好像感受到了父亲一样,轻轻踹了踹他的手掌。
他连忙将手收回,以免孩子动得太欢,让阿九不适,将她闹醒。
只是这样看着,幻想着将来两个孩子喊着爹爹娘亲,他的笑容就更大了。
等阿九熟睡,君御炎起身穿上衣裳,去外间看了看凯旋。
小狼虚弱的睁开眼睛,像是认出了他,对他龇牙咧嘴了一下,脑袋又垂了回去。
“看来是死不了了,春桃,你也去歇着,换两个丫鬟过来照看。”
“奴婢还是亲自照看着凯旋吧,不然也睡不着,王爷,你快歇息去。奴婢已经让厨房那边备好了饭菜,您若饿了,跟奴婢说一声就行。”
“辛苦你了。”
君御炎微微颔首,转身回了房间。
春桃高兴极了,王爷回来了,王妃总算是可以安心好好的养胎了。
凯旋看着也挺了过来。
许是有君御炎在身边,慕容九这一觉睡了一整日,到傍晚时分,才悠悠转醒。
一睁开眼,就看见君御炎还陪她躺在床上。
此时正侧身支着下颌看着她。
她脸颊一红,忽然说道:“凯旋呢?它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