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友海举着手指头左右晃动给对面的武波四人看。
那神情好似在挑衅对方四人一般。
看着王友海的举动，警察队伍里有两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开口：“刚才录口供的时候怎么没说？”
王友海回答：“刚刚我想抽烟才发现，因为不痛，只是肿得很大！本来打算我身上被他们打的一点小伤就不用赔了，但是现在不行了，这手指头肯定是断了，这个必须赔。”
两名警察低语几句，刚才开口那位走到之前宣读内容的警察耳朵旁说了一句。
宣读的警察不等武波四人说话，直接问他们：“你们愿不愿意赔？”
武波四人对视，没有一个人愿意开口。
王友海又再次开口：“别一副好像我讹你们的表情，要不是你们同事里有熟人，我不可能跟你们协商的，大不了我们一起拘留一起判刑吧。”
熟人？
武波四人再一次对视。
四个人都摇头，他们四个人里没有人跟这个王友海是熟人，那想必对方说的熟人就是其他同事了。
“别看了，熟人是他。”
王友海伸着左手中指指向唐建朋。
大家顺着这友好的中指看向新来的大叔唐建朋。
唐建朋忙摆手：“我只是来接人，跟我没关系。”
王友海忙开口：“不是你，是你旁边的这位朋友，他爸爸段总是我们公司大股东，段总曾经也照顾过我，小段总，今天我做的不对，还请原谅，只要他们肯赔偿医药费我就同意协商。”
唐建朋忙看向段小明，那表情好像看外星人。
潜台词则是，原来他认识你——爸爸？
你爸爸居然也染指代驾公司？
听闻王友海如此说，武波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难道这一切都是段小明搞的鬼？
其余三人则做出伸长脖子在思考的模样。
或许他们三个人都在想，说不定这一切都是段小明设计的？
周彬最忍不住，开口说道：“赔你医药费？那我们被你打了，也受了伤，你也赔吗？”
陈杰和孙斌两人还在脑子里梳理脉络。
武波不说话，在旁开始脑补情节。
段小明开口了：“这位大哥，我压根不认识你，麻烦不要用你这个尊重人的指头指着我好吗？还有，警察同志我认为打架斗殴这种事情不应该协商的，不然以后黑社会相互之间砍个半死，江湖恩怨江湖了，他们来一句也希望协商，就给他们协商吗？我觉得，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该刑拘就刑拘，该坐牢就坐牢。”
段小明的语速不急不慢，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大厅不算特别大，本身挤下二十多号人就显得有点拥挤，偶尔还会发出噪音。
段小明的话语一落，大家开始议论了起来。
武波有点搞不懂了，段小明到底参与了还是没参与？
宣读的警察厉声喝道：“安静！”
大厅瞬间静了下来。
“协商是双方自愿，我们也提倡协商，王友海的意思可以协商，那你们呢？”
警察把目光投向武波四人。
武波看了看周彬等三人，见三人目光殷切，于是轻声回答道：“我们同意协商。”
“不！我不同意！”
王友海突然又开口说不同意了。
整个大厅里的人除了王友海，其他人都一副惊讶的表情。
小强的员工惊讶了，警察也惊讶了。
连唐建朋和段小明的表演都不留痕迹，表现得很惊讶。
“王友海！我们希望你——”
此前宣读的警察开口说道。
“同志，我非常认可刚才那位小伙子的话，如果江湖儿女，是江湖恩怨江湖了的话，确实不好，请你们按照打架斗殴，哦，不，聚众斗殴罪来定，对了，哎哟——我手指头好痛，同志，刚才我想着大事化小，许多细节没有说，我想重新录口供，我要控诉他们四个人群殴我一个人，打断了我的手指头，我要伤残鉴定！”
王友海的声音带着委屈。
听完他的话，说话最不经过大脑的周彬忍不住开口说道：“我们已经同意协商了，医药费我们四个人赔你！武哥，杰哥我们赔可以吧——对，我们赔你！”
陈杰开口了：“我们赔你可以，我们受伤的地方你也得赔！”
孙斌附和：“对！”
王友海悠悠问道：“你们哪里断了或者有伤口？我一定赔！”
武波四人哑口。
周彬又开口：“警察，对方言而无信，我们同意协商！”
“我现在不同意！”
王友海再次喊道。
武波一直想装低调，这时也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操，段小明坏我们好事！”
声音小到只有身边三人听得见。
陈杰等三人忙附和，低声说“是，对，真他妈恶心”之类的。
这时，宣读的警察咳嗽了一下：“咳！既然调解不成，那就关起来，等你们想明白了再说！想不明白就等着立案吧！”
“同志，法律我都懂，组织、策划、指挥聚众斗殴的首要分子，应予立案追诉，对面那个家伙是组织者！”
王友海说话的同时用右手中指指向武波，未等武波接话，又说道：“积极参加聚众斗殴的，也应予立案追诉，他们三个也跑不掉！”
武波又气又憋屈，很想破口大骂，又怕惹恼警察，只得怒瞪对方。
“不服气？警察你看，他还瞪我！”
王友海伸出肿大的中指对着武波说。
宣读的警察有点不耐烦了：“你说的很对，但是——你忘了你自己了吗？”
王友海惊讶：“我是受害者啊！”
“受你妈！”
周彬忍不住破口大骂！
陈杰忙扯周彬衣角，周彬闭嘴不再说话，他也知道自己冲动了。
有警察喝道：“请你们注意自己言辞！”
孙斌轻声说道：“警察，那个人信口雌黄，我们要求查监控！”
武波这时开口了：“没听说监控都坏了嘛。”
他的语气带着无奈。
“把他们五个人带走！其余人等回去，接下来可能需要再次配合录口供。”
出列两名警察带着王友海走了，王友海低垂着头，不再说话。
段小明看在眼里，心里感慨，这么好的演技特么不去演戏真的太浪费了，跑什么代驾啊！
又出列两名警察带着武波四人走了，武波四人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完全没有此前斗殴时候的雄赳赳模样。
警察让其余人等，包括段小明和唐建朋都回去。
小强的员工们出了派出所后，有两人跑来，其中一个问段小明，武被他们四人会怎样？
段小明没好气的说：“我怎么知道，派出所又不是我开的，最好是直接枪毙了！”
末了还来了一个语气助词表达情绪：“艹！”
来人笑着打招呼走开。
问问题的那人转身就说：“心真他妈毒，好歹同事一场。”
另一个说：“人家死对头，你这不是讨没趣嘛。”
看着小强的员工们散开，段小明问唐建朋：“唐叔，这跟预料的差别太大了啊，不是要我演戏的吗？我台词也太少了，而且到现在也没有见武波服软，这——”
唐建朋很想拍拍他肩膀，实在是这小伙子比自己高了很多，于是拍在了手臂上：“不急，关他到天亮，他就知道错了，明天早上铁定找你帮忙，走，我现在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