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冷笑一声:朕若是想让你死,你早就死了!还句句属实,你倒是拿出证据来,一连拉扯两位重臣下水,朕看你是活腻了!
严坡颤抖着双唇不知该如何解释,皇上却摆了摆手,不愿再听他废话。
你最好能解释那箱子里的一堆东西,要不然损坏考卷之事可轻可重,你先回去给我换身衣裳,看你这一身简成何体统!
是,臣这就回去换。严坡恭敬退出御书房,擦了擦额上沁出的细汗,长舒了口气。
严坡走后,皇上将手中的毛笔掷在地上。
传令下去,京城各地张贴告示,让此次考生进宫殿选,朕亲自考核。
是。崔公公应声,便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去办。
还有,让之瑶进宫来。皇上说完闭上眼睛揉了揉发痛的额角。
老奴遵旨。
不多时,盛之瑶入宫了,随行的还有她的那条大狗,只不过这次大狗上却驮了个人。
御书房内的气氛压抑至极,皇上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盛之瑶站着,等候皇上的训诫。
许久后,皇上终于睁开眼睛,看向一直低垂着脑袋的盛之瑶。
你知错吗?皇上冷声问。
盛之瑶浑身一僵。
她抬起头,看向皇上,这还是第一次看见皇上对她生气。
皇上的表情很冷静,可她却觉得他似乎隐忍着滔天的怒意。
她咬牙坚持着:有错,但是我也是迫不得已。
皇上皱了皱眉头:有什么迫不得已的非让你这样做?
皇爷爷,科举之前武王派人打伤我大哥的手,导致大哥手臂骨头断裂,我好不容易赶在科考当日治好了大哥,又因为武王派人更替大哥的答卷,严坡还要杀人灭口,我怕大哥无缘状元之位,所以让我身边的两条小蛇去吓严大人,便在他进宫之前,我烧了箱子里的答卷。
她一番话说完,皇上神情凝重地思索起来。
那黎城又是怎么回事?皇上问。
黎城本来就和严坡有仇,当年黎城很有治军之道,奈何没背景被严坡打压,而后又被严坡的一个远房亲戚的孩子站了名额,黎城就被派去元辰的军营了,元辰那军营里全是别人不要的人,但也因此因祸得福,没闲人,更没鼠辈。
皇上叹息一声:那些答卷呢?真被烧了?
嗯,是的。盛之瑶低声说道,声音渐渐变小。
罢了,发生这么多事你为何不来跟我说一声?
皇爷爷这么忙,哪能什么事情都来麻烦您。
你是我的孙媳妇儿,你的事我不管谁管?皇上呵斥了一声,况且,我是真的忙。
盛之瑶听后抿紧嘴巴:嗯,皇爷爷我本来是打算烧您御书房的,后来元辰阻止了我,我这才想去烧箱子的。
什么?皇上顿时勃然大怒,你竟然还想烧我的御书房!
对……对不起皇爷爷,我、我只是一时气急,没经过深思熟虑,但是下次我一定会注意。
皇上瞪着她,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过了许久才说道:你还真的是胆大包天,还下一次,下一次你是不是要把皇宫都给皇爷爷我烧了?
皇爷爷,不会啦!盛之瑶连忙保证。
哼,还敢顶嘴!皇上怒喝,你现在立即回府去,好好反省反省,禁足侯府内,另外把你带来的那人弄醒。
盛之瑶一愣,不甘心地说道:皇爷爷,我不要禁足。
皇上冷笑一声:你还
敢讨价还价!
不敢。
还不快回去,难不成等着皇爷爷请你回去?
噢。盛之瑶撇撇嘴,不服气地走了。
皇上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闪烁着幽光,良久,他忽的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喃喃道: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陛下。崔公公见皇上脸色稍霁,忙上前伺候着,郡主没有什么坏心思,她就是不想蒙冤。
朕知道,她没有坏心思。皇上缓缓道,这次的事情,朕相信她只是一时冲动,不过也不一定就是一件坏事,只是她要烧我御书房,我不得敲打敲打她,万一哪天她真给我烧了怎么办?
那陛下罚她是对的。崔公公笑道。
嗯,她毕竟是我封家人,我总要护着她的。
陛下圣明。
这事暂时不用说出去了。皇上摆摆手,问,好好审问一下这个人。
崔公公颔首:是。
盛之瑶回到盛家,一进门就看见梅儿守在院子里,而盛正业正站在台阶上等着她。
父亲。盛之瑶喊了一声。
盛正业看见她就问:你去哪儿了?你母亲找了你好几遍,你也不吭声。
盛之瑶面不改色地撒谎:我去了趟宫里。
盛正业皱了皱眉:去宫里做什么?你不是应该在帮你大哥泡药浴吗?
嗯,我今天去找皇爷爷了。
你又惹祸了吧?皇爷爷怎么可能让你去找他呢?盛正业瞪大了眼睛。
盛之瑶吐吐舌头:皇爷爷让我好好反省反省。
盛正业听到这句话才放心,叹了口气道:之瑶,你这又是犯了什么错啊?你皇爷爷都让你反省。
额,父亲我说了你可不要骂我。
嗯,你尽管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我就是烧了贡院里考生的试卷。盛之瑶低垂着眼睑,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什么?盛之瑶你说什么?盛正业惊呼。
我说,我就是烧了贡院考生的试卷。盛之瑶抬起眼帘,认真地重复了一遍,因为太生气了,所以一时失去理智,就烧了试卷。
胡闹!盛正业暴跳如雷,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的蠢货闺女,你是不是疯了?贡院是什么地方,你居然去烧试卷?
我没疯。我很清醒,当时脑子一热就烧掉了那些试卷,现在后悔已经晚了,皇爷爷已经罚我禁足府内了。盛之瑶委屈地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