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万人,搬迁去南北各方……”敲着桌子,李世民带入了一下,如果是自己,一定要修建这么一个能利国利民的工程,会怎么处理二十万的人口。
天幕上显示的方式是一百多万人就近搬迁,二十来万人往全国各地搬迁,无论哪种方式都是要给每户人家分好住房,先发个移民证,每年还有移民补贴。
他在想,这些钱后世朝廷是能保证每年都能发到该发的人手上吗?还有就是总不能每个地方都是好城市,他们是怎么安排分配人口的?
现在大唐也才几年,人口还是急缺的,能分到人口,不少州县都是愿意的,但是他们不会有现成的田地和房屋给到这二十万人。补贴的话,二十万人一人分点钱都不是一笔小数目,只可能是按照每家每户去补贴。
而把这么多人分散到大唐各处也不可能,他们没有后世的船只和车子,让人走那么远简直就是残暴,水土不服、舟车劳顿都会害死不少人,最好的还是就在重庆周围就近搬迁。
看着天幕上唱起歌曲的搬迁画面,明明不是自己,但不少人却都感同身受,跟着船上回望家乡抹眼泪的男女老少一起抹起了眼角。
从没看过外面的小童不理解大人们为什么哭,他喜欢天幕上的广阔江水,喜欢那些载满了人的大船,更喜欢那些四方高楼林立的城市。
“阿娘,别哭了,他们可是要去城里住了呢,多好啊。”
孩子的爹瞪了他一眼:“城里是那么好住的吗?没了家,没了地,他们这些没了根的人又怎么生活!”
孩子不服气:“可是那个叔叔在新城市不就又生根了吗!”
大人们摇头,看他还小,只说他大了就懂了。
而看着漂亮的城市,不少人拿出地图,看着上面‘上海’的位置,陷入沉思:什么时候这里还有个叫这个名字的大城了?
【纪录片结束,心里感触也很深的小小长舒一口气,想起了她爸妈和她讲过的以前经历,还有这些年每年夏天的特大降水。
喝口水,她被系统催着开始抽幸运观众。
1.秦:张良
2.汉:吴渊
3.汉:周婧
4.汉:诸葛亮
5.唐:纪归
6.唐:徐莹
7.周:原殊
8.明:于文栋
9.明:李采薇
10.清:孙酉】
看着第一栏秦的幸运观众,没上绑的刘彻大笑出声,这秦皇还真是好运气,先是范增,后是张良,个顶个的反贼。
当然,他更在意的还是后面那个诸葛亮,他可是记得主播对这个人的夸赞的,遗憾自己不是人家的直系后裔,考试分数没考好那都是对不起这个姓。
刘彻琢磨着,这么不一样的人,搞不好主播就会对人家有什么有待呢。虽然都是汉的,但拿到实际收益的不是他,想想都觉得让人不爽啊。
而正在去自贡路上的诸葛亮本人也在琢磨,认了后世子孙的话,能找她换点东西吗?
而上榜的张良看着自己面前那个硕大的秦,心情十分郁猝,他连散尽家财找人刺杀嬴政的事情都干得出来,也没什么不敢问的。
对着天幕作揖行礼,张良问道:“求问主播,大秦何时而亡,国祚多少年?”
【小小沉默一瞬,这可真是个让人炸裂的问题,只能说不愧是你呢,张良。
“公元前207年,刘邦攻到咸阳城下,秦二世胡亥被赵高杀害,秦王子婴出城投降,秦朝就此灭亡,作为统一中央集权王朝的秦,国祚14年。”
想想她也是从小追着秦时明月看的粉丝,这么多年,无关主线的番外都做成大长篇了,主角还在大船上窝着呢。】
问出问题的张良舒服了,国祚十四年,跟现在一算根本就没几年了。除非大秦最后这几年嬴政会做出什么非同一般的大变化,否则最后的结果都是大差不差。
一想到统一六国的大秦最后国祚也就才十四年,他放心了,决定老实下来等着嬴政一死天下大变。
而咸阳宫里,气氛压抑到可怕。
主播十四年的国祚一说完,周围人基本上就都沉默低头跪下,嬴政本人脸色难看至极。
他想起了之前关于扶苏死因,在一听秦二世的名字,怎么看都是自己不在以后就关于皇位的人选出了大事。
国祚十四年,就是现在往后八年,他的大秦就土崩瓦解。如果胡亥那家伙撑的久点,也就是说他死的早,如果他活的久点,那就是他一没了大秦就彻底乱起来了,那种结果都让他难以接受。
但是不管胡亥到底是不是自己定的,赵高这家伙的未来行为都宣告了现在的死期。
按着头,他最后在想刘邦到底是谁,还有自降为王的子婴。
西汉人吴渊一直对那些对那些穿着绿色衣服站在水里的人念念不忘,于是他问主播,那些人是谁,他们在水里不逃跑干什么。
他心里不是没有猜测,但是不敢相信,还是想听听主播的解释。
【小小解释:“他们是解放军,在水里是为了抗洪抢险,你们看到的画面就是98年特大洪水时候,重庆河段的抗洪影像。”
98年她都没有出生,但是在家里每一个长辈嘴里都听过那段故事,一直也都记得这些最可爱的人。】
“兵?在抗洪?”
在大部分兵匪没差别的王朝,几乎所有人都在质疑主播的话。他们不是怀疑主播在骗他们,只是有过和兵丁打交道,或者自家就有参军、就是军户的人,最清楚兵都是什么样子。
指望一个个进水里去抗洪?不拿着刀镇压动乱的人顺便干点别的事情就不错了。
三号幸运观众周婧是东汉边境人士,这里很苦、很穷,羌人的兵和汉人的兵她也都看过,或许比起羌人,汉人的兵好歹不会把刀对上他们,但在小小的女孩眼中,他们都不会是来了大水主动往水里跳的人。
她问主播:“为什么发了大水,他们不跑呢,你们的洪水就不可怕吗?”
【“我们的洪水也是很可怕的,甚至98年的时候是目前为止遇到的最大洪水。”只不过因为他们是解放军,所以人民在身后,他们就不会后撤。
知道不同时代的差异,小小决定详细讲讲这些。
“98年的时候,降水突然提高,长江周围省份暴雨倾盆,不少支流水位都超过历史最高,北方的嫩江、松花江,南边的西江、珠江、闽江、赣江、湘江都发生了洪水。
洪水汇入长江,导致长江中下游水位迅速暴涨,半个多月九江的水位就上升七米多。”
她家里还有留的相关资料,小小翻了出来,黑白照片里大水漫涨,不少房屋都被淹了,树都只有一个一个顶,不少人都是坐在家里的木盆里飘着。
根据她奶奶的回忆,有九江的远房亲戚那时候就是坐在木盆里漂着的,更多的人半个身子都泡在水里。
“中央命令人民解放军全力投入抗洪抢险第一线,广州军区、南京军区、济南军区,十多万官兵空路并进,千里驰援洪水区。
7月2日的时候,湖北宜昌出现第一次洪峰,上甘岭特功八连奉命在这里盯守,江面高过堤坝了,战士们就舍命守堤,靠着编织袋里装沙子枪筑简易的子堤来阻拦洪水。
你们看到他们提着的袋子,就是一袋袋沙子,他们都是提着沙袋去筑堤的。洪水太大了,浪把沙袋都打翻了,他们就跳进水里,手拉手组成人墙挡在沙袋面前,不让洪水把沙袋冲走。
一天甚至是一晚上都在跟洪水抢时间,第二天出来的时候,鞋子都被洪水冲没了。”
98抗洪的影像资料很好找,她找出那些画面模糊的视频,给他们看自己话语的真实性。】
原本穿着一整套绿色军服的人都没了帽子,外套也没了,只有相同颜色的裤子证明他们还是同一支队伍的人。
看着模糊视频里怎么都还在扛着沙袋往堤上冲,把沙袋放下就又回去拿的人,从没遇见过这种兵的古人们沉默了。
他们到底为什么这么往上冲,那水都快到他们脖子了,为什么还不跑?
带兵是个技术活,战术的指挥运用是其次,人员的调配,军队的管理,粮草的供应一直是最重要的。
哪怕是功成名就的将军,也不觉得自己手下的立过赫赫战功的兵士,能去做这种事情,不混乱到一哄而散发生兵变就已经是万幸了。
[湖南澧县西官垸漫堤,被淹的什么都看不见的沼泽里,一个部队叫李长志的兵士第一个跳入水里,驾着冲锋舟一个个去救受险的群众,把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
“老乡们,不要慌,我们来接你们了。”
他是这样扯着嗓子喊得,也是身体力行这样做的。
没力气上舟的老人孩子,他就跳进水里自己把他们背上船,营救快结束了,还不放心,开着船仔细检查有没有被漏下的人,直到发现了一个在土屋顶的老人。
老人在的土屋周围都是树枝藤蔓,冲锋舟没法靠近,他就跳进水里,花了三十多分钟也要游过去接人。
守着自己坛坛罐罐的老人舍不得走,李长志就连劝带拉硬带着他上了舟,船刚开走没多远,土房子就哄得一声倒塌,看的老人拉着他连连道谢。]
看着这位李长志的故事,有人说道:“这老汉,命都没了还守着这些坛子,他不想活别连累别人啊。”
这话听的人难受,当即回道:“你怎么知道这些坛子对他来说就不能比命更重要,怎么,遇到大水还是他的错了?”
发出感慨的人连连改口:“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都来大水了,这位李兵士那么奋力救他,他要是晚走一点,两个人搞不好就都葬身水里了……”
这一解释,周围人脸色都好上不少。
“你没看见吗,他们捞人的时候,能带上的,船上连猪都带呢。”
“何止呢,那些妇人,来了人自己是先把襁褓中的婴孩递出去,再被拉着上船。你敢把自己的孩子给别人吗?”
议论的人里有人嘟囔道:“怎么会是兵,分明都是义士。”
“不是兵的话,天底下哪里调来的这么多义士?”说出这话的人随即自嘲道:“人家的兵不一样而已。”
谁家的兵痞不是张扬跋扈,哪里会叫他们‘老乡’这种亲切的称呼啊。
[李长志是湖南洞庭湖人,参军九年,参加了8次抗洪救险,救援受灾群众近万人。他说:“我是人民的子弟兵,危难之中的父老乡亲,就如同我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们一样,就是为了他们献身,也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
他的家乡,也在这次的受灾洪区里头。
第一次,他前两天就收到了父亲的电报,当时自己就在家附近的灾区救灾,为了抢险救人,没有回家。
第二次,参加完湖南卫视的赈灾晚会后,路过家门时营长特批他回家看看,但正值长江第六次洪峰过境,他又回了部队,连夜抢险。
第三次,路过家门的他身上正有着突击任务,于是又打消了回家的念头。]
“英豪也!”笔墨难得,用笔刀刻下文字的叔孙通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上一个这样三过家门而不入,是大禹,儒家的圣王典范。
没想到时隔几千年,大禹的故事也会再一次上演,只不过主角不是上古君王,而是一名普通的兵士。
秦汉的墨者们抬头,胸口似有豪情激荡。
这位李长志的事迹,也是他们墨家理念的一种践行。他就是把受灾的所有人一视同仁,当做自己的家人一样去对待的,或许他们和千年后的人信念不同,但奋力救的人的李长志,他们能懂他。
也有人不解,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自己家的老父亲不管,倒是先去救别人,这不是不孝吗?
周围人听见这种话的,都不愿搭理说话人。
李义士是自己部队的军士,他是跟着自己队伍执行任务,抢救受灾的地区,他的家也是灾区,那自然也会有其他军士去救灾。
连破烂土房上的老人都要那么耐心的不遗漏,更别说其他地方了。
义士都说了,所有受灾的人他都是看作父母兄弟姐妹,为了亲人去救灾,这哪里就是不孝了。
听着后人的事迹,洞庭湖人与有荣焉,有擅书者已经提笔把他的故事都记了下来。
后世把他写进教材,他们也绝不会让这位义士的事迹失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