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深,脚庵附近的浓雾逐渐散去,石狮子也安静了下来,得到了崔宁的能量血气和阵法加持,能量进化是必然的,只不过进化到哪一步,未来和崔宁的善缘,自然是崔宁也始料未及的。
在五月的山间,苏若晴和崔宁相拥而眠,天亮之后,山泉水洗脸,然后崔宁第一时间把自己的猜想,以及这几天的事情和姜老、诸葛先生又做了一个汇报,尤其是关于天地能量,以及矿区影响风水的事情,也做了自己的猜想汇报,表示以后的开矿和重要的工程等,还是要考虑到对天地秩序的影响,而姜老在电话里表示,这个问题要当面沟通,毕竟涉及的事情太多了。
崔宁看着比天仙还要美丽的苏若晴,总是觉得苏若晴多了一点妖媚的气息,不知道是蜃的能量影响,还是自己的错觉,不过整体上苏若晴能量和血气都很正常,包括思维状态,所以崔宁也就不再多想。
因为答应了葛清文,要去见见当地政府的官员,解决一下当地小煤窑的事情,所以崔宁把苏若晴安排在了镇上的一家宾馆,独自去了镇政府驻地,中间也联系到了葛清文和他的领导,把要和小煤窑主见面的事情做了一些沟通。
姚镇长在自己的办公室见到了崔宁,虽然崔宁很年轻,但是无论是来自上级的指示,还是崔宁的气度,都使这个聪明的镇长无条件的配合着崔宁的一些安排,包括第一时间给小煤窑的矿主电话,以包矿长为首的十几个当地的企业家和能人,也很快到达了镇政府驻地。
这次,包矿长等人早有准备,除了带全了一起审批手续之外,还把连年以来的捐助以及当地的一些媒体报道简报都带了一份,包括给当地建立的敬老院、幼儿园和学校购买的电脑,这在当地都是实实在在的功绩,以及贡献。
看着县里、镇上一道道审批手续,以及有关领导的亲笔签名,以及为当地政府的一笔笔的捐献,崔宁感受着十几个矿主的敌意,以及姚镇长在一边沉默不语,包括派 出 所派来的几名干警,在葛清文的带领下,和崔宁、矿主们都保持一定距离,只不过明显的兴致不高。
“崔领导,这次我承蒙各位老板的嘱托,来和您反映问题,其实就是想知道,我们属于私营煤矿不假,但是手续健全,而且照章纳税,积极的参与各类社会慈善,包括镇上、派 出 所、敬老院、幼儿园,我们在座的一二十个人都分别有不少的捐赠,还有就是大型的活动,包括交警的太阳伞,都是我们义务制作和捐献的。
崔领导,这里不是大城市,旅游虽然发展的不错,但是门票收入并不高,而且政府这边的前期投入非常高,所以一直还没有盈利,主要还是要依靠矿产以及农产品等,我们算是当地的支柱产业,只要有人能在煤矿工作,一家人就可以过得衣食无忧。
既然中央的政策还没有规定一刀切,领导一来就要让我们的煤窑一下子关停,不仅仅对我们,对当地的经济、慈善事业、就业等都会产生各种不利的影响。”
“既然矿产当地是支柱行业,而且收入也不错,为什么不去大煤矿就业呢?”崔宁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包矿长看看十几和小煤窑的老板,以及姚镇长等政府的工作人员,以及在一边沉默不语的警察,笑了:
“领导,我们这里的大煤矿,恰恰是外表光鲜,但是经营管理也开始出现了各种问题,领导有权,有钱,而工人很辛苦,效益也开始下滑,原来一个正式工一个月可以有接近2000块钱的收入,在这边比警 察的收入还要高。
你可以问问这些警察同志,他们工作很辛苦,在我们这里,其实每个月的人均收入也就是一千多,不过前几年有福利分房还好,现在取消了福利分房,很多正式工的收入,只能说是勉强维持温饱,而且大企业事情太多,工作起来既不自由,也不开心。
而在我们小煤窑工作,只要经过简单地培训上岗,一个月可以比在大煤窑多拿几百甚至上千块钱,我们矿里就有好几个警察不当了,去挖煤的”。
崔宁点点头:
“但是我看了一下,你们虽然手续齐全,县里镇上都审批了,但是这几年来还是出了几起事故,有好几起都是重大的伤亡事故,按照规定,关停小煤窑,也是为了安全考虑”。
“领导,哪家煤矿不死人的?再说了,我们家的赔偿比大煤矿还多,没有奥比责任的,都有合同的”包矿长拿出厚厚的合同,递给崔宁,说道:
“相反,很多大煤矿出了事情,处理起来才叫一个复杂,在我们兄弟的矿里出了事,都是亲戚或者是熟人介绍的,绝对不会逃避责任或者置之不理的,要知道,我们萍乡人是很讲道理和义气的”。
崔宁简单的翻了翻合同,点头说道:
“各位矿长和老板,其实关停小煤窑,并不是上级对你们有任何意见,以及对各位这么多年来为社会的贡献熟视无睹,而是因为小煤窑,无论是产能还是产业模式,注定是要被淘汰的。
包括未来的大型煤矿,都有可能被关停,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就像是现在大家都开始买车,而不在骑马一个道理,我这么说,大家能理解吗?”
“我们的产能和产业模式怎么就要被淘汰了?高科技怎么发展,人们还是要吃饭,要穿衣,要工作的是不是?”说话的是另外一个小煤窑的老板,也是姓葛,性情比较豪爽,说话也比较直接。
“现在已经是新世纪了,你们不应该只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或者是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才好”崔宁很有耐心的说道:
“现在全世界的采煤技术已经日新月异,而且有越来越多的新能源出现,石油都不算最新最先进的能源了,何况是煤炭?
虽然煤炭不会被淘汰,就像是自行车一样,依然还有市场,但是市场会越来越小,这个行业也会越来越边缘化,如果还是守着过去的思想,不思进取的话,在座的诸位下去几年都将变成无矿可采的老板,或者投入和付出完全不成比例。
包老板,我问你,和几年前相比,你一万吨煤炭的成本是不是增加了很多,或者说一个工人无论多么努力,采出去的煤炭也没有前几年高,没有前几年好,如果还是继续下去,你还会给工人开高工资吗?还是依靠每天十几个小时的工作量支撑?你觉得随着劳动法的实施,只要政府从这里严格监管,这样的工作方式有前途吗?”
包矿长想了想,看看众人,说道:
“领导,你说的事情我们不是不知道,最近纪念我们从电视上看到了很多先进的采煤方法,但是设备需要钱,而且也不适合我们小煤矿。
至于你说的未来,以及无矿可采,或者采矿的成本越来越高,我们也承认,但是我们更知道,这里的小煤矿,再开采十年还是没问题的,十年啊,我们在座的大多数人都可以退休了,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崔宁看着姚镇长在一边一言不发,索性直接发问:
“姚镇长,他们十几个小煤矿,一年能上交多少利税?解决多少就业的问题?或者说,你能算出他们每年的产值来吗?”
姚镇长看崔宁问自己,也不好不回答,含糊的回答道:
“大的煤矿每年有几十万的税收,包括各种检查、手续费,这都是以前的领导规定的,一直延续着,然后呢,他们十几家煤矿加起来,每年的产值估计有一两个亿,也就是说平均起来每家的产值有上千万的,不过其实有大有小,大得三四千万的有,几百万的也有,每年在他们矿上的工人,加起来也有七八百人了,平均每家矿上有几十个人,大的上百人,小的二三十人的也有”。
崔宁点点头,问包矿长:
“镇长说的数据差不多吧?”
包矿长看看几个小老板,挠挠头说道:
“大体上差不多了,不过除了开矿之外,我们也有其他的生意,包括开饭店,搞运输,每家的资产会比刚才镇长说的多一点”。
崔宁一笑:
“放心吧,我不会税务来查账的,我的意思是,其实你们在座的诸位,也都有百万或者千万的身价,甚至更高一点,但是一直做着这么危险、繁重的工作,那我问一下,包矿长,你会让你的孩子下矿井?或者继续干这个吗?”
包矿长嘿嘿一笑:
“领导,我有一个儿子,不仅不下矿,而且不学无术的,几乎成了我的一个心病,其实有钱也未必就能给孩子带来好运,恰恰我们在座的几位都是白手起家创下了自己的事业。不过除了开矿,我们都没有文化,还能做什么呢?”。
“那你们十几个老板,家里有孩子的,你们的孩子也下矿井吗?”崔宁继续问。
十几个煤矿老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说道:
“领导,刚才包大哥说的,我们是没有别的办法,孩子们不喜欢我们做这个,而且他们或者上大学,或者做生意,目前都没有一个下矿井的了”。
“是啊,自己的孩子都不会下井,其实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做这份工作呢?”崔宁轻叹一声,说道:
“将心比心,怪不得外面把小煤窑叫做黑煤窑,其实不就是压榨旷工的劳动力、加班,然后富了在座的诸位,我说的不太好听,但是也是事实啊”。
“领导,现在是新社会,不是旧社会了,你给我们戴上资本家的帽子也不好使啊”另外一个矿主说道:
“至于你说的矿工加班的事情,这不是我们一个煤矿的事情,都是矿工自愿加班的。
再说了,如果真要关停煤矿,政府肯定要给补偿的,白纸黑字的合同、审批都是政府做的,总不能想开就开,想关就关,我们的权益也应该得到保障的”。
“是啊,如果现在关停的话,政府这边的财政支出会有很大的问题”姚镇长悄悄的对崔宁说道。
崔宁看看十几个有些激动的矿长小老板,知道一切的问题还是在于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