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宁诗雨这两天跑哪去了？也没见你们联系我老婆……”
刚走进国安基地，方墨便是一边哈气取暖，一边冲着楚子航问道。
门卫要让他摘下口罩和帽子检查，但自从上次出了刘尚华饮水机被人投毒那件事之后，方墨对港城国安的安保已经彻底没什么信心了。
他直接告诉门卫通报刘尚华，就说楚子航来了！
虽然金熙宇那件事只是个意外，但是一个送水工人能够混进国安，给港城国安总指挥刘尚华的办公室饮水机投毒。
这事说起来也挺离谱的。
本质上还是国安在来往人员排查上，出现了疏忽。
方墨如今在J的眼中还是个死人，这件事短时间内决不能让老J知道。
不然之后的计划就一点都开展不下去了，虽然暂时方墨还没有和殷断武以及‘芸’王聊过。
但正所谓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灯下黑这个道理方墨还是明白的。
“唔，我俩去港城跟前的旅游景点溜达了一圈。”
两人趁着在门卫室等待的时间闲聊了几句。
楚子航干咳一声，回答的有些支支吾吾。
提起来这个他也心虚。
毕竟老大喊自己来港城，是有工作需要让他帮忙的。
结果自己一下飞机，就因为联系不上方墨，结果直接和宁诗雨玩去了。
唔……
好在方墨心中大概也有猜测。
都是年轻人，大哥不说二哥。
方墨自己来港城之后还和月澜姐去了一趟白城沙滩约会呢。
他倒是没动怒，毕竟楚子航那两天也试图联系过自己。
不过那会他方墨都已经是一具尸体躺在棺材里了，该怎么联系？
这也怨不得人家楚子航。
“诗雨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
方墨偏了偏脑袋，狐疑地打量了一眼心虚的楚子航。
就在这时，他内心中突然跃入一个古怪的想法。
卧槽！
楚子航同志不会是看上了我小姨子吧？
不然他怎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两个大老爷们还给你整娇羞起来了。
“没……”
楚子航心虚是因为自己玩心太重，生怕挨骂。
谁知道这一幕落在方墨眼中，偏偏就成了怀疑他看上了自家小姨子的佐证。
“我擦，你怎么一脸少女怀春的娇羞，你大爷，你小子不会喜欢上了宁诗雨吧？”
“啊！？”
听到这话，楚子航顿时一惊。
“老大，你说什么呢？”
方墨双眼微眯；
“都是自家兄弟，没必要藏着掖着，不过你要是真想追诗雨，估计还得先过我这个当姐夫的考验。”
方墨虽然自己扪心自问，对宁诗雨从未动过任何那方面的念头和想法。
而且有时候，甚至会觉得宁诗雨成天把抢姐夫挂在嘴边很困扰。
但总不能因为这一点，就不负责任地把宁诗雨往外推，安利给别人吧？
怎么说也是自家小姨子。
如果宁诗雨要找对象，方墨自然是希望她能够嫁给一个靠谱且靠得住的男人。
楚子航作为队友，方墨是相信自己能够把后背百分百坚定交给他的，但至于作为妹夫的话……
这就有待考量了！
谁知道这话一出，楚子航的反应突然剧烈起来，猛地连连摆手；
“没有，真没有啊，我只是在想问题……”
方墨皱着眉头，喋喋不休的追问了一嘴；
“什么问题？咱俩聊天聊得好好的，你没事想什么问题？”
“思考人生？哲学问题？”
楚子航神色划过一抹古怪。
“老大，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诗雨好像有阳光抑郁症。”
嗯！？
啥玩意？
阳光抑郁症是啥？
楚子航这句话一出，直接触及到了方墨的知识盲区。
他顿时愣住。
“而且她和我接触下来，说过最多的话也是喜欢姐夫，我总觉得导致她这样畸形恋爱观的原因，肯定和她成长经历有关。”
“阳光抑郁症的形成都跟安全感缺失有关。”
“所以……宁诗雨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
轰——
最后一句话落下，方墨如遭雷击。
当时和诗雨被困在电梯中的画面，顿时浮现在了眼前。
妈的，楚子航同志你是不是开挂了！？
这你都能猜到？
他抿了抿嘴唇，这件事涉及宁诗雨身为一个女孩子的尊严问题，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只是宁诗雨会喜欢上自己的理由，好像也跟当初她中学时期，那段无疾而终的初恋有关。
方墨一时间突然不知道该如何给楚子航解释了。
片刻之后，方墨表情严肃地说道；
“其实她喜欢的人不是我，而是‘峥’。”
啥？
这话一出，楚子航神色古怪的上下打量了一眼方墨。
“老大，你在玩一种很新的cosplay吗？”
方墨苦笑一声；
“这件事略微有些复杂，当时诗雨碰到了一些事情，求助无果之下，只能登陆暗网的浏览器论坛寻求帮助。”
“她留言里提及想要找到黑客之王‘峥’仗义出手。”
“谁知道最后她的麻烦还真是消失了，但那个帮她的‘峥’根本就不是我。”
“然而因为这件事，诗雨一直把那个当初拯救了她的黑客之王‘峥’，当做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会在知道我身份之后对我诞生了那种奇怪的情愫。”
“其实说起来，我觉得诗雨并不喜欢我，她喜欢的或许只是自己世界中，拯救了她的那个白马王子，只是一个冒名顶替盗用了我代号的人……”
听到这话，楚子航表情突然变得古怪了起来。
他视线来回变换了好一番，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方墨。
“不，她应该是真的喜欢上了你，老大！”
方墨；？？？
“我大学学的就是心理学，崇拜和对一个人发自内心的喜欢有本质上的区别。”
“宁诗雨提到你名字的时候，眼里是有光的，那种光不像是对一个代号和称呼的敬畏，人对自己敬佩的存在，很难诞生好奇心。”
“就像国首，我们每个人都敬畏国首，但国首的成长经历和自传那本书，出版之后甚至都扑街了，全华夏连畅销作品都谈不上。”
“这说明什么？”
“敬畏不足以诞生求知欲，人们反而会对自己喜爱的形象会有好奇。”
话罢，楚子航笑眯眯的道；
“她跟我在外面玩的时候，动不动还会找机会打听咱俩之间的关系，以及咱们每次执行任务时候的场面。”
“只不过她问的，不是你有没有在某次任务中发挥出巨大作用，以摧枯拉朽之势碾压敌人。”
“而是关心你每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有没有暴露身份的风险，任务是否顺利。”
说完这话，楚子航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方墨。
“这就是喜欢，而不是崇拜。”
“如果是对于个人英雄主义的崇拜，她想要听到的故事，大概率更倾向于‘峥’在每一次任务中都要做出杰出贡献，让整个龙组成为陪衬才是！”
“但事实并非如此。”
楚子航一挑眉头，正色道；
“她关心的是你能不能全身而退，是你能不能在每次得罪了一大堆穷凶极恶之徒后，明哲保身。”
“关心的角度切入点就有问题，谁会希望自己心目中的英雄跌落神坛？所以我能够肯定宁诗雨对你的感情，一定是喜欢而不是简单的崇拜一个代号。”
“这……”
方墨脸色大变。
楚子航一番分析落下，直接让方墨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其实他从来没把宁诗雨天天挂在嘴上的喜欢当做一回事。
因为小姨子平日里的表现，绝大多数时候都挺不正常的。
动不动什么阮阮党，诗雨党，还有张口闭口就要和自己老姐抢男人。
不是，咱就是说……
正常人谁会把这种话挂在嘴上啊？
就算是真的喜欢方墨，也不至于都快要变成一种口号似的，挂在嘴上一直提及吧？
“如果你想说诗雨经常把你挂在嘴上，反而给人一种玩世不恭的模样，我想这大概也跟她的阳光抑郁症有关吧。”
卧槽，你他妈我心里的蛔虫啊！？
方墨瞪大双眼盯着楚子航，差点都要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能够听到自己心声了？
“阳光抑郁症又叫做微笑抑郁症，这种人，通常绝大多数时候的表现形式都与正常人无异。”
楚子航仿佛是看穿了方墨心中所想，明明方墨才是他的上司，可是此刻面对楚子航的时候，方墨却是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就矮了一大截子。
“甚至表面看上去还要比很多正常人都乐观。”
“但这份乐观正是因为他们内心脆弱，容易产生焦虑自怨自艾。”
“所以面对外界产生的一种保护色，用最乐观的模样面对整个世界。”
“就算是很多事情事与愿违，最后变成了最坏的结果。”
“那自己也可以依旧自欺欺人，保持着所谓乐观的模样去坦然面对，起码不至于丢脸。”
“乐观，正是面对最坏结果时的自我催眠，看上去他们对很多事情看似毫不在意，那只是因为他们没办法坦然接受，一些事情最坏的结果。”
“所以一直用乐观的一面迎接整个世界的考验，将负面情绪全部都留给了自己。”
话到最后，楚子航突然话锋一转；
“而且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刚才说的那件事……应该是16年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