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听了容茗的话之后,一脸为难的道:“回禀公主殿下,刚才——”他说到这里之后对正在打扫的人喊道:“你们都先退下吧,等会再来打扫。”
他料定皇上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所以才将他们打发了下去。
待御书房中只剩下了他与容茗两个,安陵小声的道:“公主今天不在宫里不知道,今天宫中出大事儿了,皇贵妃与贾妃几位娘娘不是在查巫蛊的事情吗?”
容茗听了此话之后,点点道:“这事我知道,查的怎么样了?查出真凶了吗?”
安陵朝外面看了看,将御书房的门关上,压低了声音道:“查到了,这事的始作俑者竟然是苏婕妤。”
容茗听了此话,不由的吃了一惊,原来苏晚秋并不是受害者。
她皱了一下眉头道:“不是皇后所为?”
安陵两手在身前一插,叹道:“这苏婕妤的心机还真是深不可测,幸好贾妃聪明,从做射偶人的布料和针脚上查起,查来查去便将苏婕妤查出来了,竟是苏婕妤为了陷害皇后而搞出来的——”
“她这么险恶,这可是要将皇后至于死地呀,这女人!”容茗不待安陵说完便道。
“这还不是让皇上最生气的,让皇上最生气的是,在查抄隐月阁的时候,还查出了两个射偶人,公主知道做的谁吗?”安陵神秘兮兮的对容茗道。
容茗摇摇头之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旋即气愤的道:“难道是皇兄和母后的?”
安陵摇摇头道:“若没有了皇上,她苏婕妤算什么,苏晚秋可不是这么愚蠢的人。只有皇上好,她才能好,这个道理她还是能明白的,所以她是决然不会害皇上的。”
容茗伸手在安陵的头上敲了一下道:“快说,少在本公主面前卖关子。”
安陵头上吃痛,不过也只能嘻嘻一笑,道:“公主至猜对了一半。确实有一个是针对太后娘娘的。不过还有一个您没猜到——”说到这里他朝嘴角往上一扬,道:“另一个是针对楚王世子妃的,公主没想到吧。”
“她怎么知道皇兄钟情于阿珂?”容茗一脸不解的道。
苏晚秋与柳珂之间的关系。在宫中并不是人尽皆知,柳珂也没有想攀苏晚秋这个亲戚,所以容茗与安陵不知道。
安陵到了容茗的话之后,道:“这奴才便不知道了。”
容茗看了看还没有打扫干净的地面。还没说话,便听安陵道:“现在公主知道这里为什么是这幅样子了吧。”
容茗一脸的气愤。没想到苏晚秋竟然还敢针对她的母后简直就是吃了豹子胆了,“苏晚秋被关在在什么地方了。”
安陵一拱手道:“被关在西北角的遗春宫,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准探望,让她自己在里面自生自灭。”
说是被打进冷宫。这实际便是要了苏晚秋的命了,而且,实际上比一刀毙命还要残酷。
容茗听了安陵的话之后。早就忘了给柳峰找礼物的事情,快步出了御书房。朝着后面的遗春宫走去。
遗春宫在皇宫的最西北,平常没有什么人去哪里,只有宫里死了人了,才有人抬着尸体从西北角门出去。
遗春宫就在西北角门的一侧。
容茗到了遗春宫的门口,站在门口的两个侍卫一见是公主来了,赶忙跪地行礼道:“属下等叩见公主殿下。”
“起身吧!”容茗有些不耐烦的道。
她说完便朝里面走去。
两名侍卫忙伸手拦住了她,道:“公主,皇上有令,谁也不准进去探望苏庶人。”
容茗心道:已经变为庶人了。
“有什么事我担着,闪开!”容茗喝道。
两名侍卫面露难色,相互看看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若是皇兄问起来,你们就说是我自己硬闯进去的。”容茗说完之后,见他们依然不让,道:“难道你们真的想让本公主硬闯。”
其中一个比较机灵的侍卫,道:“那属下陪您进去吧,万一这苏庶人发疯伤了公主便不好了。”
“那她也得有这个能耐!”容茗冷哼一声道,不过,她并没有反对。
进了遗春宫之后,一股霉臭的味道便扑面而来。
容茗忍不住用双手捂住了嘴。
“公主要不我们还是出去吧。”往里面走了几步之后,跟来的侍卫道。
容茗没有亲自揍苏晚秋一顿,她怎么能就这么回去。
“本公主又没有让你跟来,你想回去便自己回去吧。”容茗脚下不停快速的说道。
跟来的侍卫不想闻这里的臭味,又害怕容茗出事,皇上会怪罪他,便只好硬着头皮往里面走。
到了房门口,容茗一脚将房门踹开了。
只见一身素衣披头散发的苏晚秋正面无表情垂目坐在正冲门的椅子上。
看到进来的是容茗,苏晚秋微微抬了一下眼睛,忍不住轻轻冷哼了一声低声道:“我还以为没有人会记得我苏晚秋了呢,原来公主还记得。”
容茗见了这样的苏晚秋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听到她说话之后,才定住了心神:“苏晚秋,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谋害我母后。”
她说完伸手就要朝苏晚秋打过去,可是一看到苏晚秋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便有缩了回来,夺过侍卫手中的剑,带着剑鞘朝着苏晚秋刺了过去。
苏晚秋的胸前被剑鞘顶的一阵疼痛,但是她的脸上却笑了。
她知道虽然容茗从小习武,可是却不可能杀过人,她肯定是下不了手,所以才没有将剑鞘去掉。
“公主,这样是杀不死人的。”苏晚秋冲容茗呲牙笑道,“我苏晚秋现在正想找个比较痛快的死法呢。公主正好来帮我了。”
她说着便伸手去抢容茗手中的剑,幸好容茗反映迅速,猛地抽了回来。
“想死没那么容易,既然皇兄让你活受罪,我才不会杀了你的,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容茗将手中的剑丢给了旁边的侍卫。
跟来的侍卫已经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苏晚秋站起身仰面哈哈哈大笑:“我蛇蝎心肠,这后宫的女人那个不是蛇蝎心肠。只不过我技不如人罢了。不过死在她的手里也算是我的宿命!”
说到这里之后,她脸上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你是自己作死,还要无赖别人。”容茗不再理会她。对跟来的侍卫道:“不要让她寻了短见。”
“若是一个人想死是别人能挡得住的吗?”苏晚秋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只要一个人想死,怎么都能想到办法的,但是我不会死。我要看看这后宫的女人都怎么死,尤其是她。不要以为她想方设法的进来了,找我报了仇,自己便有什么好下场。”
苏晚秋多次提到了一个“她”,起初的时候。容茗没有注意,此时苏晚秋如此强调,容茗便问道:“你指的那个‘她’是谁?”
苏婉秋轻声一笑道:“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走吧,不然你的皇兄可要从外面回来了。若是知道你来了我这里,说不定会生你的气的,毕竟没有人愿意让别人知道他的丑事。”
容茗猜想苏婉秋指的是容烁与柳珂的事情,便道:“我皇兄才没有什么丑事,对于一个皇帝来说,这根本就不算点什么事。”
苏婉秋没有再说话,只是冷哼了一下便闭目养神了。
容茗见状冲苏婉秋使劲儿的哼了一下,大步出了房门。
她离开遗春宫回到锦绣宫之后好久容烁才回宫。
听人说,他一回宫便将自己关在了养心殿,就连裴御史求见,都没有见。
容茗忘了在御书房中找书,本想再去一趟御书房,可是海澜劝道:“公主,奴婢觉得,就算是公主绣的东西不好,可是却也比随便找本什么兵书要好,您想啊,你绣的东西是您一针一线绣的,再不好里面也包含了你的心血,是您对柳公子的一片心,找本现成的书算什么礼物啊。”
容茗听了海澜的话之后,觉得很有道理,便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
海澜听了此话之后,一刻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她当公主的侍女容易吗?
不但要体力好,随时准备跟公主跑来跑去,还要足智多谋,随时准备将要闯祸的主子来回来。
容茗沉思了一会儿道:“那你去给本公主要一个又好看,又简单好绣,又不落俗套的绣花样子来。”
海澜听了此话,瞪着眼睛看了容茗半天,哭着脸道:“公主,这单单简单好说,可是又要好看,还要不落俗套,那可真是难为奴婢了,奴婢也不是神仙啊。”
“少啰嗦,快去给本公主弄花样子去。”容茗逼着海澜去弄花样子。
海澜便只好一步三挪的苦着脸出了锦绣宫。
她正想去尚衣局找那里绣娘出出主意,看到贾妃带着人盈盈走来。
海澜见贾妃穿了一件月白绣红梅枝的斗篷,虽然斗篷上的梅枝就只有寥寥几笔,可是却越发显得清新典雅,衬得贾妃真如冬日里雪地里绽放的梅花一般。
她忙站到一边恭敬的行礼:“奴婢见过贾妃娘娘,娘娘吉祥。”
贾妃冲她一笑道:“平身吧。”
海澜低眉顺眼的待贾妃走了过去才直起身,看着贾妃渐去渐远,直到贾妃进了慈宁宫的宫门,才转过身。
贾妃好像什么时候都那样平和,虽然皇帝也从来没有去过她的宫里,可是她却跟其他的娘娘不一样,好像根本就没有受到这件事的影响。
忽然海澜的脑海中闪过贾南秋身上的绣花样子,虽然容茗绣不出梅枝,可是可以给他换成别的呀。
海澜想到这里之后,美滋滋的回到了锦绣宫,找了一个飞燕柳枝图,从上面的柳枝上找了一个相对比较简单的画在了图上。
她看着也太简单了些,便在上面加了蓝天和白云,这下到像是一幅画了,虽然自来没有人这样绣过,不过这不正符合容茗的要求吗——不落俗套。
海澜弄好了之后,将自己画好的图放在了容茗的跟前,容茗见了很是喜欢,“倒是看着挺清新的,好了我就休个这个了。”
她说完此话之后,又忍不住皱眉头道:“可是这样的一幅图修好了之后能做什么呢?”
海澜容易才弄出这样一幅图,若是容茗又改成别的,她可再找不出比这更简单的了,忙道:“公主,这个图做什么都好看,何况是送给男子的,做个荷包啊,香囊啊什么的都好看,比那些什么花花草草的强多了。”
“有道理,那我便先绣出来再说。”容茗被她说的顿时兴高采烈起来,拍手笑道:“你说的不错,这个图样子男子带在身上最秀气雅致了,这次你办差有力,本公主有赏,自己去妆奁盒里挑一件喜欢的首饰吧。”
海澜听了此话之后,笑道:“奴婢要那么多首饰干嘛,只要公主高兴就行。”
容茗抬手用食指点了点海澜的额头道:“小嘴儿越来越甜了。”
容茗得了称心的图样子,每日只在宫中穿针引线,自不必说。
且说柳峰在宫中当值了几天之后,过了年便真的被调到了容烁的跟前做御前侍卫了。
见容烁每日处理政事到深夜,柳峰暗自庆幸,得亏柳珂没有嫁给容烁,若是嫁给了容烁,就算现在可以母仪天下,那得多累呀,而且还每天与皇上见不到面,还如不嫁给容熠呢。
可是想想容熠现在好像也好不到那里去,最终,他还是归结于柳珂的命不好,所以才会遇到他们两个。
一日,容烁处理完所有的政务之后,伸了伸腰,对柳峰道:“我听说茗儿经常往楚王府跑,是不是因为你?”
柳峰听了此话之后,忙跪在了地上,可是却不知道怎么说好。
“微臣该死!”
容烁听了此话之后,冷哼一声,道:“容茗从小生活在王府不谙世事,难道你也不谙世事吗?”
柳峰跪在地上低头道:“是微臣考虑不周,不过微臣是认真的,绝不会对不起公主。”
容烁猛的一拍身前的桌案,道:“身为闺中女子,私自去见外男,已经是有损闺誉了,怎么才叫对不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