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回来了。”柳珂听到是苏立恒的声音,“怎么样?你探听到了什么消息?”
吴仪走进房门,微微朝外侧了一下头,到底没有回头看向柳珂,而是将门关上了。
房门里的声音还会隐隐约约的传出来,可是柳珂没有顺风耳,听不清楚他们说的什么,便死心的朝着后面走去。
以前,柳珂多次来过别院,所以对路径什么的事很熟悉的。
只是不知道秋才人,不,现在应该叫浅秋表姐,住在那个院子里。
柳珂如此想着,前面带路的婆子已经在秋风居的院门口停下了,柳珂忍不住一笑,这个地方倒也适合她。
柳珂边想边走进了院门。
里面的人听到院门口有动静,便迎了出来,见一个婆子领着柳珂来了,那丫头不来迎着,反而急急忙忙的跑进了房中,嚷道;“小姐,小姐,来了来了,世子妃来了。”
那丫头的话音刚刚的落下,苏浅秋便从房中走了出来。
柳珂刚要行礼,却被她一把拉住了,“自家姐妹,何须行礼?”
苏浅秋脸上微微一笑,神情无比淡然,仿佛并不是刚刚经历生死一般。
她越是如此,柳珂便越是能体会到她心里的沧桑。
柳珂与她携手走进了房中。
房中除了以前在她身边伺候的瑾儿,便再无旁人,柳珂没有问宋嬷嬷的去处,若是苏浅秋,想说自然会告诉她的。
“表姐以后有什么打算?”柳珂问道。
苏浅秋摇摇头苦笑道:“等,我已经付出了所有。此生只为等苏家的平反昭雪。我早已经厌倦了皇宫里的明争暗斗,若是你这里方便,我便暂时叨扰一段时间,若是你这里另有他用,我也可与父亲回博陵。”
柳珂心里暗自道:太子竟然会费这样大的周折将你弄出宫。岂会让你安安稳稳的呆在宫外。
不过这话她也只是在心里想一想,听了苏浅秋的话之后,忙道:“只要表姐愿意,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容熠曾经跟我说过,这里不是楚王的势力范围。是以前父亲留下来的。”
苏浅秋听了此话微微一点头,道:“时间不早了,你与妹夫回去吧。”
柳珂不由的一愣,这就下逐客令了,旋即她想。苏浅秋可能是刚刚经历了一些事情,所以心情不佳,她先离开也好。
柳珂刚刚的转身要走,却又被苏浅秋叫住了:“等一下!”
“表姐还有什么事?”柳珂笑道。
“容熠那小子不错,你好好珍惜。”苏浅秋面无表情的道。
柳珂失笑,“知道了。”
柳珂出了苏浅秋的院子之后,门口相候的婆子竟然不知道去了哪里。
柳珂自己认识路径,也便没有喊人。只是她却不知道去那里好,便慢慢的在后院转悠。
走出不远便看到前面似乎有一个人在通往而门外的回廊出徘徊。
灯影朦胧,柳珂没有看出是谁。不过即是能在别院中自由的进出,便一定是住在这里的。
柳珂没有多想,慢慢走了过去。
那人似乎早就看到了她,不再来回的徘徊,而是面朝柳珂静静的站在那里。
“是谁站在那里?”柳珂边走便问道。
前面的人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一步步走近。
柳珂有些纳闷。不过等走近了之后,便看出了是谁了。她有些纳闷的道:“吴老大,你怎么站在这里。”
吴仪仿佛刚刚回过神。慌忙单膝行礼:“属下见过世子妃。”
“免礼!”柳珂说完此话之后,忽然想起了刚才的事情,问道:“你刚才为什么慌里慌张的,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吴仪一听,便知道柳珂指的是刚才他刚刚进府时的事情。
此事虽然重大,可是容熠并没有说过要瞒着柳珂,而且让他在柳珂面前说谎,他也做不到,便一拱手道:“回禀世子妃,前些日子属下在燕地的人来报,燕王大量集结军队,似有反意,世子知道此事之后,便又命人去查了,今天得到了消息,燕王已经反了,只是朝廷还没有得到奏报而已,可能三两天之后,军报便会到达京城。”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身体不由自主的一晃。
吴仪下意识的伸手便扶住了她的手。
柳珂手上的一丝微凉,仿佛瞬间便传遍了吴仪的全身,让他心里猛地抽搐了一下,他知道柳珂是真的害怕了。
此时他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将这件事告诉她,想想博陵就在燕地附近,她一定是担心家人了。
吴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柳珂好,只是干心里着急。
“这一刻终于要来了,”柳珂下意识的捂了一下自己的小腹,接着道:“世子还在与舅舅说话吗?”
吴仪将自己悬在空中的手收回,拱手道:“是,世子爷与舅爷在书房呢,属下送你过去。”
柳珂摆摆手道:“不用,你忙你的吧。”
吴仪想说,他站在这里快半个时辰了,就是为了等着见她一面,可是想想现在柳珂的身份,又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柳珂没有注意到吴仪的神情,说完便直接去了前面。
吴仪依然站在原地看着她,直到她的身影出了二门外才长叹一口气,一转身看到王五正站在他的身后,道:“五哥什么时候来的?”
王五一笑,“老大的心思都在世子妃的身上,连身后来了人都不知道。”
吴仪没有说话,举步慢慢朝着自己的住处走。
王五便跟在他的身后,继续道:“现在她是世子妃了,而且世子对我们不薄,你千万不要一步行错悔恨终身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是赶紧找个合适的姑娘娶了得了。”
“五哥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对世子妃有非分之想,你多虑了。”吴仪说完此话之后,便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回身将王五关在了门外。
站在他门外的王五失声一笑,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自从上一次吴仪怀疑王五对容熠不忠之后,虽然以后误会解开了,王五也将自己以前是虎贲卫成员的身份告诉了容熠,可是他们之间却出现了一些小小的隔阂。
虽然两人都想弥补,可是终究回不到以前那样亲密无间的关系了。
吴仪闷坐在自己的房中,他明白王五说的很对,可是他却无法支配自己心中的想法。
他也曾经试图去找其他的女人,甚至为此故意去混青楼,可是一见到有女人站在他的面前,便会不由自主的与柳珂比较。
越是这样,越是觉得,在这个世上再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比的多柳珂了。
此后,他也便打消了找其他女人的想法,只想能时不时的见到她就好。
看着她幸福平安,他此生也就无憾了。
这一切,柳珂统统不知道。
她不知道有个人在这样默默的为她痛苦为她欢乐。
此时,她正坐在回府的马车上,身体微微的靠在容熠的肩膀上,眯着眼睛,因为这样可以让他安心。
容熠没有对她将燕王已经谋反的事情,她也没有问,她不想让他担心自己。
她相信他会将一切安排好。
第二天,太子容烨便正式称帝了,登基大典定在大行皇帝葬礼之后的九月二十七日。
第三天便接到了燕王谋反的消息,而且燕王已经快速的占了定州距博陵郡只剩一步之遥。
朝堂上下陷入了一片恐慌,主战派吵吵嚷嚷,主和派唯唯诺诺。
容烨到底还是有一国之君的气势的,并没有因为燕王的反水而乱了阵脚,将提议主和的几个人先拿下一震气势,然后又命人细细的梳理了国库库银。
他这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这几天容熠格外的忙,他不想出征,可是看皇帝意思,他不出征是有些不可能了。
他现在最不放心的便是柳珂。
现在她有孕在身,而且是最关键的前三个月,稍有差池便会酿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他跑前跑后,只希望能将所有可能会危害到她的因素全部清理掉。
其中便包括楚王与安庆郡王容炘。
容炘的伤已经养的差不多了,只是他借口重伤未愈没有去为大行皇帝举丧,只是在家里养伤。
容熠早就派人盯着他了,所以他一有什么动静,容熠便会知晓。
前些天没有动他,那是因为时局没有出现什么变动,容熠也不想打草惊蛇,现在出征迫在眉睫,便不会跟他耗着了。
这日,容熠很早便出去了,柳珂只在房中静养,偶尔看看书,或与容乔说说话。
基本不去前面的书房。
容炘拄了一个拐杖,亦步亦趋的在院子里转悠。
到了容熠书房的附近,他见左右无人,便将拐杖丢在了廊下,快步走了进去。
打开书房的门,满眼望去都是垒得满满的书。
他一时间不知道要去那里找那件东西。
那么重要的东西,他相信容熠不会就那样明初大方的放在书架上,肯定会藏在比较隐蔽的地方。
他翻了好多地方,终于找到了。
一个用明黄色的绸布包裹的画轴。
可是当他打开之后,去发现里面只是一副普普通通的仕女图。
此时,“砰——”的一声,门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