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珂听了柳明的话以后,心里不由猛的一惊:父亲说的什么意思?
难道当年母亲是被人害死的,而且父亲就在眼前?
柳珂想到这里身体不由的向后一退。
此时,听柳明又道:“悦儿,对不起,这么多年了,终于可以跟你说这声对不起了,你为柳家做了这么多,我却将你送上黄泉路,我对不起我们之间当年起的誓。”说完身体整个趴在那幅画上大哭了起来。
柳珂怕柳明的声音,引起院中丫头的注意,便赶紧上前,扶着柳明的胳膊道:“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纠结于过去没有任何的意义,重要的是——”
听到柳珂说话,柳明猛的抬起了头,不待柳珂讲话说完,他便猛的转过身,抓住了柳珂的两个手臂,两眼发红瞪得滚圆,看着柳珂道:“悦儿,这么说你原谅我了?”
柳珂被他问的愣住了,满心害怕,怔怔的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原谅我,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好,让我无地自容。”柳明说完紧紧的抱住了柳珂。
柳珂惊得大气不敢喘,她想将窗边桌上的香炉灭掉,可是她一伸手却没有够到。
此时听柳明道:“悦儿,珂儿有婆家了,可是叔父却要将她送进宫,你说我该怎么办?”
“皇宫就是个大牢笼,你千万不能同意呀。”柳珂听到此话之后,猛的从柳明的怀里挣脱喊道。
柳明听了此话,急忙点头,“好好好。我怕知道了,我一定用我的命保证我们孩子的幸福。”
柳珂咬了咬嘴唇,往后倒了一步,问道:“柳峰为什么对家里的人如此疏离?难道是知道什么吗?”
柳命听了此话之后,抱着头。面容异常痛苦,过了半晌方道:“以前的时候,我也还纳闷,可是这段时间我想我明白了,那天的事情一定被他知道了,他恨我。恨家里的每一个人,我不怪他,因为我没有资格,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没有资格怪他。当时他还那么小,看到家里的人对你下毒手。而我却无力相救,他会是怎样的心境,这么多年他憋在心里一定受尽了煎熬。”
说完此话,柳明抱着头痛苦的蹲在了地上。
柳珂听了此话,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猛的扎了一下,传来一阵刺痛,原来自己的母亲,真的是被柳家的人害死的。而且就在父亲的面前。
她捂着嘴,眼泪无声的从脸颊上流了下来。
自己从小便失去了母亲的关爱,虽然祖母王氏对她很好。可是天下有谁能抵得过母亲的爱。
是柳家的人生生的让她们阴阳相隔了。
那时候,母亲也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一个如此鲜活生动的人摆在他们的面前,他们怎么就下得了手。
柳珂的身体猛烈的颤抖着,拼命忍着喉间的哭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柳珂一边问。一面摇晃着柳明的身体。
可是柳明却倒在了地上,说不出一句话。
柳珂见柳明浑身打着哆嗦。满脸是泪,忽然意识到自己太残忍了。
慌忙站起身,冲到外面端过了一杯茶水倒在了床边的莲花形香炉里。
“父亲,您怎么了?您没事吧?”柳珂上前抱着父亲的头低低的哭喊道。
柳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泪眼婆娑的柳珂。
他摸了摸自己有些涨疼的头,从地上爬了了起来。
“父亲!”柳珂失声喊道。
柳明茫然的回过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画,脸上露出了一个凄笑,没有说话,踉跄着朝门口走去。
柳珂忙追上去要扶住他,可是却被柳明闪身躲过了。
柳明打开门,跌跌撞撞而出,站在廊下的两个丫头见了之后,待要上前扶住,可是柳明却将她们推开了,自己快速的出了秀竹园的大门。
柳珂在后面不停的叫着“父亲”可是,柳明就如没有听到一般。
此时的柳明,心里翻江倒海,恼怒愤恨塞满了胸口,让他透不过起来。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中曼陀罗的毒了,可是上一次是朱氏,是他心里不在乎的人,而且朱氏身为柳家的媳妇,不管是为自身考虑还是为柳家的子嗣考虑,她的做法都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今天,给他用此毒的竟然是自己的女儿?
柳明知道柳珂想知道什么,可是这样残忍的事情,他怎么忍心告诉三个孩子。
可是今天,柳珂用自己的方法知道了真相。
这让柳明心里有种无以名状的痛苦。
他不能怪她,因为自从他眼睁睁的看到苏悦被人强行勒死的那刻开始,他便失去了这个资格。
当晚,柳明醉了,醉的一塌糊涂。
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麻痹自己。
柳珂知道之后,心里异常难过,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固执了。
有些伤疤是不能揭开的,可是她却硬生生的将自己父亲埋藏在内心深处的伤疤又揭开了,不但揭开了,还在上面撒了一把盐。
此时,她真的想找个地方藏起来,将这里的一切都抛在脑后。
第二天,柳明病了,且一病便病了十几天。
所以,他没有能够跟柳家福与柳家禄前往燕王府相亲。
柳家福与柳家禄到了燕王府之后,燕王亲自见了他们。
一见面,燕王的脸上便带着难色。
柳家禄见了之后,心里便有了计较,知道今天此来,容烁与柳珂之间的婚事是定然不能成了。
不过,他依然满脸期盼的与燕王说着柳珂的好话。
柳家福未有察觉,以为柳家禄改变了主意,心里为柳珂高兴。
不想,燕王开口便道:“那孩子的外祖家是十几年前渎职害死楚王的苏家吧?”
柳家福听了此话之后,心里不由的有些恼怒: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燕王府前去提亲的时候没有打听清楚吗,现在这个时候又提苏家的事。
柳家禄打了一个哈哈,笑道:“王爷说的不错,不过这个孙女一直在祖母王氏的身边长的,很是乖巧懂事呢。”
“其实,本王并没有想急着给小儿定亲时,只是,他年前前往博陵的时候,在街上与柳家小姐偶遇,便被其姿色所迷,回来求了本王好多次,本王便答应了。”燕王说这话的时候,不停的捋着自己下巴下的胡须。
柳家福听了此话之后再也听不下去,站起身道:“草民知道,柳家配不上王府,不过,孙女柳珂养在深闺,怎会与世子在街上偶遇,一定是世子看错了。”
燕王听了此话之后,连忙一脸歉意的笑着打哈哈,“是本王失言了,不过今日来我听闻,那孩子不能与龙虎之人接触,否则便会两败俱伤,哎呀,小儿正是属龙的,这可如何是好。”
柳家福按住了怒气冲天的柳家禄,笑道:“王爷说的有道理,只是贵府已经前往柳家提过亲了,现在却又提出——呵呵,当然,亲事成与不成都是两个孩子的缘分,也说不得什么。”
柳家福想解释,柳珂不能与龙虎之人接触的事情过了今年的夏天便没事了。
可是只听燕王道:“柳大人说的不错,只是小辈的亲事不能大意,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商量。以后若是柳家有任何的难处,都可以来找本王。”
柳家福起身行礼:“如此便的多谢王爷了。我们还要赶博陵,便不再叨扰了。”
燕王该说的话也已经都说完了,便命人将他们送出了燕王府。
出了王府的大门之后,柳家福甩开了柳家禄快步的登上了马车。
却不想,柳家禄也上了柳家福的马车。
“兄长,您怎么看不出来呢,燕王对与柳家联姻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很重视,一听到珂儿有这样一件事,便忙着将婚事辞掉了,你想想燕王这样的态度,就算是珂儿嫁了进来,能有好日子过吗?”柳家禄避重就轻的说道。
柳家福瞪了自己的兄弟一眼,冷笑道:“燕王如何知道珂儿不能与龙虎之人见面的事情,是不是你派人告诉燕王府的人的?”
柳家禄一脸受冤的表情道:“兄长也太看低了我了,我能是那样的人吗?你想想燕王在燕州地区的势力,他若是想知道什么人,还能查不出来?还用我去告诉。”他说的不错,可是他却没有提名人悄悄散布柳珂属相禁忌的事情,燕王府之所以能够查到此事,他在后面没少推波助澜。
可是柳家福心思没有柳家禄那样细密,听了他的话之后,觉得他说的也在理,便知愤愤的骂起了燕王一家:“出尔反尔的东西,难道就不想想这样对人家姑娘家的影响吗?”
柳家禄听了之后,便不再言语,一路上都默默无言,他知道,此事自己已经掌握了主动权,柳珂的去留已经成了定局。
他们出了王府之后,容烁得知柳家的人来了,急匆匆的赶到会客厅,却没想到得到了两家联姻不成的消息,他心里一沉,疾步跑去燕王的书房探明原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