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听到这儿我小腿肚子已经开始打哆嗦了,之前对癞头三说那些话,我只不过打算想和葛壮联手吓唬他一下,让这老家伙能够对我们道出实情,谁能想到癞头三说的居然是真话,难怪我们怎么吓都不管用。
察觉到我表情,癞头三嘿嘿笑道,“三位请看,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这老油条子早就听出我和葛壮那些话只是为了吓唬自己,根本就不在意,得意洋洋地噘嘴嘴皮子,说要我讲啊,三位还是从哪儿来的,趁早回去吧,那邪墓根本下不得,我和张德顺的下场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我冷汗狂流,对葛壮说了一声走,立马回头走出了村口。
这件事从里到外都透露着一股子邪气,干我们这行的也是有忌讳的,凡是带邪字的东西绝对不能沾,免得发了财也没命去享受,所以我早已打定主意,暂时先带着葛壮等人回去。
路上大伙都沉默着,葛壮几次想开口都被我喝止住了,返回镇上,我们见天色已黑,没有再让老钟开车返回市区,而是住进了镇上的一个小招待所。
付了房钱之后,我借故还有事要商量,单独把葛壮和老钟叫回了房间,把大门锁死,坐在一床烂褥子上小声说道,“你们怎么看这事?”
葛壮说小南瓜,你就是怂,依我看啊,这张德顺绝对不可能是三年前死的,你看他尸首都没腐烂,连衣服都完好如新,就算他变成了粽子,尸身不腐烂,可衣服却没有办法保存这么完整。
老钟也点头说道,“故弄玄虚,这个癞头三一直在诓我们,我看他最终的目地还是想阻止我们下斗,说不定现在另一拨人也正在打那老墓的注意呢。”
我点头说是,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张德顺死得太蹊跷了,老钟你不是检查过吗,尸体身上连个伤疤也没有,他是怎么死的?
老钟说想要一个人死那还不简单?下毒也可以把张德顺弄死。我摇头说不对,中毒而死的人肤色不一样,我应该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我总觉得咱们好像掉进一个陷阱里头了。
葛壮说别瞎扯那个行不行,你就告诉胖爷,这趟斗你到底下不下吧?要下,咱们今晚就收拾东西过去,反正那条路咱也找到了,不下的话趁早打道回府,出来这些天,老主顾怕是都跑光了。
我说胖子你特么能不能别这么着急,这不正商量着吗?中午当着癞头三的面,有好些话我不太方便讲,我觉得癞头三这个人一定有古怪,要不……
老钟明白我的意思,立刻摇头说还是算了,这里毕竟是在人家的低头,而且镇上人多,动手的时候这老小子只要随便喊一声,该落荒而逃的人就是我们。
葛壮说那咱也得想个计策,甭管怎么说,大墓都在跟前了,胖爷可舍不得无功而返,要不然这趟出来咱们可就真亏到姥姥家了!
我想想也觉得是,为了把这事干成,我已经在陈芸手上赔了一万块钱,想想都觉得肉痛,要是还不能带点值钱的东西回去,怕是都要揭不开锅了。
既然癞头三耍了这么多滑头也要阻止我们下墓,说明那大墓下头必然有宝贝,这样错过实在太可惜了。
我沉吟了一番,然后对两人说道,“要不这样,明天一早,我们先假装返回市区,看看癞头三会是什么反应,假如他选择跟我们一块上车回去,就说明这丫的心里没鬼,但他要是留了下来……”
葛壮抢先说道,“如果他不走,肯定说明心里有鬼,我怀疑张德顺也是被他搞死的,就是为了吓唬我们,好让咱们不敢去动那大墓。”
老钟觉得有理,就说行吧,今晚大伙先安心住下,一切等明天再从长计议。
商议既定,我们没有再迟疑,刚把房间大门打开,癞头三就“碰巧”端着一个果盘进来,对我们笑眯眯地说道,“来来来,几位,尝一下我们家乡的果子,这果子可甜呢,老板是个爽快人,你看送了大家这么多。”
我们几个人各怀心事,都随口应付着,打发癞头三离开之后,大家也各自回房去睡了。
翌日清晨,我们一大早就醒来,去了楼下发动汽车,癞头三打着哈欠下楼,说几位别急着这么早走啊,来都江堰的游客这么多,过门就是客,难得咱们也是同行,要不你们留下来让我多尽尽地主之谊?
我听出他这话中的虚假成分,禁不住笑了笑,说不用了,多谢老哥提醒,要不然我们兄弟几个好悬没铸成大错,既然那邪墓下不得,我们也就不再打扰了,对了,你不是也在市区里生根落户吗,我们得赶回去收拾行李,要不老哥跟我们一块搭车返回?
癞头三十分自然地说道,“还是不了,我虽然搬到了县城讨生活,不过麻里子镇毕竟是我老家,再说昨天张德顺被你们刨出来了,填土的时候也没把那坟头填好,我还得过去看一看呢,先找几个人帮他修葺一下,省得他在下面住得不舒服。”
我听到这话,暗自冷笑,脸上却露出十分悔恨的表情,跟他拱手道歉,说老哥千万别忘心里去,我们兄弟几个昨天讲出那些话不过是说着玩的。
他哈哈一笑,说是真是假我能分辨不出来?几位不像是翻脸无情的人,我在道上混了一辈子,看人的眼力劲还是有的,青山不改,大家以后后会有期吧。
我们三个人上了汽车,由老钟发动汽车离开,驶离了麻里子镇,离开集镇之后,为了防止这老家伙在附近布下耳目,所以老钟并未停车,直接把车开进了荒郊,才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停下了。
我和葛壮都推门下车,走到树荫下藏好,对着老钟挥了挥手,他摇下车窗对我们点点头,一脚油门,开着车继续走了。
我们安排老钟单独开车回去,一方面为了防止被癞头三看出什么苗头,其次,我们买来的下墓装备都放在县城招待所,还得由老钟开车回去取,至于我和葛壮,则找了一条偏僻的小路,重新潜回了麻里子镇,蹲守在昨晚那家招待所门外,眯着眼睛监视癞头三的一举一动。
想这么轻易就忽悠我们离开,这癞头三还真是想得太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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