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一死,谢临渊继承侯爷之位,掌管整个侯府后,直接将那些曾经欺辱过他的人,全部处理。
就连万氏跟前的陪嫁婆子,全家被活活烧死。
万氏知道了后,也是敢怒不敢言。
后来得知谢临渊在战场上不能生,她便一直给儿子找女人,就是要膈应谢临渊不能生,而她的儿子不但能生,还能生更多。
只是谁也没想到,谢家二郎,正值年轻气盛的年纪,会直接死在女人肚皮上。
沈窈坐在椅子上,想着谢临渊回来,他们二房的处境,并不会变的多好。
他恨死了二房,又如何能帮他们一把……
想来,也是指望不上。
她心里也清楚,谢临渊不是她所能指望的人。
在谢家,兄友弟恭,那根本就不存在。
对于自己的处境,沈窈大概已经分析清楚。
如今的她是,娘家指望不上,丈夫死后,她若是被抬回娘家,怕也是要沦为娘家攀附权势的棋子。
她那无良后娘,指不定想要她嫁给某个大官人,好为她儿子的仕途铺路。
所以,娘家万万是不可回的。
至于这婆家,目前来说,她是前有恶婆婆,后有暴怒无常的大伯哥。
她倒是希望这大伯哥不要伸手管他们二房的事儿,至于那死了儿子的老夫人,她便好应对。
等到时机成熟,她只管求的一纸放妻书。
离开侯府,不回沈家,在外面单独开个女户,带着母亲给的嫁妆,那小日子过得岂不是美哉乐哉。
思来想去,沈窈觉着,目前的情况,她比较适合苟着。
大伯哥来,她便将这死了丈夫的可怜小寡妇的身份给演的可可服服的。
***
流心回到大房梅园,将二房的情况跟歪在软塌上的大房娘子赵氏说了些。
“瞧着是可怜的很,说是老夫人那边说了好些脏话骂人诛心的话,硬是将二房太太给气的昏了过去,躺了一天一夜,还是在丫鬟的开解下,才打起精神来起来了……。”
“二房太太说,谢夫人送了罗妈妈去帮忙。”
赵氏低声嗯了一声,继而又咳嗽了几声。
“咳咳咳,瞧她也是可怜的,就让罗妈妈多去帮几把。”
流心瞧着脸色也是不好的赵氏,随即上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夫人,怎么又不吃药?侯爷今晚上回来,奴婢给您装扮下,晚上侯爷回来瞧您精神好,心情也能好。”
赵氏却满脸不屑,“他几时正眼瞧过我?娶我,不过是为了承诺而已。再说,他那残破的身体,可能给我子嗣?”
说起这话,赵氏的手下意识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他不能有孩子,竟然也毁了她的身体。
她这辈子,到死都不可能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想起那场大火,想起那被困在里面,活活烧死的人, 赵氏那张漂亮的脸上全是狰狞恨意。
她恨谢临渊。
***
确凿消息谢临渊今晚回侯府,沈窈便穿上粗麻丧服,带着谢二朗的妾侍和几个孩子,跪在了大堂摆放着棺材的地方。
谢二朗在娶妻之前,便有了妾侍。
生育一女的方姨娘,是通房丫鬟抬上来的。
原本是个小通房,后来偷偷怀了孩子,等被发现那肚子已经大的这挡不住了,便生了下来,被抬成了姨娘。
方姨娘的女儿,今年都七岁了。
而林姨娘是谢二朗从外面抢来的。
林姨娘生的漂亮,谢二朗瞧见直接给抢到了侯府,后来生下一个儿子今年五岁左右。
再者就是老夫人的陪嫁里面带来的大丫鬟,可惜是个命不好的。
生下儿子便大出血走了,如今那孩子也将将七个月大,交由奶娘养着。
方姨娘是二房的老人了,也是谢二朗的第一个女人,素来张狂惯了,平日里连沈窈都说不得她。
加上这方姨娘的爹娘哥嫂都在侯府当差,人硬气的不行。
唤她来守灵,便说姐儿被什么吓着了,现在高烧不退,直接拒绝了。
林姨娘虽说是生了儿子,奈何出身卑微,每日靠着二房给的月钱度过,在侯府也是小心翼翼。
是个谁也不敢得罪的小透明。
沈窈让她来,她便来了,只是没带儿子。
那王姨娘死了,总不能让个七个月大的孩子来守灵?
这灵堂内,除了沈窈和她的两个丫鬟,再就是林姨娘和她身边的丫鬟翠屏。
另外还有两个婆子,老夫人那院子里的。
“也不知二夫人是抽的哪门子风,大晚上的非得来守灵,搞的咱们几个也不好睡。”
“可不是,吃酒都被耽搁了。不吃一杯酒,老婆子我可不敢守一晚上。”
不到三十的年龄便死了,还是死在女人身上 。
非正常死亡,几个老妈子也是害怕。
就怕这死去的二爷,放心不下家里的妻妾,再回来瞧瞧。
正在沈窈跪的双腿有点发软,差点摔倒的时候。
听到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侯爷来了……。”
沈窈便轻声哭了起来,似乎是原主的悲情也在,哭着哭着便入了状态。
“夫君,你怎么就走了啊,你这一走,撇下我独自一人可如何活下去?”
“夫君啊……。”
本就有哭丧一说,前来吊唁的人过来,亲近的人哭丧时,便要嚎上几嗓子。
棺材一侧跪着身材弱小一女子,灯光昏暗,瞧也不真切。
谢临渊面无表情,走到跟前,打量下了棺材,瞧见了棺材里面躺着的正是谢二郎。
他沉吟许久,才道:“弟妹,节哀!”
丫鬟红苕扶着沈窈起身,沈窈正是披麻戴孝,哭的双眼红肿,她仰头看向眼前的男子。
她与谢二郎成婚时谢临渊回来过一趟。
不过,等她婚后第二天,谢临渊便去了战场。
如今隔了一年之久,沈窈对于谢临渊的容貌记得不是很清楚。
原本以为是个草莽糙汉。
没想到,谢临渊竟然生的这般清俊,玄衣紫金束腰,将将过了三月的天,怕冷的人依旧穿着夹袄,他却一身单薄的玄衣,越发衬托他笔直挺拔,双手背在身后,与她说话的口吻,竟有几分施舍好心之意。
他人生的是俊俏,可浑身煞气太重,沈窈靠近都不敢。
捏着帕子,半掩娇颜,虚虚的来了句,“谢大伯哥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