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雷记得曲施是个孤儿,是从外地过来求学的。
学费和生活费似乎是好心人资助的,去燕京上大学之后就在外面打些零工赚钱,吃住基本都在学校。
当时学校旁边有一个小餐馆,曲施放寒暑假一般都在那个小餐馆工作。
因为寒暑假学校不让学生留宿,所以曲施就在外面租了个房子住。
她和赵云雷同一年毕业后,就留在了燕京工作,直到赵家出事,还租的是那个房子。
所以那个房子就是赵云雷记忆中的,曲施的地址。
不过那个房子所在的胡同当年就已经很破旧了,这么多年了保不齐都已经拆了。
而且曲施是有正经工作的,工作满一年后就可以申请住在宿舍,只怕是他记忆里的房子早就被曲施给退了。
当时曲施工作的那个公司,也在动荡开始时,资产尽数上交。
后来经营不善倒闭。
曲施在公司倒闭时必然是换了工作。
赵云雷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把东西寄到哪里去。
苏长欢也只能算出赵云雷命中注定的妻子是个痴心人,还是早有心意的。
但从未见过曲施,也不知道曲施八字,没见过曲施照片的她,自然是没有办法算出来曲施的地址。
只能努力想从赵云雷面上看出一点线索来。
无奈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
可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苏北安,却突然有些不确定的开了口。
“曲施是不是左边眼角靠近鼻梁的位置有一颗红痣?
之前有一个厂来我们县里订罐头厂,做员工福利的时候,跟着一起来的一个女员工好像就叫曲施。
那个厂子就在燕京,是织布厂。
当时想着可能以后会做服装之类的生意,就留了个联系方式。”
苏北安也不敢确定,刚刚在脑海里回忆了许久,又听赵云雷说曲施是个孤儿,突然就想到了这个燕京织布厂来的女统计员就姓曲,是个孤儿。
具体叫诗还是施苏北安不知道。
但听和曲施一起来的织布厂员工闲聊的时候说过,曲施当时是三十六岁,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结婚。
那是两年多之前,这么一算年龄倒是也合的上。
他当时留了曲施的联系方式,所以这会才问了出来。
只是曲施具体长什么样子他记不清了,只记得曲施脸上的痣。
赵云雷一听就有些激动,不因为别的,就因为曲施确实左眼角靠近鼻梁的位置有一颗红痣!
脸上有痣的人多了,长在鼻梁上的也不少,但颜色一样,位置也一样就有些过于巧合了!
赵云雷一把拉住苏北安的手,激动的道:“是!曲施左眼角靠近鼻梁的位置确实有一颗痣!大概一米六五高,眼睛大大的,嘴巴好像一直带着笑一样。”
赵云雷激动的形容了一番曲施的长相。
只是他还是害怕是巧合,看着皱眉思索地苏北安,手上的力气松了松。
又喃喃自语的道:“说不准只是巧合,哪有这么巧的事。”
苏北安却不觉得是巧合,他仔细的回想了一番,越想越觉得那个曲施就是这个曲施。
想到自己留着那个织布厂的联系方式。
国营厂员工也很少会有什么大的变动,便想着明天去邮局打电话过去问问。
看能不能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苏北安看了一眼赵云雷,从苏长欢送他的空间项链里把自己平时记录重要信息的笔记本拿出来。
翻开查找了一番,果然找到了那个织布厂的联系方式。
他将其放在赵云雷面前:“那个厂的联系方式还有,要不咱们明天去县里邮局打个电话问问?”
赵云雷自然是满怀期待的点了点头。
只是他的身份毕竟还敏感,不适合出青鹿村,便只能把信交给苏北安,让苏北安拿着信去跑一趟。
若真的是同一个人,便直接在邮局填好地址买一张邮票寄出去。
若不是,那就把信再拿回来。
苏北安自然不会推辞,把信仔仔细细的收好。
而后又笑着转头看向苏长欢问道:“欢宝,你看爹明天的运气咋样?”
苏长欢看了一眼,印堂发亮,明日运道极好,便也笑了笑。
……
第二日,因为苏长欢要上学的原因,苏北安是一个人去的邮局。
他在打电话前也想了想要怎么隐晦的问曲施认不认识赵云雷。
但等真的那头去叫曲施过来接了电话后,他在听到曲施声音的时候。
之前想的那些全都忘了,只问了曲施是不是燕京大学文学系毕业的,班里有个姓赵的同学。
赵也是个大姓,当年赵云雷和曲施班里姓赵的就有六个。
可曲施就是觉得苏北安问的是赵云雷,立马戒备了起来。
“苏村长,你问这个干什么?我们班里姓赵的人多了去了,你说的是哪一个?”
苏北安自然不会在电话里说出赵云雷的名字,只是又问了曲施是不是赵云雷那一届毕业的,说有位同学在这边下乡,听说曲施之前来村里帮厂子订过罐头,就想着写封信联络一下同学感情。
订罐头这两年厂里过年过节倒是一直有订,但曲施只两年前来了一次。
理智告诉她已经过了这么久,苏北安提起这个事一定是有猫腻。
她应该拒绝苏北安,但感性告诉她,若是她拒绝了,否认了,她以后一定会后悔。
曲施犹犹豫豫的握着话筒,迟迟拿不定主意。
苏北安也不催她,就安安静静的在电话这头等着。
想着一封信而已,大不了自己取的时候小心些的曲施,犹豫了许久还是把自己现在的地址告诉了苏北安。
而后又忍不住问了句,“苏村长您说的那位在你们村下乡的赵知青全名叫什么?”
“这个您看到信就知道了。”
苏北安笑了笑,依旧是没说赵云雷的名字。
挂了电话后,立刻买了一张邮票把信给寄了出去。
而后又买了一份当日的报纸,细细的翻看了起来,连报纸缝里的小广告都没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