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是被阿黑气的头晕,靠坐在墙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些精神,跨上自己家原本的那辆已经用了几年的老式二八大杠回了家。
家里被阿黑带来的人搬走了好几样东西,看上去空旷了许多。
地上也是一片狼藉,一家子都没什么心情收拾,就这么坐在沙发上,沉默的看着方丽的肚子。
“小丽,你这肚子越来越大,不像是刚怀的,要真的不是那人的,又和阿黑离了婚可怎么办。
唉,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之前别让你去。”
方母越看方丽的肚子越觉得方丽是三个月前就怀了,和这个有钱人接触还不到一个月,要真是三个月前怀的,那就只可能是阿黑的。
之前阿黑不知道方丽出轨,也没闹离婚,这孩子生下来也无所谓。
可现在俩人要离婚了,今天又来闹了这么一通。
方母这才发现,那个有钱人看起来是给他们不少钱,但加在一起,还没有阿黑给他们家买的这三转一响贵!
她这会才害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方丽心里本来就有些不踏实,这会被方母一说也害怕了起来。
唯独方父,面上冷静异常。
方父看了一眼方丽的肚子,说了句:“这肚子这么大,那个人也知道。他也不是个傻子,既然能跟咱们说小丽把孩子生下来就接咱们去享福。
那就是不在乎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只要是小丽肚子里生出来的就行。
我也琢磨,你说他为啥选中咱们小丽?
是不是之前就见过小丽,对咱小丽有感情?
或者,他是不是有啥别的企图……”
方父皱紧自己有些稀疏的眉,因为鬼胎在母体中就有了自我保护的意识,在方家人眼中,他们一家的外表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实际上,他们的精气已经被吸走了一半了,头发和眉毛都变得稀疏了许多,人也像是得了重病一样,暴瘦了不少。
他也是经过今天阿黑这么一闹,才咂摸出了一点不一样的味道,觉得那个有钱人会不会是有别的企图。
他又看了一眼方丽,好看是好看,但够不上能让人见之不忘的地步。
方丽自己也说过,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
从小到大,方丽都是在他们夫妻俩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和谁交往过他们夫妻俩也知道。
可要是是对他们家有什么别的企图,方父又实在是想不到,他们家还有什么能被人家看上的?
而方母,早在听到方父说“是不是有啥别的企图”的时候,就狠狠地往地上“呸呸呸”了三口。
“咱们家能有啥让人家图的,我看人家就是看上了咱女儿。
现在已经跟阿黑那个小崽种闹掰了,咱们就是想后悔都不行了。
不管咋样,眼下对咱女儿好的就一条路,让咱女儿安安稳稳的把孩子生下来,等着咱们女婿接咱们一家子去享福。
刚刚的话以后可不要说了,要让咱女婿听见该不高兴了。”
还没离婚方母就已经将那个有钱人当作了女婿,哪怕他们一家子只有方丽见过他长什么样,哪怕他们一家子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方家人没了阿黑这个托底的,自觉他们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想到明天方丽要去跟阿黑离婚。
饿的肚子咕咕叫的一家子随便吃了点东西垫了垫肚子就休息了。
他们想着,第二天到阿黑家里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得养精蓄锐才行。
……
那成想第二天,阿黑根本就没有为难他们。
一听他们敲门,冷着一张脸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就把他们给放进来了。
而后倒了两杯水一杯茶放在了他们面前。
两杯水是符水,苏长欢给的符燃烧做成符水之后是无色无味的。
从肉眼和味道都和普通的白开水没有任何区别。
而之所以又倒了一杯茶水,则是因为符纸只有两张,方丽怀着孕不会喝茶,茶一定会喝进方父嘴里。
阿黑把水放下,也不看他们,只把准备好的东西拿过来。
“方丽跟我是从小认识的,我们两家子之前关系也算是不错。
我给你们倒的这一杯水喝完咱们两家以后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们也不用害怕这水里面下毒,我还不会做出那么蠢的事,为你们一家子把我自己给送进去还不值得。
我爹娘还得我照顾,这水喝了咱们也就好聚好散了。”
阿黑手指微曲敲击着桌面,哪怕两家子早就没有好聚好散的说法了,但他还是这么说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让方丽把水给喝下去。
两杯水一杯茶并不是分别放在他们三个人面前的,方父率先拿了一杯茶喝了。
而后方母和方丽才各拿了一杯水。
阿黑看着他们喝完,静静的等着方丽发作。
紧张的手心里都冒出了汗来。
但他却只是感觉有一阵风冲他吹来,而后又被他身上不知道什么东西给挡了回去。
而后又是一阵强风裹挟着阴气袭来,同时带着一股浓重的杀意和血腥之气。
方丽一家子也感觉到了一阵阴冷,将自己的棉袄又拢紧了一些。
脖子上戴着的雷击木牌微微发热,阿黑神色一凛,知道是方丽肚子里那个鬼胎的父亲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