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酒喝的是宾主尽欢,直到月儿高悬,几兄弟才勾肩搭背的出了苏家。
一路上有说有笑的走进了村里。
明明是几个普通的农村汉子,却平白让人看出了意气风发!
他们回了村后,也没回家,而是跑到了他们小时候经常去的一处小坡上。
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你一言我一语的谈天说地。
直到月亮慢慢落下,天光乍破之时才喃喃一句:“天亮了。”
而后起身踏着晨曦各自走上了各自的路。
……
喝醉了的苏北安直到下午才醒,醒来后随便吃了两口东西就又去了苏二壮家里。
简单的把试验苹果醋的事说了下。
苏二壮也觉得这事可行,没让苏北安两口子自掏腰包,从村里的账上拨了钱出来让苏北安去收苹果。
而后又说起了村里开养牛场的事。
现在过了年,天气慢慢的也热了起来,苏二壮就想着春天有草,正好买牛犊子回来养。
苏北安前几天也问过一些关于养牛的事,知道牛犊夏天和冬天买最便宜。
这会刚过完年,天气还没暖和起来,草也没长上来,正是买牛犊的好时候。
可偏偏他们村决定开养牛场,也是去年冬天冷了,下了暴雪之后才决定的,并没有囤积干草啥的。
牛犊子买回来没东西喂。
就冲着苏二壮摇了摇头道:“二壮叔咱们现在买牛犊子回来没啥喂,要是专门买给牛犊子吃的干草成本就有些大了。
不如等夏天草长得好,牛犊子也便宜的时候再买。
这样到了冬天正好肉牛和奶牛都能长成,你觉得咋样?”
苏二壮一听,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点了点头就同意了,还顺便夸了苏北安一句:“果然还是北安你脑子活,读过书就是好,要是让我们这些老骨头来做决定,说不准就把牛犊子给买回来了。
对了你刚从黑省回来应该还不知道,你那个弟妹不行了。
你这几天小心点,我觉得苏丽芳他们夫妻俩说不准张晓娟没了就要把苏宏辉丢给你。”
苏二壮现在看苏丽芳两口子就不是啥好东西,一有点风吹草动的就觉得他们俩要作妖。
苏北安听完先是谢了谢苏二壮的提醒,然后才道:“那两口子现在没地方去,卷了苏北业他们家的钱跑了倒是有可能,把苏宏辉扔给我他们不会干的。
他们也怕我要老苏家的房子和钱!
那两口子精明着呢,知道张晓娟一死,老苏家的房子和钱就都等于是他们的了。
别说是把东西拱手送出去,就是让他们拿了钱跑路他们都不干!
我前天去县里也听了个消息,说是陈志伟他娘因为没有卷到陈志伟他爹做的那些事里面,又直接干脆了当的和陈志伟他爹离了婚。
所以只是暂时关在咱们县上,这几天就要放出来了。
陈志伟能躲过一劫也是跟他爹断绝了关系。
他娘一出来,没地方住肯定也要来咱们村,你说这一家子会不要老苏家的房子?
苏宏辉一个小子也就是吃饭穿衣的事,再大些还能帮他们干活,他们肯定想养的很。
这事咱不操心,咱要操心的是明年厂子开了,要不要让他们进厂子干活的事。”
苏北安说完也没问苏二壮是啥想法,给苏二壮留下这个烦心事就走了。
回去将张晓娟要不行了的事给赵萍说了。
赵萍听完有些唏嘘的叹了口气,想到之前还没分家时候的事。
“唉”了一声道:“以前没分家的时候,我其实挺羡慕张晓娟的,爹妈都在还受宠,来了咱们家,你爹娘他们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
想干啥就干啥,也不用考虑这呀那呀的。
衣着打扮啥的虽然算不上最好,但也是特别好了。
我那会就觉得,不管你三弟人咋样,对老婆是没得说,张晓娟这一辈子可算是过的好了。
可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就变了样子。
咱们去黑省之前我见过一次张晓娟,比我还年轻看起来就比你娘那时候还老了。
佝偻着背拄着拐杖,苏宏辉那个儿子都不愿意跟她走在一块。
母子俩拉了好长的一块距离。
你说要是她没做下那些错事,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赵萍对张晓娟是有些同情的,但也只是因为同为女人,对女人的同情罢了。
苏北安听她说完也沉默的想了想,半晌后道:“不管算她做没做下那些错事,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的,苏北业的本性就不是好的。
她跟了苏北业哪怕是自己一点错不犯,以后也得把日子过的一塌糊涂。
更何况她本来也就不是个愿意吃苦,能做乡下人能干活的,他们俩要真的一直过下去,以后估计也就是会过成我爹娘那个样子。
表面上看着还是夫妻,其实内里都是考虑自己,互相防备又互相厌恶。”
苏北安到底是苏北业的哥哥,对苏北业还算了解,正因为了解,所以他知道,几个兄弟里面,苏北业最像年轻时什么好事都不干的苏老汉。
苏北平最像后来,在外人和家人面前都装出一副老实憨厚模样,好像是吃了亏的老实人,实际上是满肚子算计,悄悄得了利的苏老汉。
可张晓娟不是孙老婆子,她做不到孙老婆子能做的事,也没有孙老婆子当年的那个将孙老婆子护的死死的父母。
所以苏北安才会觉得不管犯不犯错张晓娟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赵萍听完也觉得苏北安说的有道理,也不再纠结张晓娟和苏北业的事,只想着张晓娟要真的没了,苏丽芳两口子应该不会给她烧纸。
而后就起身又坐到了缝纫机前面,想着天气一天天的暖和了,家里人尤其是苏长欢的衣服也该做些新的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