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看向跟在他们后面的阿黑,两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他:“你说你是跟着小丽看到小丽和房子一起消失的,那肯定知道是在哪吧?
怎么还要我们老两口带路?
不会是什么也不知道在诈我们吧?”
方丽爹冲着阿黑质问道,一双眼中满是不信任。
阿黑不想耽误时间,没有直接反驳方丽爹的质问,而是骑着自行车到了他们前面,“我跟着方丽去的地方不一定对,你们既然不相信我就跟着我走。”
阿黑这会儿心已经是彻底冷了,方丽父母今天的反应全都在告诉他,方丽出轨和他们方家人都有关系,方丽自己也是愿意的。
现在还能去找方丽,不过是不想看着方丽就这么死了而已,好歹是一起长大的。
只是等把方丽找回来,他们俩这婚是离定了。
不光得离婚,他们家的东西方丽一样都不能拿回去,还有之前给方丽的彩礼啥的。
三转一响可以不要回来,但钱必须拿回来!
那钱,当时他没反应过来是被方家人设计了,还真的把家里几乎所有的积蓄都拿去给了方家,自己爹娘婚后还整天和方丽吵架生气。
想想阿黑都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爹娘,等钱拿回来后,他们家得换个地方住,不然一直和方丽家住在一个胡同里得膈应死!
阿黑脚下的自行车骑的飞快,脑子也转的飞快。
后面跟着的方丽父母一边跟着骑,一边打量着两边的建筑,还真看着和他们那天送方丽过去的时候一样!
只是方父年纪大了,体力本就不太行,后面又坐着方母,跟着阿黑骑了一段后就骑不动了。
大口的喘着气,想喊阿黑停下歇一会。
阿黑装作没听到,依旧用力的蹬着自行车,老两口没法,也只能咬着牙跟上。
最后两辆自行车停在了阿黑前天晚上跟着方丽到的那个小巷子口,白天的小巷子同阿黑那天看到的没有一点不同。
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屋和随地摔碎的土胚,勉强算是完整的几堵墙上还画着大大的拆字。
拆字原本应该是鲜艳的红色,但现在却呈现着一种暗红色,显然是已经写上去很长时间了。
尽头倒确实是一个四合院,可却早就破烂的不成样子,里面的门窗都被人给拆走了,只剩下院子正中的一棵大槐树参天蔽日的长在那儿。
方丽父母将自行车停下,刚把自行车往胡同旁边的墙上靠住,饱经风霜的土墙就掉下了几大片墙皮来,颤颤巍巍的一副要倒的样子。
夫妻俩抬头左右看了看,后面是荒野,左右两侧也没什么房屋,只有他们来的方向隔着老远才有;零零散散的几家住户。
他们是根本不相信这就是他们送方丽过来的地方。
明明这里应该是有一座四合院的,胡同里各家那天也是有好几家亮着灯,怎么会是现在他们看到的这么破败的样子?
夫妻俩揉了揉眼,在心里不断地找着借口。
觉得是阿黑故意把他们引到这里来的,那天他们送方丽来的时候是晚上,只记得一个大概的方向,说不准阿黑就是知道这一点,才在同样的方向找了一个破胡同来骗他们。
好让他们觉得方丽是遇到鬼不见了,逼着他们承认方丽出了轨,好跟方丽离婚,让他们方丽净身出户!
又或者阿黑那天跟着方丽,气不过方丽出轨就对方丽下了黑手,杀了方丽后不想坐牢才编造出来想让他们夫妻相信方丽是被鬼害死的!
方父越想越觉得阿黑是在骗他,哪怕这附近根本没有别的胡同了他也一点不觉得阿黑说的是真话。
上去就揪住了阿黑的脖领子:“是不是你害死了我们家方丽!故意把我们引到了这来?你别想骗我们,我那天送方丽来的时候明明看到的是一个大胡同,怎么可能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你快说,我们方丽在哪?要是不说我现在就抓着你去警察局!”
方父一想到方丽可能已经遭了毒手,一双眼就立刻红了起来,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也是外强中干,毕竟他的潜意识里其实能认出来,这个地方就是他那天把方丽送到的位置。
那天他也把自行车靠在了破旧的胡同上,不小心用手肘碰了一下胡同墙,也感觉到了一点轻微的晃动,还以为是晚上脑子有点不太清醒。
现在想想,只怕就是因为土墙本身就快要倒了!
他质问阿黑,只不过是不想承认是自己夫妻俩害了他们唯一的女儿而已!
阿黑却丝毫没有像之前一样任由他揪着脖领子还一言不发,而是直接把方父甩了出去,冷冷的看着他道:“我反正是把你们带过来了,方丽那天就是进了那座破四合院,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在附近找找看还有没有别的胡同。
或者回去照着你们记忆中的路线再找一遍,这么大的大槐树咱们这也不多见吧?”
阿黑伸手一指四合院里的大槐树。
正是冬季槐树上的叶子已经掉了个干干净净,但因为槐树实在太大,上面鸟儿筑的巢并不少,树枝也都密密麻麻的,一眼看过去巨大无比,十分惹眼。
每一个从此处经过的人,只需要略微一抬头就能看到,在不经意间就记住这里有一棵大槐树。
方父和阿黑自然也不例外。
他们都在看着方丽进去后抬头看过周围的环境,尤其方父是跟着方丽一起进去看过的,对这棵大槐树自然是印象深刻。
连大槐树的树干上有个洞,院子中间靠近右侧的位置有一口井也记得是清清楚楚!
方父想到院子里的那口井和大槐树树干上能塞进去脑袋的洞,发疯了般的立刻往四合院中跑去。
院中破败无比,地上腐烂的枯枝败叶落了满地,踩上去咯吱咯吱的让人无端觉得渗的慌。
中间靠右也确实有一口井,井上还和他记忆中一样缠着红绳,槐树上那个能钻进去人脑袋的洞中也确实放着半截白蜡烛。
蜡烛上留下来的蜡油痕迹都和他那天晚上看到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