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人的是两个上山去砍柴的汉子,隔得有些远,山脚下的人看不清他们抬的人是谁。
只能看到是用山上的树做了个简易支架。
吴常看着那两个汉子抬着人越来越近,心里突然有些发慌。
两个警察倒是直接走上去想搭一把手。
有了两个警察帮忙,担架很快就被抬了下来。
两个汉子摸了一把额上的汗,走到吴常面前:“吴区长,我们在山上发现了宋大师,他状况有些不太好,身上虽然只有一些划伤,但却一直昏迷着。”
两个汉子一指担架上躺着的宋大师,语气憨厚的冲着吴常说道。
吴常听完心里更加慌张,几乎是小跑着就跑到了担架旁边。
弯腰探了探宋大师的鼻息,等探出鼻息平稳后才稍稍放下心来。
又猛掐了两下宋大师的人中,可却没有将宋大师掐醒。
生怕宋大师出了点什么事的吴常赶紧让吴大将宋大师抱上车,先开车将宋大师送到了青鹿村的卫生院。
但正如那两个汉子所说,宋大师身上只有一些轻微的划伤,连带着似乎被雷劈过,皮肤焦黑。
王医生检查了一遍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别的伤口,口鼻也没有出血,只好暂时认为他是被雷劈晕了。
青鹿村的卫生院没有设备,王医生也不是中医,自然不能靠把脉来确定宋大师身体内部有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便让吴常将宋大师往县城里面的大医院送了。
结果车刚走了一半宋大师就醒了,之后便在车上闹了起来。
吵嚷着要下车,还打了一旁坐着的吴大一拳。
吴常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喊了好几声宋大师都没有回应,甚至宋大师还一直问他们是谁。
说要找娘,观其眼神也和之前完全不同,看起来倒像是小孩子一般。
吴常连喊好几声,只换来了宋大师大声的哭闹。
他心里一个咯噔,不可置信的问宋大师:“宋大师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吗?”
“宋大师?谁是宋大师,你们是坏人我要回家呜哇哇哇,我要我娘呜哇哇哇……”
宋大师终于回了吴常一句话,但却让吴常的心更往下沉了一些。
他看着吵闹无比的宋大师,第一次觉得宋大师是这么的聒噪,眉头紧紧皱着让吴大将宋大师捆了起来。
又找了个东西将宋大师的嘴巴也堵了起来。
宋大师对此十分不满,用一双老三角眼一直瞪着吴常,好似在看什么仇人一般。
吴常被他的眼神盯的心里毛毛的,但一想到宋大师身后还有一个实力强大的师父保驾护航,也不敢发泄回去,依旧将宋大师送到了县医院。
青鹿县医院设备还算是完善,再加之吴常走了后门,没多久检查报告就出来了。
身体基本一切正常,只有脑子似乎受了什么刺激,记忆和智力都回到了幼儿时期。
这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宋大师会一直喊着要娘了。
吴常皱眉听完,赶紧追问医生还有没有治愈的可能。
医生拿着检查报告摇了摇头:“没有,病人受到的损伤似乎是永久性的,以我们医院的能力无法治愈,您要是可以,最好带病人去更好的医院看看。
不过就算是去了更好的医院,治愈的可能性也不大。
只能期待有奇迹发生,不治而愈了。”
医生说着又顿了一下,看着吴常越来越黑的脸色补了一句,“当然病人的损伤不过是记忆和智力的倒退,并不会影响病人的日常生活起居。
只要好好照顾,勤加引导,虽找不回丢失的记忆,但也会恢复成正常人。”
医生有些心虚的说着,没有说明即使真的恢复成了正常人,也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而已。实际上智力还是会比正常人低上一些。
患上阿尔兹海默症的可能性也几乎是百分之百的。
吴常不知道这些,还真的以为能够恢复到和之前一样,心终于落了下来,让吴大去取了药后,就带着宋大师回青鹿村了。
只是宋大师如今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身边势必离不开人照顾,他就想着在青鹿县找一个能照顾宋大师的人来。
这样等宋大师的师父龙九宁到了,也不至于让龙九宁觉得他们吴家亏待了宋大师。
……
吴常将吴大留在青鹿县帮忙找保姆,自己和司机先回了青鹿村。
刚到村口就看到了十来个穿着破烂的老老少少。
这十来个人男女都有,头发都是乱糟糟的像是枯草一样,身上穿着的衣服也破破烂烂,身后背着铺盖卷。
大人看上去倒还算是干净,小孩子就不那么干净了。
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积着一层污垢,他们老少相互搀扶着往青鹿村里面走,其中两个中年男人背上还背了两个小的。
那几个人一看后面开来了一辆小汽车,眼珠子一转,一个老人就冲着小汽车扑了过来。
直直的倒在小汽车前面,逼的小汽车不得不停了下来。
旁边的十来个人也赶紧呼啦啦的围了上来,将小汽车围的水泄不通。
脏兮兮的手更是直接摸上了小汽车,还用力的拍了两下小汽车的窗子。
而那个碰瓷的老人旁边立马有两个中年妇女就位,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起了大腿来。
“娘啊,娘,你怎么样,是不是不能动了?
早知道出门会被不长眼的车撞,我们还不如就在家里受一辈子穷,来投奔什么表妹啊!呜呜呜娘啊,你要是没了可怎么办,我和夏明可就没有娘了,您的孙子也没有奶奶了。
呜呜呜,这挨千刀的资本家啊,开了辆小汽车就能随便撞人了。撞着了人也不下车。
夏明你快过来看看咱娘,咱娘怎么掐都醒不来了,你快让他们下车,送咱娘去医院,再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女人咋咋呼呼的喊着,冲着拍窗子的男人招手喊道。
男人就是她口中的夏明,一听她的话却并没有围过来,而是更加用力的拍了两下窗子:“你们这些挨千刀的资本家,撞了人都不下来,我记住了你的车牌号,我要去革委会和警察局告你们!”